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宫郁淮飙升的怒气值, 叶浩荣不动声色的离宫郁淮远了些。

  他可不想参与这俩人的恩怨。

  宫郁淮借着赵传明的事整垮了民众集团投资的金梵传媒,民众集团转身就从他这里抢走了公司最重要的项目。

  哎,你们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刺激完宫郁淮, 范世辉跟许志衡得意洋洋的离开。

  看来这人就是故意过来给宫郁淮找不痛快的。

  叶浩荣也顾不得还在跟宫郁淮冷战了,他小声安慰道:“做生意嘛, 有得就有失, 不用太在意哈。”

  宫郁淮看着他, 面沉如水:“你真的不认识许志衡?”

  “反正我不认识。至于他认不认识,我就不知道了。”叶浩荣实话实说,原主的交际圈他也不是完全了解,认不认识许志衡还真是个未知数。

  宫郁淮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被民众抢走的那个项目, 是之前你策划的,而那个姓许的, 他知道我们竞标方案的所有细节,这才导致公司竞标失败。”

  叶浩荣震惊的看着他, 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不会怀疑是我把你公司的方案泄漏给他吧?”

  方案是以前的叶浩荣做的,他都没见过好吗, 随随便便给他扣帽子真的很过分哎!

  他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宫郁淮竟然连对他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不等宫郁淮解释,叶浩荣就气呼呼的直接转身离开。

  宫郁淮被他气的头疼, 听风就是雨,还是太年轻气盛。

  他本来想追上去跟他解释清楚,结果周围几个熟人凑上来跟他聊工作的事, 只能暂时搁置。

  等回家再跟他解释吧。

  叶浩荣在门口站了会, 吹着夜晚的冷风,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开始慢慢变得清醒。

  回想一下, 刚才自己好像太冲动了,应该听听宫郁淮的解释的。

  那就在这里等等他吧。

  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都没等到宫郁淮都没过来找他解释,叶浩荣这下彻底怒了,不解释就是事实,宫郁淮是真的怀疑他泄露了方案。

  哼!

  走了,你自己在这应酬吧!

  回到家,廖煜正在吃晚饭。

  看到叶浩荣一个人回来,他纳闷的问:“宫先生呢,你们不是一起去参加酒会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鱼儿,去收拾你的东西,咱们离开这里。”

  看他一脑门的官司,廖煜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犯什么事了?所以才这么着急忙慌的逃跑?那什么,虽然我们是朋友,但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干哦。”

  叶浩荣满脸黑线,他在廖煜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廖煜松了口气:“不是就好。”

  收拾好行李,叶浩荣又把他买的零食一股脑的全收进自己的行李箱,甚至连下午吃了一半的薯片都带走,一片薯片渣都不给宫郁淮留!

  在他住进来之前,零食这种东西在宫郁淮家里可是稀有物品,他喜欢吃零食,住进来后宫郁淮的家里的零食开始渐渐多起来,一开始他还只是在自己房间吃,后来零食慢慢开始出现在客厅的各个角落,廖煜搬进来后,零食更多了起来,除了宫郁淮的卧室和书房,整个家里几乎随处可见零食的踪迹。

  廖煜开着车,眼睛时不时的瞥一眼副驾驶座上气鼓鼓的叶浩荣。

  “叶哥,你是不是跟宫先生吵架了?”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他就一脑门官司的跑回来,还闹着离家出走,应该是跟宫先生闹别扭了。

  叶浩荣憋了一肚子气,终于忍不住跟他数落起宫郁淮的罪行。

  “他今天晚上带我参加酒会是为了让我给他挡酒,这也就罢了,我跟朋友说两句话,他就吓唬人家,把人家小姑娘差点吓哭。更关键的是,他公司的招标方案泄漏,他竟然怀疑我是那个泄密者,你说,姓宫的是不是很过分?”

  桩桩件件,都是宫郁淮做的孽!

  廖煜点头:“那确实挺过分。”

  叶浩荣气哼哼地说:“我要跟他一刀两断!”

  宫郁淮的命可攥在他手里呢,要不是舍不得伤害自己,他非得让宫郁淮尝尝受伤的滋味不可。

  被迫听叶浩荣骂了宫郁淮大半天,廖煜弱弱的帮宫郁淮说了句公道话:“其实你以前是宫先生的秘书,现在离职了,方案泄露会怀疑到你头上也很正常……”

  叶浩荣一个刀眼扫过去,廖煜识趣的噤声。

  叶浩荣这段时间不是住在叶家就是住在宫郁淮的别墅,他自己的房子好几个月没人住,到处乌烟瘴气。

  “我叫家政来收拾一下吧,咱俩今天晚上先去酒店住。”叶浩荣拿出手机准备叫家政服务。

  “不用这么麻烦,我来收拾就行。”廖煜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

  叶浩荣买的这个房子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个人打扫起来还是挺费劲的。

  换下身上的礼服,叶浩荣跟廖煜一起收拾房间。

  宫郁淮虽然可恶,但给他的这身礼服一看价格就不便宜,可不能弄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段时间被养废了,打扫卫生这种简单的活他干起来竟然十分吃力。

  “你大少爷出身,应该很少干这种活吧。”廖煜轻松的帮他把箱子放到架子上,“你还是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就行。”

  叶浩荣不服气:“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不行,这点小事,我能做!”

  一个小时后,叶浩荣累的趴在沙发上,廖煜任劳任怨的给他按摩。

  “都跟你说不要勉强了,你非要逞强。”

  叶浩荣脸埋在抱枕里,感慨道:“你小小年纪怎么什么都会啊。”

  “都是被生活所迫。”廖煜平静地说,“各人有各命,你们这种出身好的人,自然理解不了底层大众的苦难。”

  “谁说我理解不了,我以前也是底层苦难大众中的一员。”叶浩荣扭头看着他,“你是不是以为我生下来就是叶家大少爷啊?”

  廖煜一愣:“难道不是吗?”

  叶浩荣被他逗笑了:“小鱼儿,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难道就没听说过关于我的八卦吗?”

  廖煜诚恳道:“我不喜欢打听别人的事。”

  叶浩荣主动跟他坦白自己的身世:“我呢,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长到十几岁的时候,叶家夫妇从孤儿院领养了我,我呢,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了叶家大少爷。”

  廖煜没想到他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

  “对不起。”廖煜小声道歉。

  “嗨,都是过去的事了,反正我也都不记得了。”叶浩荣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小鱼儿,你年纪毕竟还小,总不能一直靠着身手好当保安,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廖煜手上的动作一顿,神色落寞地说:“没有。”

  叶浩荣诚恳的给他建议:“你就没想过读书吗?你才19岁,考大学还来得及。”

  哎,说到这个他就想到自己无疾而终的大学,现在的他都26岁了,而且还手握名牌大学毕业证,想重新回去读大学都没机会。

  廖煜自嘲的笑了笑:“算了吧,我连初中都没读完,学习对我来说难度太大了。”

  叶浩荣开玩笑的说:“那你可真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了。”

  “没办法,我15岁就被人贩子拐去了混乱的边境地区,那地方混乱的很,要不是我比较能打,恐怕早就死在那里了。”

  叶浩荣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15岁的孩子,在那种混乱的地方,吃了多少苦简直都不敢想象。

  “那你没想过找自己的父母吗?”他被拐卖的时候15岁,应该还记得自己的家人。

  廖煜淡声道:“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叶浩荣忍不住心疼了他一波,虽然以前就想过廖煜以前的生活不会太好,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惨。

  “肚子饿了,我们点宵夜吃吧。”叶浩荣抱着手机点了一大堆烧烤和啤酒。

  点完餐,叶浩荣特意看了看通话记录和聊天软件,宫郁淮这个大猪蹄子,他都离家出走了,竟然连个询问都没有!

  说不定在宴会上被哪个狐狸精给勾搭跑了!

  他和廖煜今天晚上心情都有点沉重,干脆借酒浇愁来个一醉方休。

  宫郁淮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会,起身去楼上敲叶浩荣的房门。

  有些误会他要跟叶浩荣解释清楚,而且关于许志衡的事,他要跟叶浩荣再确认一下。

  敲了半天没有回应,宫郁淮直接打开门,结果发现已经人去房空。

  书桌上放着一张卡片,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离家出走了,再见!

  宫郁淮被他气笑了,都多大的人了,还玩离家出走这一套。

  算了,给他几天时间,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叶浩荣跟廖煜喝的酩酊大醉,两人直接睡在了地毯上。

  第二天中午醒来,叶浩荣觉得自己嗓子有点不舒服,头也晕。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烫的都快能煎鸡蛋了。

  又发烧!

  这幅辣鸡身体,也太不禁折腾了。

  唉,又要连累宫郁淮跟他一起受罪了。

  等等,他跟宫郁淮正在冷战呢,让他受点惩罚也好,也让他清楚一下自己是靠着谁才能活下来的。

  再说了,宫郁淮身强体壮,上次他发烧发的浑身酸软,都挂上了吊瓶,宫郁淮却跟没事人似的,一片退烧药就恢复了正常。

  估计这次宫郁淮的情况也严重不到哪去。

  也不知道一会宫郁淮会不会打电话过来骂他,以前他每次不小心受伤连累到宫郁淮,他都要被训斥一通。

  廖煜跟个勤劳的田螺姑娘似的,忙前忙后的照顾他,端茶倒水,煮粥做饭,简直样样全能。

  其实廖煜跟他差不多的年纪,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唉,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吃完退烧药,叶浩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询问宫郁淮的情况。

  等等,明明是宫郁淮有错在先,凭什么要他先示弱?

  纠结了半天,他最后他还是不放心,干脆给宫郁淮的助理打了通电话。

  助理告诉他,宫郁淮跟平常一样上班处理工作,并没有什么异常。

  刚挂断电话,助理转头就把叶浩荣给他打电话的事告诉了宫郁淮。

  这家伙,知道自己生病连累了他,心虚了吧。

  他早上起床就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搬出去第一天就把自己弄生病,他可真有本事。

  这人果然只有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才行。

  再给他几天时间冷静冷静,实在不行他就让人把叶浩荣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