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顶，巫和蒙沉默的对立良久。
“巫，不能瞒，危险和机遇并存，但如何选择，让他们自己来。”
蒙的话，巫没有反对，轻轻点头。
“把两个头目副头目叫过来吧，这件事，是部落的大事，他们有权知道。”
蒙点头，吩咐守在外面的树去叫人。
……
后面的日子，整个部落的人都感觉到，部落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好似非常赶，非常急。
黄金巨雕答应合作的消息传回来，紧接着就是安排那些中级颠覆的图腾战士去草原深处的封禁之地。
部落上山区的人经常性下到山脚区，到天堑大河旁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睛是不是眺望大河河面，眺望远方。
一开始只是几个老人如此，后来是这些住在上山区的青中年战士也是如此，只要一有空，就到大河旁。
到后来，蔓延到中山区，下山区。
大河旁，成了众人有事没事就要来走一趟的地方，渐渐成了习惯。
其中有清楚情况的，也有一知半解的，更多的是追风的。
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雪季到的前一天，部落召开了集会。
部落很少在雪季前集会，因为雪季漫长又无法狩猎，都是争分夺秒的。
可这一次，不仅是天气突破以前的异常，连部落习惯都是如此。
怀着各种忐忑，部落众人来到山顶火塘前。
火塘这里，和以前很不一样。
其中最不一样的，就是围绕在火塘的十二根图腾柱。
经过两个多月的寻找雕琢，图腾柱有了模样，其上仿佛真的缠绕着真龙。
巫站在火塘和图腾柱后，隔着火光看向部落众人。
“献祭，开始！”
巫高声吟唱着属于这个部落的古老歌曲，一头头气息悍然的凶兽被抬了过来，每个图腾柱下面都放着一头。
被选中的战士在底下跳着传承吱古的舞蹈，无形的威势在蔓延。
巫从怀里拿出一颗灵晶。
这颗灵晶意外的大，有巫拳头大小。
这些决定行动后，夏和蒙带着几个高级图腾战士，猎杀了占据灵晶矿洞的黑风兽后，狩猎队的人采集到的最大灵晶。
巫把灵晶丢入火塘，火塘的火焰瞬间拔高。
巫该换吟唱词，古老而悠远的气息从巫的吟唱中传出。
气息侵染这个居住山山顶，蔓延至每一个人身上，图腾柱下的凶兽渐渐形销骨立。
一直到凶兽气息全无，连骨头都消失殆尽，火塘中的火焰再次拔高，上方的图腾之灵瞬间暴涨。
这一次，不是祭祀时借住祭祀的力量暴涨，而是图腾之灵实打实的强大了。
图腾之灵在天上盘旋许久，才恋恋不舍的回到火塘，身形之大，完全占据整个火塘。
巫嘴中的吟唱缓缓低沉下来，最后落幕收音。
火塘对面，跳着古老舞蹈的战士也停下动作，沉默肃穆的立在原地。
“今日，召大家过来，是要和所有人说一下，我们的战士进步，巫士修炼的结果。”
本来就足够敬重巫很认真的众人，听到巫这话后，恨不得能多长出一双耳朵。
不过巫的威信足够，倒是没有人在下方嘀嘀咕咕。
巫冲旁边招了招手，习和容华走上前，站在巫的左右手。
“阿习，你来说说，选择修炼巫士的人数，成功修炼出巫士精神力的人数。”
习面无表情的点头，话语精简干练，“修炼巫士，二十七人，男十一，女十六，至今修炼出精神力者，连我在内，三人，男一女二。”
容华忍不住向习瞥去复杂的眼神，你说这么可爱一孩子，为什么这样呢。
巫看着容华，“阿华，说一说原因。”
容华立马正了脸色，把修炼巫士是想要天赋，并且这种天赋是天生的，如果没有就修炼不出的事实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事实，在后面修炼了两个月一无所获的少年少女们垂头丧气。
巫轻叹一声，缓缓道，“本来，不该这样的，该是有检测天赋的东西，有天赋的来修炼巫力，没有天赋的等待觉醒成为战士。”
夏和一些知情的人眯了眯眼，暗道，来了。
“几千年前，我们部落还不在这里，还不是部落的时候，是有这些东西的。”
这话引起下方骚动，巫却转瞬换了一个话题。
“巫士成果说了，也该说说战士成果。”
巫往旁边一退，让蒙和夏走到台前。
看到夏和蒙竟然并立，一些心思敏捷的人心思浮动。
夏虽然上来，却没有开口，把和部落人交代的事留给蒙这个首领。
“这连个月，成为高级战士的有三人，尔，白，嘎，成为中级战士十人。”
蒙看了眼洋洋得意的战士们，神色沉凝，”觉得战士成果很大？”
蒙说话的时候，动用了半步二级的威压，身后一双巨龙眼睛直勾勾又无甚感情的盯着纵众人，叫他们毛骨悚然。
“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炼就能晋升，你们却只有这个效果？”
部落众人纷纷底下头，脸上火辣辣的。
蒙沉沉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夏，“夏，十六岁，觉醒三年，半步二级图腾战士，和我一个等级，年纪小体魄强，我也不一定是对手，看看你们……”
蒙真的痛心疾首，眼里的失望那么大。
深唿吸一口气，今天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蒙示意夏，让他来说。
夏挑挑眉，毕竟没有彩排过，他也不知道自己上来是干什么的。
不过事赶事，有巫和首领的铺垫，夏隐约抓到一些矛头。
夏站出来，面对上千人的视线也似乎不怯场。
“巫前面说，几千年前，我们是有测天赋的东西。”
“首领为什么生气？气你们进步不大？不，气你们占着好资源，却原地踏步。”
“明年，我要带一批人出去，去外面找回失落的族人，找回失落的东西，找回我们龙图腾的荣光，而会被我选中带走的人，只有最厉害的那一批。”
“这一路肯定危险，外面也还有虎视眈眈的仇人，你们都被现在安逸的日子磨软了骨头，如果要带你们，我不如自己去！”
夏明明没说什么重话，可听在一众人的耳中，却是那么刺耳。
“夏，外面是什么？”
夏寻声望去，是莫。
那个从前在娃儿洞里，和他处处不对付，不服他管的人。
夏没有因此而对莫有任何特殊，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是回答了莫的回答。
“外面很大，比部落所在的地方大千百倍；外面有人，信仰其他凶兽的人；外面还有更多更强的凶兽，有数不尽的危险。”
莫眼睛十分闪亮，直直盯着夏，“夏，我要去！”
夏毫不客气的道，“你太弱！”
莫握紧双拳，咬牙喊道，“夏，你明年什么时候出发！”
夏回，“雨季结束立刻出发。”
“雨季结束我如果突破中级，夏你带上我！”莫扯着嗓子喊道。
夏没有立即回答，沉沉的盯着莫看了几秒，才缓缓道，“知道怎么出去吗？”
莫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
夏指着西方，手指微微向下，“从那里。”
在场原本因为莫和夏的对话蠢蠢欲动的人，在想明白夏是要从哪里出去后，脸上出现动摇。
可莫没有。
“我坚持！”
夏眼中闪过欣赏，明明是同辈，夏看莫的眼神却更像是看……晚辈下属。
“很危险，我有办法隔绝河面虫子，却并不一定安全，随时有倾覆的可能。”
“我坚持！”
“河不知道有多大，也不知道要漂流多久，可能会被困死在河上。”
“我坚持！”
……
夏每提出一处危险，莫就回一句“我坚持！”
最后，夏仿佛退让了。
“好，我出发前你晋升，就来！”
莫终于笑了，“夏，我一定会晋升的！”
“我也要去！”蛮一直被野按着，这个时候去忍不住跳了起来。
野复杂的看了冒冒失失却已经不小的儿子一眼，最后松开压住蛮肩膀的手。
夏挑挑眉，看了看野又看了看蛮，一视同仁，“离开前晋升中级。”
看见夏同意两个人后，越来越多的年轻战士站起身。
他们之中，有提前就隐约听到一点风声的，比如蛮，前面一直被自己家长压着。
也有对此毫无所知，却被气氛感染，向往外面广大无垠的世界的年轻战士。
年轻的战士们心怀热忱，对更大的天空充满无限的向往。
他们悔恨起这两个月的懒散，在知道未来将有更多图腾战士诞生而放松自己。
夏一一记下想要走出去的这些年轻战士的名字，在心中把人数统计。
七个了，八个了，九个了……
“阿夏，给我们也留两个位置吧！”
熟悉的嗓音让夏心头微动，看了过去。
戈和白。
说话的是白，但明显，他是为戈提出来的。
白微微扬了扬眉，白皙的脸在火光映衬下仿佛在发光。
“怎么，不欢迎？”
夏缓缓摇头，声音低沉缓和，“自然是……欢迎之至！”
戈脸上也带上隐约可见的高兴，眼里是勃发的战意。
外面的世界，应该，有更多强大的存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