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一个闪身躲过他这一剑,又见另一人拔剑刺来,反手就是一踹,匕首从袖中掉落接在掌心,反手抹了那人的脖子。

  宋父将那人尸体踩在脚下,晃了晃匕首:“爷爷我战场单挑十七八个都不是问题,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做爷爷刀下鬼吧。”

  下属见宋父难缠,便让人围着他缠住。而他调准剑头朝着宋寄雪袭来。

  宋寄雪连忙抽出匕首格挡:“我靠。”

  连续几剑都刺了空,宋寄雪即便是拿着匕首都能轻易避开,若不是宋父顺势要留活口,早就一刀杀了。

  下属有些不甘的咬唇,从怀里掏出一袋药粉朝着宋寄雪抛去。

  宋寄雪连退好几步,伸手掩住鼻子。

  宋父抹了一个的脖子,见此大骂:“打不过就用毒,下作!”

  下属又冲过来,势必要杀了两人,忽然一阵寒光从耳边擦过,下属闷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肩上的箭。

  火光渐明,季余带着一小队人骑马赶来,扶青舟坐在马上,脸色阴寒,手中的弓箭还未曾放下。

  侍卫迅速下马将人制度,下属正要咬舌自尽,却被塞了一块布团。

  宋侯爷拍了拍手,道:“吃完肘子擦过嘴的,不要介意。”

  季余下了马,拍了拍他的肩:“这几天辛苦了啊,东西已经搞到了,回去好生休息。”

  宋父冷哼道:“再来晚些这群王八蛋我一个不留。”

  宋寄雪看着扶青舟匆匆下马快步走到身前,扶着他的肩膀检查了一遍,一边道:“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宋寄雪道:“没有。”

  “那你这脸上。”扶青舟伸手碰了碰宋寄雪的脸。

  这才发现脸上的颜色还没洗干净,背上也有好几道没洗干净,宋寄雪连忙伸手掩住,道:“没事,就是他们画的伤颜色干了,洗不干净。”

  扶青舟松了口气:“我这几天去调查时满脑子都是你,要不是知道你没事,我真要疯了,我……”

  宋寄雪连忙打断道:“别说了,还有人。”

  宋父嗤之以鼻:“还在腻歪什么!还不回家。”

  “宋侯爷,您一人回去吧。”扶青舟见大家都知道了,便也不装了,勾着宋寄雪的肩道:“您们几位倒是演戏演的高兴,寄雪在牢里吃不香睡不好,我带他去吃点好的,不介意吧?”

  宋父气急败坏,指着扶青舟骂道:“我就知道,你们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瞧瞧你狐狸精似的勾我儿子。”

  季余连忙笑着来拉他:“好了好了,歇会吧你,辱骂皇室可是大罪。”

  宋父熄了声,摆手道:“滚滚滚!”

  季余笑了笑,摸了摸胡子:“要注意些,寄雪现在还是劫囚失踪呢,别让人看见。”

  扶青舟连忙笑着说好,拉着宋寄雪上了马离开。

  这会还是深夜,街上半个人都没有,扶青舟拉着宋寄雪在郊外的一间竹屋停下,宋寄雪掀开斗笠的帷幔看了一眼:“这是什么地方?”

  此处在京郊,像是谁隐居的地方,竹屋建在莲塘上,正是五月中旬,隐约可见莲塘中荷叶初展微微晃动的黑影。

  扶青舟推门,道:“只是出来游玩时发现的地方,觉得不错便买了下来,平常和朋友出来聚聚便会来这钓鱼吃酒。”

  宋寄雪进门,只见里面布置看似简单,却应有尽有,三室一厅,对于竹屋来说已经够精致了。

  扶青舟从柜子里抱出一条厚被子到另一个房间中铺好宋寄雪今夜要睡的床。再度出来时在柜子里下面翻出一个小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瓷瓶拨开盖子。

  宋寄雪抬头看了一眼,道:“我没受伤。”

  扶青舟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用瓶子里的水浸湿,宋寄雪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微微皱眉。

  扶青舟拿着酒精帕子过来,宋寄雪是坐着的,他便微微俯身,勾唇道:“脸上的红还要不要擦掉了?红彤彤的跟猴屁股似的。”

  宋寄雪恼羞成怒,一把夺过帕子:“我自己擦!”

  酒精想必是扶青舟什么时候跟系统兑换的,这个时代可没有这种东西,不过确实擦的比清水洗干净,宋寄雪对着铜镜小心翼翼的擦着脸上的红渍。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宋寄雪一顿,迅速的躲到了门后,警惕起来。

  扶青舟道:“没事。”看了一眼便开了门,洵影手中提着两个篮子,面无表情道:“殿下,你要的饭菜。”

  可怜洵影装了两天的扶青舟关禁闭,这会终于出来了却被打发去买饭菜过来。

  扶青舟接过饭菜,道:“这里不用你在这了,回去吧。”

  洵影道:“是。”转瞬间便没了踪影。

  扶青舟将饭菜提进去关上门,又看见宋寄雪在镜子前擦他那张脸,忍俊不禁:“这么爱美?”

  宋寄雪瞪了他一眼,透着过镜子看见微微敞开的领子里,锁骨的地方还有红色颜料,这才恍然想起不仅是脸上,还有后背胸口都有一些。

  监牢不比外边,有水洗就算不错了,宋寄雪好几天没洗个好澡,身上的那些颜料也和脸上的一样洗不掉。

  扶青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别郁闷了,吃晚饭我烧点水给你洗澡。”

  宋寄雪这才放下帕子凑到桌前。一桌子的菜,这成色……

  宋寄雪拿筷子夹了一块,问:“醉红楼的菜吗?”

  扶青舟给宋寄雪夹了一筷子菜,点头道:“嗯,我让洵影匿名定的,放心吃。”

  好几天没有吃好睡好,监牢里到处血腥湿冷,偶尔外面还传来审问犯人时的惨叫声,恐怕只有宋名恩才能吃的这么香。

  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宋寄雪想挖醉红楼的厨子很久了,只可惜挖不过来。

  他们两人慢慢吃了小半个时辰,扶青舟先吃好了,从隔间提了桶去门外打水。用竹排引过来的山泉水冰凉刺骨,扶青舟烧了好久才热起来。

  此刻时间已过子时,扶青舟坐着在烧水,宋寄雪吃好了收拾一通后,便来了厨房,找了张凳子坐下。

  “你们的证据都已经找好了吗?”

  扶青舟丢进一块柴,回复道:“都找好了,且不会被发现,待明日早朝时,一切便会水落石出。”

  宋寄雪又问:“左将军黄西是兴国探子?”

  扶青舟点了点头:“确实与兴国勾结,据说他从前那个侍妾是兴国皇室的人,机缘巧合下当了左将军侍妾,因为长的美所以分外疼爱,侍妾身份暴露时他也选择隐瞒。后来那女子以兴国皇室身份许之荣华富贵,又许白首,这不就答应了。”

  宋寄雪撑着脸,啧啧道:“那看来他是个恋爱脑,为美色出卖国家。”

  “倒也不是。”扶青舟道:“兴国皇室有一种情蛊,传女不传男,想必是那女子给他下了这种蛊才会死心塌地吧。”

  扶青舟站起身,掀开盖子道:“水好了,去洗吧。”

  宋寄雪这几天要么穿囚服,要么就是他一开始的那套衣裳。

  有点臭了。宋寄雪嫌弃把衣服丢在干桶里,整个人惬意的泡进了浴桶里,用扶青舟给他的酒精一点点的擦拭着胸口的红渍。

  “吱呀。”门突然被打开,吓了他一跳,沉进水中,气道:“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扶青舟手里抱着干净衣服,道:“给你送个衣服,有什么不能看的。”

  宋寄雪背对着他,白皙的后背上是纵横交错的红色像是鞭子打过的痕迹,怪不得外面传的神乎其神说宋家父子在监牢遭受刑罚浑身是伤了。

  扶青舟盯了一会,突然开口:“后背你擦的到吗?需要代劳吗?”

  宋寄雪正想下意识的拒绝,突然想起仵作画上去时那一句“掺了点狗血,逼真些”。

  宋寄雪:“……”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