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年被亲了将近五分钟后才放开，这时她已经晕晕乎乎的找不到方向了。
在大脑空白之际，她听见祁凝正在念着她的名字：“年年……”她的后半句话隐没在了风声中，苏念年没能听见。
“……什么？”苏念年下意识地回问。
祁凝垂下头，与苏念年额头相贴，轻声问道：“讨厌我像刚才那样亲你吗？”
苏念年呆呆地望着她，嘴唇红肿、眼中氤氲水汽的样子很能唤起人的保护欲，或者……想要更进一步地欺负她的念头。
祁凝感到了口渴，她定定地凝视着苏念年，一边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一边等待着她的回答。
“好朋友……”苏念年模糊地喃喃了一声。
下一句之后，她的咬字才重新清晰起来：“好朋友间也可以亲嘴吗？”
祁凝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件事，沉默了一下后，她才开口：“如果你不讨厌这样，那就是可以的。”
某个名义上还是家教的人，完全没有误人子弟的羞愧感，她说得很笃定，语气就像平时陈述数学定理那样。
“……是吗？”
苏念年疑惑了，她的直觉和经验告诉她不对，但祁凝一脸认真的样子真的很让人信服诶……
不、不对！看到祁凝眼中暗暗的期待，苏念年突然就反应过来了，她顶着通红的脸，后退了一步，“你骗我……！！”
亲额头就算了，能亲嘴的朋友……那不就是女朋友了吗！
被拆穿之后，祁凝的神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她反而还更贴近了苏念年一点，亲昵地低语：“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年年不讨厌我，我们当然可以做这种事。”
“我当然不讨厌你……”
祁凝又亲了苏念年一下。
“但是……”
祁凝又亲了一下。
“唔……”
祁凝……“差不多了！”
苏念年喘着气推开她，“你、你是不是不亲我就不会说话了……！”
她的眼角挂着一点生理性的泪水，嘴上说着不乐意的话，手却仍然紧紧拉着祁凝。
祁凝的心跳越来越快——她的试探没有被拒绝，是不是代表着……苏念年也有那么一点喜欢她？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打算说出那句在她心头萦绕已久的告白：“年年，我……”
眼前微妙的气氛让苏念年有些慌张，她大概猜到了祁凝要说什么，可是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应对方啊。
她很喜欢与祁凝亲近，也很喜欢和她相处的时光，但如果真的要和她在一起的话……
冰冷僵硬的家庭关系，让苏念年对与他人建立亲密关系存在着深深的恐惧，恋人与家人的关系在她看来都充满了猜疑，不够稳固也不值得信任。
她紧绷的表情让祁凝意识到了不对劲，后者止住了将要出口的话，把她的手牵得更紧了一些。
一时间，两人中谁也没有开口。
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检测到关键词，苏念年手中的小号祁凝突然出声：“年年，你在做什么鸭？需要我陪你玩吗？”
苏念年惊讶地低下头，和祁祁对上眼神，小玩偶的眼睛是琥珀色的，里面流动着碎光与星屑，特别好看。
“我在和祁凝聊天。”苏念年认真地回答了祁祁的问题。
“哦，”小人偶呆呆地应了一声，才继续说道：“年年，要和祁凝好好的。”
它顶着软乎乎的模样说话，可可爱爱的，把苏念年心中的那些压抑和不安一扫而空，嘴边不自觉地翘起一点弧度。
摸了摸祁祁的脑袋后，苏念年答应了它：“嗯，我们会好好的。”
祁祁再次重复它最常说的那句话：“最喜欢年年了。”
苏念年开心地笑了起来。
祁凝表情微妙地瞟了一眼祁祁，心想自己设计的程序还不算太碍事。
她略过了告白，像是不曾提起过那样，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年年想继续逛逛，还是明天白天再过来？”
“继续逛，”苏念年立刻接话，“然后明天白天也要来。”
她眼睛亮闪闪的，迷宫里还有很多路没走过呢，明天是周末，她可以玩一整天。
“好，”祁凝微笑着点头，“明天可以带上野餐布和食物，午后这里的林子很适合休憩。”
她描述的场景让苏念年很有代入感，听着听着就忘了之前祁凝疑似要告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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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苏念年本以为家里的仆从都该睡了，却突然发现沙发边正坐着一个人。
“统统……？”
苏念年迟疑地喊了一声。
她有些不敢认对方，因为平时的统统总把脊背挺得很直，说话做事像个不存在感情波动的机器人，可现在，她正在面沉如水地翻阅着什么东西，一看心情就很差。
统统抬头望向了她，那双无机质的眼睛里多了一点光亮，她起身接过苏念年的外套，轻声说道：“小姐，您回来了。”
话音落下后，她注意到了苏念年怀里的祁祁，瞳孔微微一缩。
“你一直在等我吗？”苏念年有些愧疚。
统统收回视线，点了点头：“看不到小姐总归是不安心。”
苏念年更加不好意思了，她抿了抿唇，“以后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你现在去睡觉吧，今晚没什么事需要你忙了。”
“好的，小姐，”统统温驯地答应了，可顿了一下之后，她又开口道，“小姐，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祁凝小姐说。”
嘴里说着要和祁凝单独聊一会，她却仍然没有把目光分给对方半点。
苏念年愣了愣，下意识为祁凝说话：“你别怪她啊，是我自己想和她出去玩的。”
统统的眼神波动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应是：“好的，小姐。”
说完，她终于正眼看向了祁凝，“祁凝小姐，您这边请。”
“……”祁凝微眯了一下眼睛，这个管家……不管第几次看到，都让她觉得十分讨厌。
从苏念年的视线中离开，走到了不会让她听见声音的厨房里后，统统站定脚步，开口提问：“你在追求小姐吗？”
刚才还会用“您”来称呼她，一转头就变成“你”了。
祁凝收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她盯着统统看了一会，才回答道：“是的。”
明明这个管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平静寡淡，可祁凝却能感觉到她正在生气……非常的生气。
“小姐今天才刚刚成年，”在祁凝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下，统统神色不变地说道，“暂时还阅历不足，也没有什么与人交往的经验，如果你在小姐能完全认清自己的感情前，就对小姐出手的话，我会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必要的，措施？”祁凝沉下了声，危险的气息极为外露。
“比如将您的事告诉苏家家主，”统统像是没看到她表情的变化，语气十分平直，“家主已经为小姐选定好了联姻的对象，她……”
统统剩下的话被卡在了咽喉里——在听到“联姻”一词时，祁凝的情绪一时失控，掐住了她的脖子。
然而下一秒祁凝就像丢垃圾一样，随手甩开了她。
统统一言不发地整理好了领子。
“联姻？”祁凝强行压抑着自己烦躁的怒意，声音中却依旧充满了戾气，“什么年代了，还有联姻这种规矩？你那家主，是把自己的女儿当成工具了吗？”
“这么想联姻，怎么不自己离了婚再去结一次？”
统统像是没听见祁凝对家主的嘲讽，她自顾自地把话说了下去：“在小姐到达法定婚龄前，家主不会公布这件事，但如果你对小姐出手了，我就会尽到汇报异常情况的职责。”
这一次，沉默持续的时间格外的久。
祁凝面色阴郁地与眼前的管家对视，许久之后，她才出声：“我知道了。”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渴望自己能站得更高、拥有更高的地位。
在转身离去之前，祁凝侧过头，问道：“那个联姻对象，是谁？”
“祁家的继承人，祁光。”
得到了回答，祁凝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而在走到厨房门边时，她突然说道：“你知道你的呼吸很奇怪吗？”
“人类是不可能永远保持同样的呼吸频率，而你不管是说话时，还是被我掐住脖子的时候，呼吸的频率都一模一样。”
统统的眼神依然很空洞，仿佛没听见祁凝说的话。
直到祁凝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才自言自语般地发出了带着电流声的机械音：【调整拟态中……设置呼吸频率……系统自检完毕……继续为宿主服务。】
另一边，祁凝一走到客厅，就看到了坐立不安的苏念年。
“年年，”她冲苏念年露出了一个笑容，“等很久了吗？”
“嗯！”苏念年“刷”地站了起来，跑到祁凝的身前，“你们聊了好久，有什么事吗？”
祁凝下意识地想要隐瞒自己刚才和统统的对话，但她又不想欺骗苏念年。
在她还没决定要怎么开口时，客厅的电话座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苏念年的脸色一时变得很差，她拉住了祁凝的衣袖，说道：“不要管。”
可当铃声响完、默认挂断后，座机的答录功能就自动开启了，一道让苏念年忍不住心生烦躁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苏，生日快乐，虽然你把我拉黑了，但我刚才说的事都是真的——我的确是你的联姻对象。】
【我在半月阁订了今天下午的位置，你来了之后，我们商量一下订婚宴的事。】
【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只能想办法联系你的父母了……小苏，你也不想这样的，对吧？】
听完祁光最后的留言，苏念年的脸瞬间苍白了下来，紧张到甚至把下唇咬出了血。
她颤抖着拉住了祁凝。
“祁凝……”苏念年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哭腔，“怎么办……”
祁凝的眼睛几乎被怒意烧得通红，她低下头，正想安慰一下苏念年，就听对方说道：
“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作者有话说：
来自年年的私奔邀请，请玩家祁凝选择：1、接受；2、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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