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濑君。”一方通行艰难的开口。他的脸和地面紧紧挨在一起,每张口一次都能尝到新鲜的泥土味道。

  他的眼神里满是不理解和震惊,出乎意料的禁锢让他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泪水。

  “别在这里装可怜!一方通行!”白濑开始在他颈部的位置来回查找电极的开关。“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就想把我们骗到中也面前,然后让整个组织覆灭!”

  “你们!你和中也!都会背叛‘羊’!”白濑歇斯底里地怒吼,让一方通行认识到。这个人已经陷入了自己的逻辑当中,没有人能和他解释明白了。

  “不是这样的,白濑君。”一方通行却不知道该怎么请求他放开自己。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白濑清楚地知道一方通行还有利用价值,只要关掉他的电极,拿走他的电池,也许在这之后把电极做成遥控的款式,一方通行就会像以前那样,永远陪在他们身边。

  能感觉到白濑的手指笨拙地在寻找电极的开关。一方通行的挣扎是那么可笑,无力,甚至不能给白濑带来一丝丝的困扰。

  “求求你不要。”一方通行带着哭腔,他希望白濑还是那个温柔为人着想的少年。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并不是像今天这样不堪。

  “别乱动!”白濑终于找到了电极的开关,他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啪嗒。”

  “抚一郎!”一方通行就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原本还能抬起来的头就这样跌到了泥土里。他只是喊了一声白濑的名字,一直以来他称呼别人都带着敬语,这种直白的方式也是第一次。

  白濑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通行会喊自己的名字,一瞬间的后悔让他有些无措,但是很快他就整理好了心情。

  一方通行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电极被关闭的他别说行动,连话都说不完整。

  他想挥动自己的手臂,但还是被别人控制住;他想说话,却只能发出一些如同婴儿般咿呀的声响;现在的他连周围人在说些什么都听不清楚,就像坐在老旧的雪花电视前一样,四处都是杂音。

  也许这样的世界,才是自己应该呆的地方。

  哪怕是这种时候,一方通行还在觉得自己是活该。

  “送他回去。”白濑鼓捣了好一会儿才把电池拆下来。在他拿下电池的那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们都很害怕,因为他们知道趴在地上的是一个怎样的怪物。

  在场的都是些年少之人,他们之中平时总是互相打打闹闹的,现在看见一方通行在地上无法动弹,连想起身抬头都做不到,都有些怵这样的场面。

  虽然没有人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但是他们的眼神里都是嫌弃和排斥。

  但是这些又和一方通行有什么关系呢?他快连面前的地面都看不清了。

  最后还是个子较为高大的省吾把一方通行背在了背上,想要把他送回自己的住所。

  颠簸。

  一方通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被拆掉电极之后就陷入了一种抽离的感觉。他知道有人背着自己离开了‘羊’的据点,一路上他似乎也有在说些什么。但是很可惜,他听不清楚,一个字都没听见。

  也不知道行进到什么地方,那个背着他的人好像不动了。

  似乎是遇见了什么人,进行了短暂地交谈后,一方通行被放在了地上,省吾也离开了这里。

  这里是哪里?一方通行不知道。

  他们是什么人?一方通行也不知道。

  他们想干什么?一方通行更是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

  反正他们大概是不怀好意的,有证据吗?没有,一方通行难得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那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很快围住了蜷缩在地上的一方通行,他们的拳脚如同风雨一般,施加到了这个脆弱的少年身上。

  疼痛在瞬间遍布全身,无力反抗的他连举手投降的动作都做不到。

  一方通行从未有过这种经历,就算是大脑中弹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这种持续性的殴打,让不能发挥自己能力的一方通行难以招架。

  意识也在一阵阵的踹打中陷入黑暗。

  和中原君的见面,大概是去不了了,一方通行闭上了眼睛。

  漫无止境的殴打也要取决于施暴者的体力,集中输出了一会儿,这群人很快就不再有一开始那样的力气。

  随着最后一脚踢在少年身上,他们一个个都开始气喘吁吁,更有甚者点起了香烟。

  “这个人怎么说?”

  “能怎么说?当然是带回去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

  “这个小鬼上次搞死了我们一个堂口的兄弟。连房子都拆了,这能放过他?”

  “会长那边是什么意思?”

  “拜托这可是为了我们高濑会的颜面,老大该是要开心才是!”

  他们嘴上讨论着,脚下也不闲,隔两句话就要踹两脚在一方通行身上。

  “喂,这人不动了,会不会死了?”

  “不可能,还有气。”一个人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脉搏。

  “可不能把他弄死了,怎么说也是‘羊’的人。”

  “‘羊’?他们的首领都跑路了,这群小屁孩还能蹦跶几天?”

  省吾是连滚带爬跑回‘羊’的据点的。

  “怎么了?”众人看到惊慌失措的省吾,急忙问道。

  “有人,有人把一方通行抢走了!”省吾的话音刚落,白濑就觉得被雷劈了一下。

  “怎么会?是谁?他们不知道你是‘羊’的人吗?”在据点里的成员都是满肚子的疑惑,他们当然关心一方通行的下落,同时他们也很关心是什么人敢反抗‘羊’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