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刚进家门,严父就一脸悲怆的迎了上来。

  “怎么样”

  严宽一脸懵逼。“什么怎么样?”

  严父捂着胸口,指着严宽的鼻头,痛心疾首道:“那酒是什么味道?是不是微苦中带着回甜,回甜中带着清香。”一边说着,还一边回味的吧唧着嘴。

  严宽:“......”

  严宽没搭理严父的悲怆,朝着严父伸出手。“法院传票呢”

  严父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啧啧啧”,严宽狠是嗤之以鼻。“这法院传票可真简陋。”

  严父点了点头。“的确没有里面的内容奢华,当初你爹为了买这瓶酒差点将存了好几年的私房钱都掏出来了,兜兜转转没成想竟被你这败家玩意儿给糟蹋了。”

  严宽撇了严父一眼,长叹了口气。“早知如此我定不喝这瓶酒,当初要不是为了替你尝个味,打死我都不喝。现在倒好,欠了一屁股账,老头子这钱你可得替我分担一部分。”

  “什么?”严父不可置信的吼道。“你脸皮咋这么厚呢,你爹我可一口没喝,凭什么要我来买账。我前几天才被你妈把私房钱收了,是不是你告的秘

  严宽瞪大了眸子。“什么,你私房钱被收了?老头子,我早就让你把钱借给我,你不听,看吧现在颗粒无收。啧啧啧,可真是可悲可叹。”

  严父刚想怼回去,一道冷冽的女人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嚷嚷啥呢?怎么,还想藏私房钱?”

  严父应声闭了嘴,不敢说话。

  严宽转头,只见严母领着阿长,拉着辆装着兰花的拖车走了进来。阿长眸子瞪得溜圆,看他如同看渣男。

  严母进屋,在豪华沙发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摸了摸手。“这手天天养兰花都粗糙不少了呀。”

  严宽缩了缩头,不敢言语。这个家,严宽最怕谁当属严母。不仅严宽,他们家的几个男人都怕。严母属于一般不发飙,发飙不一般的类型。

  “严宽!”,严母脸上露着微笑,语气满是冷咧。

  严宽被喊得一抖,颤颤巍巍跪了下来。“妈,我错了。”

  严母抬眸,嘴角的笑意未散,眸子深处的冷意更甚。“知道错了就行,阿长,把你手里的绳子给阿宽”转头冷咧的对严宽说道:“把这堆兰花拖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别让人说我严家没家教。”

  严宽欲哭无泪点了点头,李均这黄口小儿害惨了他。

  *

  两小时后,严宽望着蜿蜒无边的环山公路,哭唧唧的转头。“阿长,你帮我拉拉吧,我刚才扯到蛋了。”

  阿长一脸冷漠的转头。“严姨不让我帮你,蛋重要,还是命重要?”

  好有哲理的样子,竟让他无处反驳。所以当初他爹为毛要把别墅修在山上,闹市隐居它不香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拉扯着绳子蹲了下来。

  秋日的阳暖洋洋,可严宽的心却冰凉凉。掏出手机,拨通了耳熟能详的电话号码。

  电话一被接通,严宽就先入为主的朝着话筒嗤笑道:“李均,别以为你用法院传票就能够威逼我就范,我今天来还你酒钱,你现在来接我。”

  他以为李均会挽留他一翻,结果李均冷淡的“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严宽不可置信的朝阿长看去,“他这是什么意思”。

  阿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很明显,人家不想搭理你。”

  等严宽坐到车上,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前面开车的男人是几个意思,隔一阵就透过后视镜撇着他瞧,严宽尴尬的咳了咳。“那个大哥,你有事儿就说呗,何至于做贼似的盯着我,瘆得慌。”

  男人挑了挑眉,乐呵呵的说道:“李均不准我与你说话。”说完,还装模做样的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说漏嘴。

  严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李均此番作态,有何意义,威逼利诱是挽回不了他的。长叹了口气,热情洋溢的问道:“大兄弟,你叫啥名,竟这样听李均的话。”

  “赵括!”

  “啥”严宽眸子瞪得溜圆。

  男人以为严宽没听清,再重复了一遍。“赵括。”

  严宽咽了咽口水。“你就是李均那有钱朋友”

  赵括但笑不语,眸带深意。

  严宽一改刚才的冷意,扒拉着赵括显示自己的热情洋溢。

  *

  因为是半下午,路上未堵车,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严宽打量着陌生的小区,疑惑的朝他的新大哥赵括问道:“括哥,你把我送这儿来干嘛。”

  就在刚才,严宽死皮赖脸认了赵括为兄弟。俗话说得好,有钱大哥在手,破产不愁。

  赵括被严宽这声大哥叫得通体舒畅,据他对李均的了解,严宽早晚得成为他家嫂子。四舍五入,严宽叫他哥,那李均不也得叫他哥吗。

  “严老弟,李均让我送你到这儿,具体情况你问他,实在是哥哥也不能多说。”

  严宽热情的伸手,与赵括握了上去。“大哥,没事儿,这事儿我一定不会让你难做,虽然我和李均那面瘫已经闹掰了,可我和你的情意永久在心里入住。”

  两人紧握的双手,久久不能放手。一人热情演绎,一人感动得流鼻涕。直到阿长眼疼的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不然俩人得拉手拉到天慌地老去。

  赵括挥了挥衣袖,长嚎一声“珍重”。严宽眸子注视良久,等瞧不见赵括的车影,才蹲下身子,坐到马路岩上。

  阿长一脸懵逼朝严宽望去。“我们现在要干嘛。

  严宽抬头看天语重心长道:“两军对阵,谁动谁先输。呵,我就看他李均能坚持多久。”

  **

  李均在医院磨蹭了好一会,才回家。两军交战,首先要做的就是磨掉敌人的锐气。

  刚到小区门口,就瞧见了坐在马路沿上的严宽。严宽穿着一件白色T恤,手臂上搭着一件破旧的牛仔外套,巴掌大的小脸被太阳晒得通红,瞧上去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李均心里狠是被勾了勾,严宽这凄惨的小模样,煞是诱人。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严宽包产到户,让他成为他的所有物。

  李均上前,来到严宽面前,强按压下心里的不忍,冷淡出声:“怎么,用几盆兰花就想赔罪”

  严宽嗤了两声。“什么叫赔罪。李均,脑子不好,就去看看病,这兰花是来抵扣你酒钱的。喏,拖回去吧。”

  李均未接,勾唇露出两分讥笑,侧身就往小区内走去。

  严宽一脸懵逼。“阿长,他什么意思。”

  阿长带着智者的目光看向严宽。“谈崩了!”

  严宽从未觉得阿长如此的睿智,还是他教得好。

  严宽协着阿长尾随李均上楼,到了李均家门口,严宽伸手朝后,将头发挠成背盖头。

  进门只见李均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嘴角带讥诮,暗讽十分显著。

  严宽忍不住啧啧两声,这人装逼的本事可真是与他不相上下。就这么短的时间,都能把自个儿装成大猪蹄子,煞是厉害了。

  阿长则心里闪耀着各种小九九,严少今日这场对决,必败无疑。李医生装逼的本事,与严少,有过之而不及。

  李均挑眉,冷冽出声。“不是要赔礼道歉还不把花搬过来。”

  严宽撇了李均一眼,抬眸霸气的朝着阿长望了过去。

  阿长直接忽略掉了严宽的眼神,抬眸看向天花板,转头再看向灯。

  严宽咬了咬腮帮子,阿长也是个大猪蹄子,关键时刻不靠谱,没瞧出他现在在打仗么。

  严宽也顾不上尊严,弯腰用力,将拖车上的兰花搬到了李均胸前的桌子上。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道:“行了吧,还要干嘛”

  李均绅士的起身,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请坐”

  严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可真是够装的。但依如李均所言,坐了下来。屁股还未落下,只见李均伸手,一把掰下了蝴蝶兰的头。

  严宽瞪直了双眸,心疼的朝始作俑者怒吼:“你干嘛呢,李均。”

  李均勾唇一笑。“不够明显吗?”李均打趣的说道,仿若是未了让严宽更深刻认知他想干什么,又伸手拔下了另一盆兰花的头。

  严宽再也忍不住,眼泪汪汪环抱着花盆。“李均,你知道为了这盆花,我妈废了多少指甲油吗?每天两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盆伟大的蝴蝶兰一共耗费了我妈730瓶指甲油。”

  李均嘲讽的蠕动嘴角。“你们家的兰花是吃指甲油长大的?既如此也不用赔罪了,搬走吧,我怕得甲醛。”

  严宽怅然若失,痛苦的呆坐了下来。“你拔,你拔,还不行吗?”

  李均听言,伸手,又粗暴的拔掉了一朵小花花。

  严宽痛心棘手。人家小学生都知道,小草凄凄,请勿践踏。这李均倒好,辣手摧花,不要太熟练。一看就是小时候祸祸自然风景的熊孩子。

  直到李均摘下最后一盆蝴蝶兰的头,严宽猩红着眼,瞪直了眸,痛心疾首。“李均,我们两清了。”

  李均满意的点了点头。“希望你说到做到。”心情还未舒缓半分,李均冷冽的声音,又应声响了起来。“那我们来谈谈酒钱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