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去玩。”
被“左手”亲了之后，苏念年安静了大半天，不敢和她对视，也不敢多说话，她总觉得自己和祁凝之间的关系开始变质了——不管是和哪个祁凝。
她们之间的氛围……怎么变得好像在谈恋爱一样？
苏念年有意想保持一下溏淉篜里距离，但这份距离只保持了半个白天，下午她就忍不住扑进了“左手”刻意放出来的毛茸茸的大尾巴中。
她也不想的，可是那条大尾巴又软又暖，还在冲她晃诶！
而到了晚上，苏念年看着夜空中的闪亮的星星，想出门的心再也按捺不住了。
“我想出去玩。”她又重复了一遍，还拽了拽祁凝的衣角，表现得非常渴望。
成功抢到身体主导权的祁凝笑了笑，“太晚了，小兔子不乖乖睡觉，是会被坏人叼走的。”
“少来骗小孩的这一套！”苏念年瞪她，理不直气也壮，“我就是想出去玩！”
祁凝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整个监狱都宵禁了，你想去哪玩？”
“我不管，”深谙祁凝的特权有多大，苏念年叉腰，十分的恃宠而骄，“你就说带不带我去吧！如果你不带我出去，我就等小祁姐姐出来了的时候……唔！”
祁凝一把环住了苏念年的腰，凶巴巴地板起了脸，“不可以找她，我带你去。”
苏念年开心地点头，祁凝看着又好气又好笑，对方每提到“左手”一次，她就会醋一次——祁凝动手捏了捏苏念年腰上的软肉，直到听见她可怜兮兮的讨饶声，才勉强放过了她。
“以后不许提她，有什么事情都来找我，知道了吗？”
苏念年立刻点头，看起来无比听话。
祁凝意味不明的轻哼了一声，在对方期待的小眼神中松开手，问道：“想去哪里玩？”
监狱里实在没什么娱乐设施，能选择的地方很少，苏念年想了许久，才问道：“这里有图书馆吗？”
她入狱前看的那部越狱电影里，主角没事的时候就总跑图书馆，还在那里收获了小弟一二三号，成功越狱的基础也是在图书馆中建立起来的。
苏念年倒是不需要小弟跟随自己，但图书馆她还从来没去过呢——在荒星上时，别说图书馆了，连本能阅读的书都找不到。
“有，”祁凝看见她的表情，温和地笑了起来，“换好衣服，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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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监狱比白天安静了许多，但各个囚室中仍然时不时会传出一些怪异的声响，有时是囚犯间的互相辱骂，有时是争执搏斗的声音，间或掺杂着惨叫和狱警的呵斥，根本无法让人好好休息。
苏念年看着排列得密密麻麻的牢房，不由庆幸起自己在第一天就抱上了祁凝的大腿，比起这些既危险又没有隐私的地方，祁凝那个与世隔绝的囚室简直是天堂。
她把祁凝的胳膊抱紧了一些，后者误以为她是害怕，便出声安慰道：“有我在。”
祁凝顺手摸了摸苏念年的脑袋，得到了一个下意识的蹭蹭。
“晚上图书馆会开着门吗？”苏念年抬头问祁凝，“如果进不去的话……”
祁凝笑了笑：“我让人留了扇窗。”
说话间，她们到了一处回廊，转过弯便是图书馆，这里的装修和监狱整体的风格差异很大，压抑冰冷的金属光泽被复古的装潢取代了。
而祁凝口中的窗就在她们眼前——它开倒是开着，但长宽都仅有几十厘米，明显不是能让人通过的。
还没等苏念年问该怎么过去，祁凝就变回了兽形——不是平时那副大狐狸的样子，而是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白狐狸，身子和尾巴差不多大的那种。
“叽。”小狐狸祁凝跳到了窗台上，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叫声，然后拍了拍窗户玻璃，示意苏念年跟自己过来。
苏念年看着她又软又弹的耳朵尖尖、小巧可爱的爪爪、卷起来可以把整只狐狸团成一个球的尾巴，心跳飞快加速。
救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狐狸……！
苏念年没忍住，几步走上前，把小狐狸抱进了怀里，在她懵懵的没反应过来前，脸埋在她的肚肚上吸了一口。
像这种浑身雪白、眼尾红红的小狐狸生来就是要被吸的！
祁凝：“！！！”
性格沉静、处事淡然的她茫然无措地被迫举起了四只爪爪。
她，祁凝，帝国建国以来最有天赋的兽人，凶名赫赫的皇女，竟然……被人当作普通的小狐狸吸了？
尽管她有能轻易挣脱的能力，但吸她的人是年年诶……
祁凝的爪子蜷缩了几下，直到被苏念年意犹未尽地放开，也没有太过动弹，乖巧得像只小玩偶。
吸完了狐狸，苏念年的理智回归了，她脸颊泛红地把小狐狸放回了窗台上，欲盖弥彰地揉了揉她的耳朵，“咳……”
小狐狸发出委委屈屈的声音：“叽……”
苏念年更不好意思了，她刚才居然一时上头，把祁凝当成了给撸给抱给亲亲的小动物……
“……我不是故意的，”苏念年在窗台前蹲下，和端坐着的祁凝平视，“原谅我吧，好不好。”
因为是在和小狐狸形态下的祁凝说话，苏念年的声音不由绵软了下来，尾音轻轻的，像在哄小朋友。
祁凝用尾巴尖扫了一下苏念年的手指，不说话，又用凉凉的鼻尖碰了碰她，很大度的样子。
她发觉苏念年实在很喜欢这个形态下的自己，便故意朝她手上一歪，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叫了一声。
谁能拒绝一只主动求摸摸的小狐狸呢？
反正苏念年不能。
不知道在窗台附近浪费了多久的时间，苏念年终于想起了今晚的正事，她把黏糊糊的小狐狸抱起来放到一边，清了清嗓子，“差、差不多了，不摸了，我们该进去了。”
小狐狸祁凝歪了歪头，用她干净剔透的金色眼睛瞧苏念年，似乎在问她为什么。
“……这样不合适。”苏念年干巴巴地说。
祁凝毕竟不是真的动物，而是一个成年人，她刚才亲亲抱抱的时候都忽视了这一点，现在想想……苏念年捂住了脸。
“叽。”祁凝凑上前，用带着小倒刺的舌头舔了一下苏念年，头顶的耳朵抖了两下，相当惹人注目。
“……”苏念年又想撸狐狸了。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手痒的冲动，也变成了兽形的样子。
雪白的小兔子用头撞了撞小狐狸，示意她从窗户进去。
祁凝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低头舔了舔小兔子的毛，导致苏念年立刻回忆起了当初被她和“左手”按着舔毛的场景。
不、不可以！就算舔毛很舒服也不可以！
苏念年端出了严肃的表情——虽然一只兔子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严不严肃，伸爪推开祁凝，表示拒绝。
见苏念年没有继续和自己贴贴的意思，祁凝遗憾地舔了一下爪子，接着就转过身，从窗户跳入了图书馆里面。
苏念年紧跟上去，两只小动物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监狱中的图书馆比苏念年想象中的大很多，而且就算是晚上也没关灯，排列整齐的书架一尘不染，各种书籍与报刊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两块巨大的光屏，不知是用来播放什么的。
变回人形的苏念年双眼亮亮的，看向书架的眼神中闪烁着新奇的光。
“喜欢看书？”祁凝把垂在脸侧的碎发拨到了耳后，走到苏念年身边问道。
谁能知道，她前一秒还是只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的小小狐狸。
“不，就是没一次性见到这么多书——”苏念年转过头，语气轻快地接话，却在看见祁凝笑眯眯的样子时哑了火。
她迅速回忆起了刚才的事情，耳朵不由红了大半，结结巴巴地开口：“那、那个……刚才的事情是个意外……”
“嗯嗯，我相信年年。”
听祁凝这么快地就应声声，苏念年把头埋低了，觉得自己极其丢人。
祁凝见苏念年已经没脸见自己了，不由觉得好笑，她体贴地提议道：“那你自己四处看看，我去找本书，到时候在这里集合，怎么样？”
她这番话正合苏念年的意思，后者立即点头，殷殷目送着祁凝离开。
等看不见祁凝的身影了，苏念年不由松了一口气，转向书籍的目光充满了期待。
可以看书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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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年在书架边慢慢地走着，时不时抽出一本感兴趣的书抱在怀里，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报刊区。
入狱之前，苏念年就不怎么关心时政，这时看到放满了往期报刊的区域，便兴致缺缺地打算绕开，可突然，她的余光瞥到了一份标题醒目的杂志。
……《联邦月刊·祁凝专辑》？
苏念年愣了一下，她知道联邦是和帝国分庭抗礼的政权，但“祁凝专辑”……？这个人是和祁凝重名了吗？
她被标题吸引，便放下手中的书，拿起杂志看了起来。
【小编相信大家都知道传说中的帝国疯王女，那疯王女是怎么一回事呢？小编今天就给大家介绍一下……】
苏念年：“……”
尽管这个小编废话很多，但文章内容中还是将这个名叫“祁凝”的人系统地介绍了一遍，苏念年看着白纸黑字中有关对方的事迹，久久不能回神。
为人暴戾恣睢，手段心狠手辣，滥杀无辜，背叛皇室，毒害亲生妹妹……她的斑斑劣迹甚至还有很多没被文章记录。
【大家想必很惊讶，为什么疯王女会这样呢？小编也很惊讶，但这就是事实……】
苏念年看不下去了，她抱着难以名状的心理，将杂志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就看到了配图上一脸冰冷的祁凝。
祁凝这张照片拍得很好看，铁甲红缨，猎猎生风，但她的眼神实在太淡漠了，她没有直视镜头，但却能让看照片的人感觉到自己正被盯着……被她用一种犹如看死物的眼神盯着。
苏念年艰难地移开了视线，有些难以消化祁凝的身份。
她早就猜到对方一定是个身家尊贵、背景显赫，并且风评不算太好的人物，但却没有想到，她身上竟然背着如此之多的恶名，甚至还……
“你发现了？”
祁凝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苏念年背后响起。
苏念年一惊，手抖了一下，杂志掉在了地上。
祁凝把杂志捡了起来，随意读出了上面的某句话：“‘据小编在帝国的线人所调查，疯王女没有正常的思维能力，行事宛若野兽，十分凶猛’……呵，写的挺有意思。”
祁凝似笑非笑着放下了杂志，对苏念年说道：“看完了？有什么感想吗？”
她的表情中一点都没有生气的迹象，这种或真或假的报导太多，如果她一个个计较过去，估计全星际的新闻社都要损失了他们的作者和编辑。
但是……不经取证地报导她是一回事，报导她却又被苏念年看到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祁凝活动了一下手指的关节，被阴影遮住大半的眼神有点吓人。
“看完了，”苏念年没仔细看她的表情，但阅读八卦新闻，却被正主当场抓到的尴尬让她垂下了头，“感想是……这个编辑废话有点多。”
祁凝想问的显然不是这个，她倚靠在书架上，仿佛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年年会怕我吗？”
她很敏感，疑心重，又患得患失，如果苏念年的回答……
“不会啊。”
祁凝的心理活动还没结束，苏念年就很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
“他们说他们的，我又不是靠杂志认识的你，”苏念年用十分信任的目光望向祁凝，漂亮的脸蛋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你不是传言中那样的人。”
祁凝的呼吸短暂地顿了顿，不自然地避开了苏念年的直视，轻声说道：“让你失望了……我就是传言中那样的人。”
她独断专行、眼里揉不得沙子——要是有沙子落在眼睛中弄不出去，她会选择直接把眼珠子挖出来。
帝国的沙子太多了，她一个个揉实在太慢，所以她就索性……把整个帝国掀翻了。
想到监狱外那些恨她入骨、却又找不到她的人，祁凝的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语气平常而随意，“疯王女……他们这么叫我，倒也没错。”
毕竟她的确很疯。
苏念年皱起了眉毛，紧蹙的眉间显出几分怒意，她拽住了祁凝的手，开口说道：“我不管他们怎么叫你的，我只知道你对我很好，很温柔，根本就不是他们嘴里的样子。”
“你在我这里，就是最好的王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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