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西盟小少爷>第十六章

  江枍榆拍拍江旻,眼神示意他别担心,吩咐道,“穆青,带江莺回去。”

  “枍榆。”江旻惊讶道。

  江枍榆眼神肯定,“相信我。”

  “枍榆,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他。”江旻直言不讳,抱着江莺的手一紧。

  江枍榆肃然,“穆青,带江莺回去。”

  “枍榆。”江旻有些恼,眼神瞟一眼西稹,不满道,“你相信他?”

  江枍榆微微偏头,目光在西稹身上停留片刻,果断点头,“嗯。”

  此言一出,江旻愣神,些许茫然看向西稹,错愕回头,盯着江枍榆,厉声道,“枍榆,江莺不能出事。”

  江枍榆同样严肃,理直道,“我会害她吗?”

  寂静一阵,双方僵持不下。

  西稹心情愉悦,贴近江枍榆,扇尖一点他肩膀,示意他微微俯身。

  江枍榆微斜着身子,贴近西稹,西稹与他身高相差悬殊,还得垫脚,撑开白扇,遮挡半边脸,“娘子,你相信为夫,为夫很开心。”

  “……”江枍榆无言,有些漠然望他一眼,还以为他找寻解决方法了,结果就为了一句无聊的话。

  突然,江旻松口,似乎下定很大决心,“穆青,麻烦你送江莺回去了。”

  江枍榆浅笑,没问他如何想通的,正打算赶路,就听见耳旁风,很是不屑。

  “还没赶路,就不行了,能不能回家待着。”宋疏雨无语,认为他们就是来玩的,哪是办事的。

  东方棠棣闻言,回应道,“宋姑娘,你爹在家等你呢。”

  “别提我爹。”宋疏雨气恼,甩甩长发,越过他们,遥遥领先。

  西稹有些懒散道,“走吧。”

  西亭湖面很广,占地不比西家山庄少,横跨而过,轻功不超群,很难横跨而过。

  “……”百药子一阵郁闷,他功夫不弱,却也不突出,这分明是挑战他底线。

  西稹飘上湖面,诧异的可不止百药子,江旻错愕,“能过去吗?”

  东方棠棣淡淡道,“怎么过不去。”

  话音一落,卷带一阵风,飘上湖面,跟随西稹其后。

  江枍榆有些紧张,望着湖面的青影,长发飘动,透过他身影,便能知晓西稹的轻松,他不禁哀叹一声,“应该会很累,但是能过去。”

  四时紧随东方棠棣之后,毫不犹豫踏入湖面。

  江枍榆与江旻紧随其后,望着宽广湖面,不敢松懈。

  “……”百药子默然,颇为无奈,他的极限都是西稹逼出来的,断层崖也是被迫跳,湖面也是被迫而过。

  湖面不比陆地,体力不支时,还能借力,在水面但凡透支,便会一脚踏空,踩入湖面。

  江枍榆承认有些高看自身了,他轻功本就不突兀,在武林人面前,更是不堪一击,有些脱力。

  遥遥领先的西稹,听闻湖面动静,察觉有人强撑,有些脱力了。

  一转头,发现是江枍榆,手中的白扇一紧,差点运气。

  情急之中,冷静下来,一眼注意身旁的东方棠棣,急忙甩手白扇,“棠棣,借力。”

  东方棠棣恍惚片刻,立刻读懂,接住白扇,即刻撑开,运力一甩。正好让西稹借力转身。

  强撑的江枍榆,本还能在坚持一阵,却被西稹忽然转身给惊住,一时空白,导致他一脚踏空。

  !

  西稹沉眸,加快动作,从四时身旁而过,让四时失去平衡,落入水面。

  落入水面的还有江枍榆,他下意识没挣扎,伸手让西稹握住,用力拉出水面,横抱而起。

  迎面正对百药子,百药子扯下腰间葫芦,运气一丢。

  西稹反应极快,腾空踏上葫芦,禁锢江枍榆,自转两圈,与百药子并排而行。

  躺在西稹怀里,江枍榆还有些恍,他当时第一反应,伸手给他,一种安心,挣扎都未有。

  西稹抵达地面,察觉怀中人还在游神,轻拍他肩膀,示意他回神,“江枍榆?”

  “嗯?”江枍榆微愣,回神片刻,赶忙从他身上下来。

  扑腾水声消散,四时从湖里爬起,他没怨言,默默拧干衣裳。

  西稹见状,问道,“四时,平乐镇还有多远?”

  四时凝思片刻,“小少爷,快的话,也是天黑之后了。”

  此刻还未正午,烈阳毒辣还未正热,幸好剩下的路是翻山越岭。

  东方棠棣望着平静湖面,不禁感叹,“西亭湖还是太大了。”

  西稹指着前方,示意他们赶路,淡淡道,“曼陀河太小了。”

  百药子闻言,不满道,“西稹,你在嫌弃我曼陀河?你忘了、是谁喜欢泡在曼陀河?”

  “是我。”西稹漫不经心道。

  悠闲一阵,也歇息差不多,西稹率先跃上枝壮,走在最前端开路。

  百药子有些疲,弱弱道,“他怎么这么精神。”

  东方棠棣拉着他,几步跟上,“他精不精神,你还不知道?”

  “我是常人啊。”百药子无奈,让东方棠棣拉着他,借力,节省自身力气。

  紧随其后的几人,纷纷有些脱力,都不是江湖人,也没挑战过身体极限,平时练武,都是一困一累,便歇息了。

  如今跟随西稹相比,才知与江湖人的距离,刀剑讨生活的人,时刻保持高度谨慎,与他们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江枍榆还以为,他在王朝,时刻提心吊胆,实则,王朝的人,根本无心搭理他们。

  以至于,他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并不太能适应,这种程度赶路。

  西稹遥遥领先,察觉有人脱队,不情不愿回头。

  发现是江枍榆,赶忙转身,在他身边停下,担忧道,“怎么了?”

  西稹的关心,让江枍榆脸红,他老是拖后腿,在他停下后,江旻也停下。

  同样是体力不支,一时脱力。

  西稹见江枍榆低头不语,更加关心,微微偏头,对上江枍榆视线,瞬间肃然,一把捏过他下颚,“怎么了?”

  只因江枍榆脸色通红,以为他生病了。

  江枍榆拍开他手,赶忙捂住西稹,示意他别喊百药子,饶有些害羞,“别喊,我、我只是累。”

  西稹淡然的眼眸凝视他,确认他没说谎,搭在嘴上的手,西稹轻笑,在他手心轻吻,眼眸半阖,“娘子,你脸红的样子,我很喜欢。”

  话音一落,江枍榆羞怒,抽回手,后退两步,眼神浮出警示,“离我远点,我休息会儿,等会追上你们。”

  接话的不是西稹,而是一旁无所事事的东方棠棣,直言,“你追上我们?我们腿断了吧。”

  “……”江枍榆。

  “……”江旻。

  话语虽然没错,但、好气!

  微微气鼓的江枍榆,又带有些喘红的脸,实在勾人,西稹眼眸一沉,指尖撑开白扇。

  伸手按在江枍榆肩上,被迫斜身,白扇遮挡,西稹上前一步,垫起脚尖,在他脸颊亲吻。

  !!

  江枍榆大惊,一把扣住肩的手,直起身,一用力,西稹被拉一踉跄,江枍榆恼怒道,“西稹,你!”

  西稹再次撑开白扇,开心一笑,小声道,“娘子、放心,没人看见。”

  “没人看见……”江枍榆气愤中,音量都未控制,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即使止住。

  否则,在场的人,都知他们刚干了什么。

  东方棠棣嬉笑一声,贴近百药子,在其耳边道,“我猜、西稹刚绝对亲他了。”

  百药子果断点头,指着还未落的晚霞,“西稹胆子愈发大了,太阳都没落山。”

  “跟现在相比,他以前就是小孩。”东方棠棣打趣道。

  因没刻意压低声音,让西稹听了去,冷他一眼,眼神警示。

  东方棠棣不以为然,撑着百药子肩,理直气壮道,“愈发有男子气概了。”

  西稹没跟他一般见识,因为江旻过来,带着江枍榆走去一旁。

  忍着醋意,西稹横跨半步,后仰靠上树桩,假若闲散,漫不经心模样,实则在偷听二人对话。

  江旻小声道,“枍榆,他刚跟你说什么?”

  江枍榆明显一顿,摇头,避开话题,“没什么。”

  “连我都不能说?”江旻心情有些堵。

  江枍榆果断点头,正经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江旻愤愤不平,“你跟他到底怎么了?”

  沉默片刻,江枍榆妥协,更为小声,“我帮他查一些事,他就放我走。”

  “什么事?”江旻急切道。

  江枍榆微微摇头,并不打算多言,“你相信我就行了。”

  一转身,江枍榆便与西稹对上视线,平静的眼眸,又带有涟漪。

  江枍榆无奈,避开江旻半步,主动解释,“表哥,你也醋?”

  “……”江旻无语,他若是知晓你是男子,还吃个屁的醋。

  西稹顺着他回,故作醋意偏头,“醋。”

  “……”江枍榆:醋死你得了。

  白扇将江旻往旁边一带,西稹警惕他一眼,果断拉着江枍榆走开。

  “……”江旻:有病。

  夏风抚过,青丝飘动。

  江枍榆抬手,坲开肩上的发丝,淡淡香味传入鼻夹,西稹身上时而传来香味。

  当时,在西亭湖,西稹抱着他时,味道很浓,他怀疑他全身都是西稹的味道。

  但过后一闻,又什么味都没了,果然验证西稹的话,都以为是错觉。

  短暂休息片刻,随意找一处阴凉地坐下。

  西稹挨着江枍榆而坐,忽然,听闻动静,果断警惕起来。

  脚步匆忙,明显是赶路。

  不给江枍榆反应,横抱而起,西稹跃上树枝,肃然,“嘘、有人来了。”

  江枍榆果然不挣扎了,贴紧西稹肩膀,警惕四周。

  其他人也躲避隐藏起来。

  当宋疏雨身影出现,西稹无奈,落入地面,放下江枍榆,无奈道,“宋姑娘。”

  宋疏雨听闻动静,警备,却发现是西稹,微怔,“你怎么在我前面?”

  西稹淡然道,“宋姑娘以为呢?”

  这话让宋疏雨沉思,路上并未察觉动静,更何况,她快马加鞭,一路未停息,不可能在她面前。

  忽然,宋疏雨恍然,大彻大悟道,“你走的西亭湖。”

  西稹一脸淡然,无视她的诧异,叮嘱道,“宋姑娘,易容长春的武林状,是西盟山庄落款。”

  宋疏雨不以为然,强词夺理道,“那又如何?易容长春此刻范围是童城,在我们脚底,我们没理由不管。”

  西稹不急不躁道,“你爹、可不是这么说的。”

  闻言,宋疏雨不屑道,“哼、易容长存,本姑娘可不怕他。”

  此言一出,西稹立刻合上白扇,拍手叫好,“好,既然宋姑娘与我们目的相同,合作再好不过了。”

  宋疏雨自傲,轻视道,“与你们合作?占我便宜吧。”

  与她合作解决易容长春,功劳是西盟山庄,毕竟武林状是西盟山庄,她可不会犯这种错。

  西稹淡淡一笑,解释道,“宋姑娘,误会了,不是我们占你便宜,是让易容长春占你便宜。”

  江枍榆错愕,盯着西稹,稍显无措。

  易容长春别名:采花大盗,这可气坏宋疏雨,气愤大吼,“西稹!你欺人太甚。”

  西稹儒雅一笑,颇有绅士风度,都是假象,“吸引易容长春最有效的办法。”

  “放屁!你怎么不让你娘子去勾引!”宋疏雨怒道。

  西稹浅笑,一本正经道,“易容长春喜爱未出阁女子,我与娘子都洞房花烛夜了。”

  “……”宋疏雨:滚!

  江枍榆脸一阵烧,尴尬无比,特别是余光瞟见江旻,那赤裸目光,让他一颤。强装镇定,目视前方,假若与他无关。

  宋疏雨愤恨,快速逼近西稹,平视,颇为戏虐口吻,“西稹小少爷,就你这个身高,比我还娇小,更适合勾引易容长春。”

  话音未落,就察觉脖子处一凉,速度很快,宋疏雨极快反应,后侧几步,语气更加挑衅,“西稹小少爷,恼羞成怒了?”

  西稹眼眸狠厉,的确是恼羞成怒,他很反感拿他与女子相比,白扇奔宋疏雨脖子,他还有些恍惚。

  宋疏雨不怕事,也不嫌事大,再次挑衅,“小少爷,你打不赢我。”

  压抑的气氛,维持好一阵。

  西稹握紧白扇,跳过话题,语气不好,“宋姑娘,不愿帮忙,就请吧。”

  宋疏雨冷哼一声,气鼓离开,“谁稀罕你们等我。”

  同宋疏雨离开的,还有悄悄离开的江旻,连拖带拽,将江枍榆拉入一旁,质问道,“你们洞房花烛了?”

  “……”江枍榆有些心虚,面上故作镇定,平静反问,“你在想什么?”

  闻言,江旻些许怀疑,又觉得担心是多余的,毕竟两人都是男人,便放下疑惑。

  突然,江旻警惕,又一凝想宋疏雨与西稹对话,大胆猜测,“枍榆,你告诉我,西稹、是不是女的?”

  “?”江枍榆觉得莫名其妙,昨夜他亲自体会,小西稹不比他小,也不知哪得来的猜想,“西盟两位公子,江湖谁弄错过?”

  江旻也有他的理,却还是理直道,“他十五年没回西盟,万一被掉包了呢?”

  “……”江枍榆。

  又是一阵莫名其妙,江枍榆呼口气,再次耐心解释道,“他不是,你别乱想了。”

  江旻细分他观点,一一列举,“枍榆,刚宋姑娘一提及女子,他就发怒,再者,他这身高体型,很难说得过去。”

  江枍榆稍显无奈,一一解释,“我说你更像女的,你也生气吧?在说了,矮也不是他想的。”

  “你帮他说话?你有证据?你看过他洗澡吗?”江旻不悦,反驳道。

  “……”江枍榆默然,看他何必期待洗澡,他在房间时常光着,在他面前乱晃,想不看都难。

  江枍榆忍着羞,告知,“是男的,你别乱猜了。”

  江旻反驳,“你确定?仔细看过了?”

  江枍榆反驳,“我看过了,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哪都看过了。”

  此言一出,江旻呆愣片刻,眼神疑惑,逼近他,“你、跟他?”

  “没有!”江枍榆果断反驳,强压心虚,一脸镇定。

  江旻半信半疑,问道,“你把他看了遍,他没看你?”

  “……”江枍榆稍显慌张,咬唇,压内心的心虚,些许慌乱道,“啊、他答应过我,不碰我。”

  “?”江旻困惑,不解问道,“抢亲,居然不碰?”

  江枍榆更心虚了,怎么可能不碰,但他不敢说啊,只得又随便找个借口,“他、他打不过我。”

  言之有理,江旻信以为真。

  打消江旻心中困惑,江枍榆也松懈不少,凝想这些天,总是面红耳赤,又气愤又恼怒。

  还未走两步,江旻又问,“枍榆,你能让西稹扮女子吗?”

  江枍榆脱口而出,“不能。”

  “他不是很听你话?”江旻直言,话都没过脑子。

  江枍榆冷他一眼,反驳道,“我干嘛要去撞他气头上。”

  “……”江旻。

  细思确实如此,江旻没在纠结,有些叹息,“可惜、他身形肯定能成功。”

  江枍榆脱口而出,同样没过脑子,“他都说、易容长春喜爱未出阁女子。”

  话一出,江枍榆顿觉不好,幸好江旻没细想,又得以逃过一劫。

  差点就挖坑把自己埋了。

  迎上西稹目光,他嘴角带着笑意,似乎很甜蜜。

  江枍榆没过多关注,反而打量他身形,确实很矮,比宋疏雨还矮一些,不细看,也瞧不出。

  西稹女装,思想一旦形成,脑中不断闪过西稹男扮女装画面,挥之不去,甚至主动为他描眉、抹胭脂。

  杏仁眼特别迷人,抹上淡淡胭脂,肯定能勾引易容长春。

  由于他过于沉醉,盯着西稹的脸痴笑,让西稹微顿,白扇轻敲江枍榆,小声道,“在想什么?”

  回神的江枍榆,有些心虚,后退几步,转移话题,“嗯、我们不赶路吗?”

  西稹望一眼天边晚霞,消散不少,“走吧,天要黑了。”

  话音一落,林间只瞧见几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