“你真的？”蒋小白退后一步。
“千万别说，我不是都已经装作不存在了吗。”
查沙里德愣了两秒：“骗你的。”
人走后，蒋小白望着天空上的弯月发呆。
他有没有开玩笑，蒋小白怎么看不出来，那溢在眼里的担忧与挂念分明是与自己一样的……
翌日一早，他跟着其他人起来做蘑菇汤。
是领长老赵亲自带他们趁着晨光熹微的时候去采的。
蒋小白混混沌沌，昨夜一直想事情也没怎么睡得着，刚阖上眼一会就被强硬拉拽起来，也不知道这蘑菇有没有毒。
“……”
他们这几日除去派前线兵去侦查，剩下的时间都在原地蹲点，查沙里德一直都是那句话，不会再让伍炙因单独行动。
到了半夜，脚步声整齐有秩，所有的人都被惊醒，伍炙因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这不是皇后派来的人。”
“我与他们交过手，那些人虽然武功要强，但是合作概念较为薄弱，当时也是抓着落单的一个散人，才得以将它们一网打尽。”
查沙里德静若如兔：“你是怀疑这是敌方的人？这里离曲伧乡还有两匹马的路子，他们也搬了援兵？”
伍炙因：“他们人手已经很多了，也许是和我们一样，都是大致估算着对付的底力，既然对方已经着急，就说明有些自乱阵脚了。我们先按兵不动，现在人数上占据劣势，不能正面起冲突。”
那些侍卫兵们大多对都是二人亲自训练出来的，断不会发出任何异响。
蒋小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若不是周围人都静谧的让他害怕，自己就已经起身去欢迎“皇后”的兵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阵窸窣的脚步声才离去，又是那只乌鸦，不停的在上空盘旋。
接连着十好几天他们在一个地方“休养生息”。
蒋小白本来是跟在队伍最后面的，但是怕有人从后面偷袭，伍炙因就命一队射兵排在他们后面，这样就算前有狼后有虎，也能应付的过来。
途径一处山坡的时候，本就陡峭的岩壁上突然滚落下来个圆石，骇的人猝不及防，而且还就这么不偏不倚的要砸到蒋小白头上……
伍炙因在前面听到动静就立刻跑了过来。蒋小白并没被蹭到，有人眼疾手快的给他拉开来。
人就站在他旁边，蒋小白丝毫不敢抬起头。
伍炙因：“都没事吧？这里落石居多，我们尽可能走快点，不要在此地停留。”
其余人应和的点点头，他要走的时候，突然又回头在一行头里瞄准蒋小白，“你个子小，反应速度应该更快一些，记得多加留意周围。”
蒋小白沉闷的点点头。
“……”
查沙里德在前面看顾，就没过去，伍炙因回来后跟他说没什么，就是差点碰到他带过来的一个厨子兵。
“继续前进吧。”
赶在天完全黑之前，他们赶到了一处山谷里，天然的凹槽，可以有效的躲避敌人窥见。
但同时劣势之一是有人偷袭难以逃离。
从早上到现在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的路，蒋小白的脚也酸痛无比，山谷的不远处有一溪流，可以拿木棍劈成矛去扎鱼上来吃。
为了做好后勤准备，他还没坐在地上休息两秒呢，就要被领头兵带去抓鱼。
“老赵，我的脚好痛，咱们还要抓多少啊。”
“你就忍着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启一场恶战。这大朝皇后也真是的，集合点变了就提前飞鸽告知啊，害我们在原地蹲了十几日也毫无消息。”
老赵气愤的没错，他们硬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寸步不离的守在那里，没想到皇后的人却早已到了曲伧乡。
到底是不是有意而为之，大家都是在心里考量，要是明面上说出来，那就是有挑起内战矛盾的意图。
老赵：“行，够了回去。这么多也够我们用是上两三日的了。”
蒋小白终于能够回去了，嘴里喃道：“老赵，这条溪里的鱼都快被我们抓完了。”
“叫我赵长，这么无组织无纪律。”
他突然伸出一只手夹住蒋小白的下巴：“哎，我以前都没见过你这样的兵，被查沙里德殿下突然塞给我，还说是出去巡视捡来的，看你这细皮嫩肉，一开始连菜都炒不好的样子，不像是过贫苦日子的人啊……”
“呵呵……”对面的人干干的笑了两声：“我是家里老小，哥哥疼我，生活上多依赖他。”
老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也行，回去吧。”
“这天不早了，太寂静了，风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蒋小白也确实感觉周围有些过分的荒凉了，他站起身往远处观望，除了茫茫夜色什么也看不到。
今晚云隐去了月亮。
脚下的枯木发出清脆的声响，蒋小白顿下来，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老赵回头看他，取笑道：“一个小树杈就能把你吓成这样啊，得亏不用让你上战场。”
他想反驳，又不知道怎么说。
只好匆忙跟上去，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刚才脚下的触感除了树杈子还有一个很怪异的东西，就像是软乎乎的……肉？
青蛙……？
蛇……？
蒋小白越想越害怕，大脚并小脚的要往营地跑，忽然间一抹温热的液体喷溅到自己脸上。
红色很显眼，即使融入到夜色中也是。
——这是老赵的血。
面前的人被一刀抹了脖子，脸上表情还有着怖恐，嘴微张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没死透，那嘴型是在对蒋小白说：“快跑……”
“快跑……”
蒋小白明明脑子里分辨出了老赵的口型，可脚下就仿佛被灌了铅似的有千斤重，根本无法移动。
杀人的就是那些作恶的散兵，不过此时只有三个人。
他们往前走，蒋小白就往后退。
他不敢想离后面不远处的地方就是伍炙因他们在休息，这些人是怎么敢过来的？
还是说，后面有更多的人在准备伏击？
他们是有备而来？
想发愈演愈烈，可蒋小白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终于拼了命的跑，却被刚才的那个小溪流堵住路。
后面的人语气淡然：“你接着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