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证据链不足,单凭推理无法定罪,呵,主角来,就是各种顺风顺水,嫌疑人痛哭流涕悔不当初,轮到她,还得把证据提交补全?幸好她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杜清安最后问了一句:“自首还能减轻点,你真不认?”

  “我没杀了她!”橘还在负隅顽抗。

  这可是你自找的。杜清安拿出手机开始录像,“那么,就请你站起来,在大厅里来回走几圈。”

  啥?!这个无厘头的要求让柯南等人露出半月眼,还以为她有什么证据呢。杜清宁倒是噗嗤一声,“怎么?不敢?心里有鬼?”

  橘这会确实感觉到阵阵不妙,打起了退堂鼓,然而她实在想不通联系,找不到借口,只得硬着头皮走起来,嘴上还说,“如果最后证明我是清白的,我可是会像小姐你索要赔偿金的。”

  杜清安掏出支票本示意,她不在乎钱的问题,“再来回走…好,停。”

  她回看录像,这时杜清宁说,“姐姐,其实也没必要录像,你看她的鞋子,似乎沾了泥土,留下的脚印还挺清晰的。”

  脚印?诸伏高明本想看杜清安到底打什么主意,所以一直旁观,这时,听到这个关键词,他灵光一闪,问道,“现场确实有几个脚印,如果能对上的话,证据链就补齐了,橘小姐,你可是一直说自己没有去过死者房间的。”

  橘身体在听到脚印的时候已经有发抖的迹象了,但她面上仍旧镇定,“我想脚印代表不了什么。我们穿的拖鞋都是旅店统一分发的,大小花纹都是一样的;而我和死者出于工作需要,体型高矮胖瘦都非常近,脚印相似很正常。”

  杜清安却摇头道:“正如哪怕是双胞胎,指纹也略有不同一样,脚印这个东西是独一无二的。你和死者纵然鞋一样,脚大小接近,但骨骼、步态、步幅等是不可能一样的。你们四个其实体型都差不多,但哪怕你们穿同一双鞋来回走几遍,脚印也不会相同。就拿死者房间里发现的那几个来判断,它们的主人应该是女性,年纪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而且是个身姿曼妙的美女。这位女士接受过良好的礼仪训练,应该从事迎宾等工作,习惯穿有跟的鞋子。和你是不是很吻合?”而且这位女士右脚应该受过伤,但她不是很确定,如果是,那她的忍耐力也真不错。

  “可是这同样只是你自己的说法吧?你能拿的出理论支持吗?而且玉子和我从事同样的工作,体型也类似。”橘还是咬定这点。

  杜清宁无奈扶额,“这位女士,你确实很聪明,但你也要继续学习啊。足迹鉴定目前已经是一门比较成熟的鉴定方式了,在日本我不清楚,但在中国,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已经有一套行之有效的鉴定方式和仪器,一名警察只要经过几年的培训便可借助专业仪器鉴定现场遗留的脚印属于哪个人,在诉讼时,亦可作为证据链提交。比之过去培养一名足迹鉴定专家花费少说一二十年的成本,现在在中国那边已经可以作为警察培训的重要课程教会大量基层干警了。”

  也就是说,别说理论,实践上都能拿出大量实际案例。

  “况且,足迹鉴定前身是码踪,这种技术本就是羊倌们为了找回丢失的牲口,避免地主老爷们的盘剥而练习的技术,可以说和自己的身家性命相关的。你说我们不懂人间疾苦?那懂得的你,应该很清楚,在生存压力下人能爆发多大潜能。”她把橘的话又给抛了回去。想当初一个世界,她随机投胎为放牛娃,为了不丢家畜不挨地主老爷的毒打,可没少苦练码踪。

  “你还是不说吗?留下脚印,你怎么自圆其说呢?至于为什么我确定那是你的而非死者,很简单一个区别:死者她应该是骨子里有些自卑的一个人,所以走路没有你挺拔,她的仪态不如你,有些畏畏缩缩,你的礼仪和体态哪怕放在模特界也能艳压群芳,她不如你。这点和你们的同事多聊聊,她们应该也有体会。”经历过那种事,死者心态和凶手比多少有些看轻自己。

  重重压力下,橘反常地冷静下来,许是破罐子破摔,“没想到可以把我逼到这份上。好的,我承认,是我干的。”她承认了一切。她知道,即使她不改口,证据也足够了。

  “为什么?”夏佳几人完全无法接受,“你为什么要杀玉子?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夏佳一直以为她们是守望相助亲如一家的关系,这些年在大城市里举目无亲,是她们互相扶持着走到现在,玉子又是一个不爱惹事的性子,平日里生怕说错一句话行错一步路,橘为什么要杀玉子?

  “理由我说过了,因为她抢走了老师!我爱慕老师,而老师眼里只有她!甚至,连那天,我们去花店预订鲜花的时候,我要了白玫瑰,她就预订彼岸花来挑衅我…不杀她难解我心头之恨!”

  明显是已经被嫉妒冲昏头脑了啊,上原由衣正要给她去戴上手铐,美子却出人预料地冲上去,“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害死了玉子,我不会放过你的!有种你就在监狱里待一辈子,只要你出来,我饶不了你!”

  事先上原由衣认为夏佳她们会有过激举动,这在她的职业生涯里也不罕见,因此一直关注她俩,没想到,却是按理和死者只是泛泛之交的美子反应激烈。她快速走了几步,欲制止她的过激行为,但有人比她更快。杜清安见美子已经把橘脸都打肿了,知道再打下去可就过火了,随即绕道她背后,一手从后面钳制住她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清的音量说:“收手吧,那个畜牲已经死了,你何苦为了那个老畜牲,还有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恋爱脑毁了自己来之不易的平静日子呢?”

  听懂杜清安未尽之言的美子僵在了她怀里。

  “冷静,我帮你。”杜清安扶住她不让她倒下,侧身给上原由衣让道,让她去逮捕橘,“发生了这样的事,旅馆生意肯定会受影响的,她们娘仨谋生全靠这家店,也不容易,有些过激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不对,上原警官?”

  不算完美,但这个理由也过得去。上原由衣看了一眼诸伏高明,对方微微颔首,她心下明了,道:“下次不要再犯就是了。”

  “我想,应该不会有第二次了。”谁家愿意接二连三在自己家里遇上凶杀案啊。

  同为女性,上原由衣押送嫌疑人回警局,看着她离开,杜清安多嘴问一句:“你右脚是不是受过伤?”

  玉子回头看她,说不说无所谓了,“是,之前扭伤过。”

  “忍耐力不错。”右脚脚印比左脚轻一点,但很有限,之前她不是很确定自己的判断。

  忙了一天,心累无比,杜清安牵起妹妹的手,联袂而去。和下属交待完毕准备回警局的诸伏高明无意中向她们那个方向扫视而过,却不料发现了一件另他几乎毛骨悚然的事情:杜清安提到足迹鉴定的时候他就有意识开始观察每个人的脚步,而且他从一开始就在默默关注杜清宁。这会看向她们时第一时间也是注意脚步,这是从来没有注意过的点。而现在,他发现,姐妹俩的步态、步幅等几乎可以说一模一样,平时不显,但现在她们携手并肩,一起往外走,两个人动作几乎称得上是用电脑特效复制粘贴做出来的,但这不可能。一个常年手握生杀大权的人和一个被娇养的受宠的人,不应该有一样的足迹,哪怕她们是双胞胎!诸伏高明紧紧闭了闭眼,再睁开,视野之内已经没有了她们的踪迹,而且不巧的是,她们所处的地方没有监控,她们的鞋子也很干净,地板又是不显脏的硬地板,她们没有留下任何脚印,反倒是他们这群警察,凌乱的脚印不少。

  太累了一时看花眼了吗?一定是这样,不然,该怎么解释呢?又或许,是谁命令她们特意训练成这样的?冥冥之中,有什么声音从太空外传来,传进诸伏高明的脑子里,他恍惚了一下,也认为自己是看错了想多了。后来,这次事件也被收录进了蚌珠儿的任务评测里,让她知道,她离真正的大佬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成长。

  随着犯人被捕,这起案件就此落幕,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折腾了一天,几个人也不想连夜赶路,于是交钱续上一晚房,打算白天再离开。

  当天晚上,有人趁值夜的母亲熟睡后,偷偷敲开了杜清安的屋门。

  作者有话要说:

  足迹鉴定的事来自《足下神功》,真有人可以凭几个脚印凭走路姿势把真凶捉拿归案,个人觉得比柯南里的推理神多了。而过去的羊倌们练码踪的事也是真事,女主曾经的任务身份就是底层,在随机投胎的情况下,投胎为大多数人是几率很高的,她并不是每个世界都位高权重。

  这次任务世界暴露她的不足,以后她会慢慢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