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想听时节拒绝付饮香,一开始他觉得时节肯定会拒绝,是时节自己说的,他不想娶妻生子,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可时节沉默了太久,犹豫了太久,刘俊的想法也跟着动摇,毕竟他自己心里有重秋但还是招惹了时节,心里有时节却还是招惹了吕兰平,以己度人,他开始不相信时节会拒绝付饮香。
自己娶了皇后又生了孩子,若以己推人刘俊该坦然放时节去结婚生子,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时节上奏要娶东莱郡孙建宝的妹妹他尚且容不下,又怎么能看着时节在自己的眼前和别人定了终身。
刘俊并不潇洒地从房上跃下、迅速推门而入、强行打破了时节与付饮香之间的暧昧。
时节与付饮香俱是一惊,时节跪地向刘俊请安:“臣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付饮香不安地向时节看了一眼,随后立即跟着时节一起跪下,此情此景任谁都会付饮香一样反应,可刘俊偏偏觉得付饮香是故意夫唱妇随地恶心自己,看向付饮香的眼神里满是愤怒与厌恶。
注意到刘俊看向付饮香的视线,时节略微向身后扭头、向付饮香低声吩咐:“你先下去。”
“是。”付饮很快声应了时节的话,却没立即起身,停顿片刻确认刘俊允许后才动身离开,关门的时候还满眼关切地盯着时节看。
付饮香这一连串的动作聪明又得体,可她越是做得好刘俊心里越是不自在,带着怒气盯着时节看,一言不发,也不叫时节起来。
时节不知道刘俊在房顶偷听了自己和付饮香的对话,以为刘俊怒气冲冲地过来是因为吕兰平的事情兴师问罪的,他心里委屈得很、不愿认错,刘俊不说话他便也不说话。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诡异地对峙。
过了许久,时节的膝盖感觉到微微的疼。刘俊终于开了口:“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有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
时节不明白刘俊为什么会问这个,疑惑地抬头与刘俊对视。刘俊尽量不让自己心底阴暗的情绪表现出来,但还是因时节这刻的迟疑而咬紧了后牙,他想要一个真心的答案而不是因惧怕而说出的奉承,可他又在这一刻恶毒地盘算、如果时节没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他要如何让时节追悔莫及。
时节不明白刘俊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刚才那个女人,是你义妹对吧?”刚刚的沉默中刘俊在记忆中搜罗了许多关于付饮香的片段,想起了她是洛阳城西酒铺老板的女儿,是被时节带到长安的。
“是……”时节越发猜不出刘俊的意图。
“后宫只有皇后一家,谢家在朝堂无人压制,我打算再添位妃子。就请康盛王割爱,把义妹嫁给我吧。”
时节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他听清了刘俊的话却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他蹙着眉迷茫地思索,恍惚间注意到房顶上那块没有归位的瓦片才意识到刘俊可能听到了自己和付饮香的对话、现在发生的一切和吕兰平毫无关系。
时节:“皇上……我与义妹清清白白……”
刘俊:“我知道。”
“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
“我的后宫哪里不好吗?”
“皇上不需要如此……我、我对皇上绝无二心……和她没有关系……”
“康盛王误会了,这不是对你的惩罚,是奖赏。”刘俊把时节从地上拉扯到睡榻上,压在他身上、盯着他的眼睛,“你的妹妹会生下我的孩子,你会成为皇子的舅舅,这可比我空口封的王位有用得多。”
“我不要……”时节努力地整理思绪、努力地去理解刘俊的想法、以求找到一个劝说刘俊放弃娶付饮香的理由,可他还是表达得语无伦次,不得要领。刘俊没有被他说服,并且吻上他的唇,剥夺了他争辩的机会。
和刘俊厮混了太久,差点忘了他原本就是个疯子,疯子的想法是不能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