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贺池照懂了,但没完全懂。

  朝仓幸夜的手很小,但指节修长漂亮,就连蛇贺眩衣都曾夸过。

  可能是因为多年运动的原因,即便是在冬天,她的手也很暖,是他很羡慕的体质。

  朝仓幸夜还跟小时候一样,做一下事就会开一下小差。

  桌面上的小台灯泛着柔和的暖白光线,将蛇贺池照白皙的脸衬得无比温柔,就连暗紫色的发丝里都仿佛晕着光。

  她的眼一会儿飘到蛇贺池照和她交握的手上,一会儿又落到他在思考从而变得认真的侧脸,怎么看都让人心猿意马。

  很快,蛇贺池照就回过了神,他用笔轻轻敲了一下还在神游的少女的额头,“幸夜。”

  经过这一敲,朝仓幸夜才恍然她发呆太久了,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继续研究错题。

  蛇贺池照知道她注意力不容易集中,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温柔地问:“要不要吃点甜点?”

  “不要。”朝仓幸夜翻开他的笔记,上面工工整整写着每一单元的知识点,还有思维导图,看上去一目了然。

  她不禁想起自己记的笔记,差不多是把书本上的东西抄了一遍,除了字好看并没什么多大的用处。

  “这几道例题...看起来有一点难度,我的方法比较常规,毕竟毕业那么久了。”蛇贺池照的眼神依旧很温和,“或许幸夜有更好的方法呢。”

  被喜欢的人给予希望,朝仓幸夜一时不知道如何自处。

  她端正坐姿,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串过程,字迹也要比平时更娟秀许多,道:“不说话了,你陪我学习一会儿。”

  “好。”

  蛇贺池照盯着草稿纸,朝仓幸夜每写下一个正确的步骤,他眼底就浮现出多一份笑意。

  写到最后,朝仓幸夜被看得都有点紧张,明明清楚他究竟在看什么,却还是险些算错了答案。

  还不等她把草稿纸推到他面前,耳边就响起了蛇贺池照的声音:“算对了,幸夜。”

  还像哄小朋友似的又补充了一句:“真厉害。”就差比个大拇指了。

  ...这就是职业病吧。

  朝仓幸夜默默承受着不应该有的夸赞,表面平静如水,只是配合地笑了一下,心里其实是无比羞涩的,还有点小小的羞耻。

  总体来说,是相当愉快的一次教学。

  讲完题,二人整理着房间里的笔记和教材。朝仓幸夜负责笔记一块儿,蛇贺池照负责教辅一块,各司其职。

  她翻阅他每一本笔记,指尖触摸着泛黄的纸业,仿佛想象到了十七八岁的少年在讲台下记录的模样,眉目认真,眼神坚定。

  朝仓幸夜有时候在想,要是她能成为蛇贺池照的同学,不,校友都可以,那样至少可以跟十几岁意气风发的他朝夕相处,还大大方方的。

  “幸夜,这些我整理出来了,你看有没有用。”蛇贺池照从角落的箱子里整理出一些年代的教辅和教材,准备俯身搬起。

  毕竟是快十年前的东西了,早早就落了层灰。蛇贺池照的手掌早已是灰黑一片,朝仓幸夜注意到这一点,忙上前几步道:“等一下。”

  蛇贺池照不解地望着她。

  “袖子会脏的。”

  朝仓幸夜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衣袖掀了上去,露出一小截手臂。他的身上更白,青蓝色血管显得格外惹眼,她不敢多看,甚至有些别扭地挪开了视线,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都没察觉到的蛇贺池照恍然大悟,道:“啊,谢谢。”

  朝仓幸夜摇摇头,“没事。”

  ......

  蛇贺池照帮忙把一堆书和笔记送到了朝仓家。

  朝仓幸夜和他在门口分别,没有再多聊,倒是沙发上的萝拉对她手上的书本很感兴趣,问道:“亲爱的,要学习了?”

  “嗯,算是吧。”朝仓幸夜抱着这些东西就要进房间。

  “等等。”萝拉想起了什么,又道:“你班主任今天打给我了,谈了学习的事情。”

  朝仓幸夜的脚步一停,侧脸看向她,“说什么了?”

  萝拉:“倒也没什么,就说你最近学习态度挺好的,但可以更好,让你期中考试加油。”

  “哦。”

  朝仓幸夜没有再理会,径直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话说回来,马上就要到蛇贺池照的生日了。

  她送点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