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秀玉将一门打开, 看见陈桉焦急慌乱的样子,愣了下,“小木?”

  陈桉担心之余都忘了问好, 不顾礼貌地直接冲了进去,用身体挡在许清歌面前, 急道,“许叔有什么事都可以好好说,不能打人。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 但是您也要听下许清歌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许应停下手里的动作, 面无表情道, “你让她说,她到底想干什么?”

  陈桉望着许清歌, 唤她,“许清歌,”

  许清歌目光微敛,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要考电影学院。”

  陈桉看向她的眼神一滞。

  许应瞳孔逐渐放大,声音不受控制地往上提,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许清歌说, “我不想考清北, 我要考电影学院。”

  许应不怒反笑, “电影学院能和清北相提并论?”

  “清北很好, 但是我不喜欢。”许清歌说, “我从始自终都没有说过我要上清北, 都是您认为我应该上, 您从来没有真正问过我一次, 我想不想上。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我想自己决定我的人生,而不是靠您的决定。从小您就告诉我,要遵守自己的内心做事,我现在就是再遵守自己的内心。”

  一口一个您,喊得许应说不出来地辛酸,“你觉得你现在是可以任性的时候吗?上一个好大学在人生中多么重要,总有一天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爸妈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许清歌眸色里充满了疲倦,“我有想坚持的东西,你们的好有没有考虑过是我需要的吗?”

  许应扬起手,吼道,“许清歌!”

  陈桉急忙拦住,把许清歌护在后面,“许叔,您不能打她。”

  许应沉声说道,“陈桉,让开。”

  “不让,不让。”陈桉连连摇头,“您平时都不舍得动她一下,今天怎么下这么狠的手。她身体多娇气,平时碰一碰都会青,您再这么打下去,许清歌指定要去医院。您看我,我皮糙肉厚的,要不您打我吧?”

  陈桉一边说着,一边身体往前凑了凑,“您打我吧。”

  许应做势就要挥舞戒尺下去,章秀玉扯着嗓子喊道,“许应,住手!”

  许应空中的戒尺停留在半空中几秒,然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颓然坐下,“你去房间待着,没我的话,不准出来。”

  章秀玉对她们使了个眼色,陈桉连忙拉着许清歌跑回房间里。

  陈桉进了屋里,第一件事就是找放在床下的医药箱。

  怎么不见了,明明记得医药箱就放在这里。

  陈桉跪在地板上,手拼命往前探,急得满头大汗。

  坐在床上的许清歌抬手推开衣柜,手点了点,“在这里。”

  “怎么放那了。”陈桉从地上爬起,从衣柜里拿出医药箱,刚一转身就对上了许清歌红通通的眼睛。

  许清歌仰着脸,眼泪簌簌流下,对她伸出一只手,委屈地喊道,“陈小木,我疼。”

  陈桉心一抽,愣愣地回道,“我知道。”

  她知道许清歌疼,自己也心疼地要命,怨自己怎么来这么晚,还偏偏要在外面看事情情况再进来。

  许清歌肩膀微微颤抖,泪水断了线似地流,头缓缓垂下抵在她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窝在她怀里抽泣。

  情绪一旦上来实在是克制不住,在外头再疼也能忍住不让自己哭,但一听见陈桉哄她,假装的倔强瞬间瓦解,委屈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眼泪便止不住地往外流。

  陈桉手忙脚乱地哄道,“不哭不哭,我知道你难过,我给你上药吹吹就不疼了。”

  许清歌哭得更凶了,陈桉搂着许清歌,伸着手一下下轻拍着许清歌的后背,许清歌的哭泣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下去。

  陈桉放柔语气,“要纸巾吗?”

  许清歌细细地抽着气,脸十分自然地往陈桉衣服上蹭了蹭。

  陈桉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纸巾。”

  许清歌哑着嗓子开口,“擦一下又没事。”

  “行,给你擦。”陈桉说。

  见许清歌情绪稳定下来,陈桉轻轻捏住许清歌的手,上面红肿了一大块,陈桉心里怨许叔下手怎么这么狠,“我看你家戒尺不爽很久了,找个机会,我就把你家戒尺偷走,丢炉子里烧掉。”

  许清歌说,“这是你送给我爸的生日礼物。”

  “我当初那不是想着讨好你爸才送的礼物。”

  陈桉尬尴地低下头,将药膏小心翼翼地敷到红肿的地方,但稍稍一碰,许清歌就委屈巴巴地说“疼”

  陈桉低垂着眼,往上面小口小口吹着凉气,“小祖宗,上药膏当然疼,我已经很轻了,忍一下好吗?”

  许清歌脸上挂着泪痕,眼睛湿漉漉地盯着陈桉看。

  陈桉手上动作更轻了,“这么怕疼,怎么就不知道服个软呢?”

  许清歌说,“不是你说的,打架的时候喊疼多丢面子。”

  “我那是有本事,你有本事和许叔硬来吗,你当然不行,你得先服个软,然后慢慢挽回局面。”陈桉说。

  “你还挺聪明的。”

  “你才知道。”

  陈桉换了另一只手上药,低声问道,“你报了表演训练营的事情怎么没告诉我,我还是从顾一珂那知道的,要是我知道这件事情,我肯定能帮你打好掩护,不会让许叔发现,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许清歌沉默了会儿,声音很轻地说道,“我们不是在冷静期吗?”

  “冷静期又不是冷战期。”陈桉淡淡出声,“我这么一大活人,怎么不能找,又不是死了。”

  许清歌闷闷开口,“你成绩不也没告诉我吗?”

  陈桉无奈道,“叶子笑难道没和你说?”

  “我要的是你亲口说。”

  “如果不是这件事,你是不是不打算找我了,”

  “你的错,无赖。”

  陈桉就这么静静地听许清歌三言两语把矛头转到了她身上,心想,明明你才是小无赖吧。

  难怪她之前没发现许清歌喜欢自己,许清歌在她这里又傲又娇,还喜欢偶尔耍个小性子,正常人哪能知道这是对喜欢的人的态度。

  陈桉决定不在到底谁是小无赖这个问题上深究,强行转移了话题,“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许清歌说,“求我爸同意,让我上电影学院。”

  “一哭二闹三上吊?”陈桉笑。

  许清歌瞪了陈桉一眼,陈桉摊手,“不然你爸怎么可能同意,你爸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出意外,你整个寒假都会被禁足。”

  许清歌一默,“我也不知道了。”

  “没事。”陈桉笑了声,伸手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还是要靠我想办法,放心,我保证让你爸同意。”

  许清歌不上不下的心瞬间被抚平,即使理智告诉她,陈桉多半会失败,但她内心依旧会坚定地选择相信。

  “我相信你。”

  陈桉心脏一下下加快,停下手上动作,对她咧嘴一笑,“你不会信错人。”

  许清歌用手指戳了戳陈桉胳膊,“你能不能帮我去培训机构和苏姨说一声,我突然被抓回来,她应该很担心。”

  许清歌讨好的小动作给陈桉弄得很是享受,一口应下,“好,我待会儿就去。”

  “谢谢,陈小木。”

  陈桉看手上药膏涂了差不多了,站起身子说道,“脱衣服。”

  许清歌:“脱衣服?”

  陈桉:“你后背有伤,需要上药。”

  见许清歌白皙的脸上染上几丝红晕,陈桉原本还觉得很正常的上药立刻就变得不正经起来,脱了衣服,是不是就意味着会看见许清歌裸露的肌肤?

  陈桉耳根以极快的速度红了起来,连忙摆手解释,“我很正直一人,没那什么意思,你别乱想。”

  许清歌说,“我没乱想。”

  陈桉清咳一声,“那你脱吧。”

  许清歌偏过脸,“脱就脱。”

  陈桉找到空调遥控器,把温度打了上去。

  陈桉正面对着空调,一动也不敢动,“你弄好了,就喊我。”

  “好。”

  许清歌应下后,陈桉听见后方传来脱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仅仅听着声音,她就已经脑补出一幕幕许清歌脱衣服的画面。

  陈桉脸腾地就热了起来,这空调制热效果太好了。

  许清歌轻咬着唇,克制住自己的羞涩,“我好了。”

  陈桉缓缓转过身子,看见现实画面后瞬间僵住,喉咙耸动了一下,“那我过来了。”

  许清歌背对着她,半跪在床上,被子遮住了前面的光景,只露出一个白嫩带有红痕的后背,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的酥肩……都给了人无限的遐想。

  陈桉承认,许清歌只是光一个后背就已经性感得一塌糊涂。

  陈桉声线紧绷,声音带着不易察觉地低哑,“如果疼,记得告诉我。”

  陈桉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触碰红痕,手指轻轻将药膏揉开,一下又一下。

  “疼。”许清歌说。

  “我知道了。”陈桉点头。

  一道道红痕在白皙的肌肤衬托下,显得十分醒目。陈桉看着心疼,动作越发小心,生怕弄疼许清歌。

  但她不敢动作太慢,虽然开了空调,但毕竟这不是夏天,裸着上身是很容易感冒。

  许清歌眉梢眼角早已染上了羞涩,陈桉动作太温柔了,手指如羽毛一样扫过后背,弄得浑身颤栗,异常磨人 。

  身痒,心痒。

  空调声音呼呼运作,安静的屋内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陈桉终于上好了药,轻喘一口气,“我弄好了。”

  许清歌轻轻点头,“嗯。”

  陈桉手指念念不舍地滑过许清歌的后脊,最后停留了几秒离开。

  陈桉起身撇过头去,并未注意许清歌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涩情愫。

  作者有话说:

  就是写个涂药膏,咋感觉我写的有点不可描述。

  乱中插一则消息:嘿嘿,我过签啦!哈哈哈哈

  最好的事就是大半夜发文,不用等到早上才能瞅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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