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听觉得老冯莫名其妙:“什么情不自禁, 大哥在的时候我就没有谈感情的心思,现在大哥不在,集团这么多事,更没有心想有的没的。”

  对他来说感情是最没用处的东西, 当然, 可利用的时候除外。

  老冯心说,董事长在的时候你倒也是敢啊。

  但眼下谢清听看上去的确坦坦荡荡, 又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弄错了, 那些小媒体天天听风就是雨的, 胡说八道博流量也不是第一回。

  就将外面都传了些什么说了。

  其实还想问谢清听是不是真住老宅去了。

  但见谢清听脸色相当不好看,是那种一点都不坦荡的, 无限接近于恼羞成怒的脸色,就又没问了。

  心道看来是真的有些什么,这也太不是人了......

  谢清听咬牙切齿的道:“什么双宿双飞,老宅还有连翩和谢燕归, 不是只有我和她!”

  老冯:“连总和谢小少爷不是去安市探亲......”

  现在想想, 连总和谢小少爷在集团可还没几天,突然跑安市探亲,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好意思说, 所以先避一避?

  本来么,谢小少爷要没失忆, 没准就闹出来了。

  现在谢燕归什么都不记得,连翩毕竟是外人, 就是知道了什么没准也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冯在谢氏的股份是从父辈那里继承来的, 本人并没有什么出众才智, 很多时候心里想什么不自觉的就带在了脸上。

  比如现在, 大有虽然我跟着你混但你这也太禽兽不如, 我都跟着丢脸的意思。

  谢清听深吸一口气:”......出去!“

  当天下午,谢清听看着助理搜集来的各种有关谢氏八卦的资料,尤其是他和赵纷然的八卦,好几篇都写的犹如亲见,气到发昏。

  要不是谢清听是本人,他都要以为这些事真的发生过。

  其中还有一篇道:合理怀疑谢董事长出事和谢清听有关,谢董夺人所爱,其弟蛰伏多年最终抱得美人归,我去,这谢清听是个人物啊!

  这篇文章的作者并不知道赵纷然怀孕的事,否则怕不是要怀疑这胎儿另有父亲。

  不过饶是如此,谢清听也已经看的惊出一身冷汗。

  当天下午就让人将他在谢宅的私人物品搬走。

  至于其他一般的东西,他在谢宅一直有自己的房间,那是谢风泉在时就安排的,一下子清空更引人注目。

  谢清听还让赵纷然告诉佣人们,之前他来是怕他们慢待连翩和什么都不记得的谢燕归,现在局面稳定,他很忙,就不常来老宅这里了。

  当天晚上,搜索网上各种八卦消息的赵纷然,心神不宁下见了红,医生告诉她这胎儿怀相不好,不能劳累也不能情绪不稳,否则很可能流产。

  赵纷然见红的事谢清听知道,没有出面,赵纷然也没有找他。

  她虽然时常抱怨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让人窒息,但要真的让她公开和谢清听的关系,赵纷然不敢。

  现在她娘家里都不知道自己怀的这孩子不是谢风泉的。

  倒是佣人有些担心,特意问要不要通知二爷和燕归少爷,不主动说,怕回头谢清听发火。

  赵纷然立即道:“不用!“

  意识到语气太过生硬,缓和了口气道:“二叔工作忙,再说风泉到底不在了,也要注意影响。燕归......燕归还是个孩子,能帮上什么忙?”

  她这般考虑周详,佣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谢清听这里,和亲信商议过后,已经有了应对这场绯闻的方法。

  搬出谢宅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找些人写谢家的好话,尤其要写他对亡妻的深情和对去世兄长的尊重,压根不是那种觊觎寡嫂的人。

  第三步是转移重点,媒体博流量,让海城出现更有话题的事件就行了。

  其实谢清听倒是更想找那些胡说八道的媒体的麻烦。

  但现在公众号、短视频等等小作坊很多,追究起来反而容易扩大影响,最终他真是打落了牙和血吞。

  至于八卦的源头,早就无从追究了。

  谢清听搬出谢宅的第二天,海城影视城一个剧组爆出高国民度艺人吸.毒的事,紧跟着又有当红流量小生爆出私生子。

  媒体们一窝蜂去八卦娱乐圈的事,谢家的事没有后续的报道,很快就没有人关注了。

  留守在海城的岁安告诉连翩这里发生的事。

  他虽然是保镖,但实际上还是国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一并将海城最近的消息汇总了,感叹道:“少爷,谢清听这一手真是老辣。”

  连翩道:“谢氏盘根错节,他能在这里称王称霸,自然厉害。”

  岁安笑道:“不过谢清听这次真是吓的够呛,照我看还是少爷更厉害。”

  连翩道:“谢清听做贼心虚,不然我也奈何不了他。穷寇勿追,过两天我就回去了。”这种小打小闹要适可而止,免得打草惊蛇。

  岁安问:“那赵纷然?”

  岁安是连翩的亲信,谢清听和赵纷然私底下做了什么事,连翩对他提过几句。

  对这两个丧心病狂的狗男女,岁安相当看不上,私底下称呼赵纷然也并不叫谢太太之类的尊称。

  连翩:“不用管她。”

  岁安虽然在海城但连翩和谢燕归不在谢宅的时候,他也不会留在谢宅,消息灵通是他们在谢宅有暗棋。

  因此只要谢家没有人明确的告诉连翩发生了什么,他就只当谢清听还在谢宅,赵纷然也好好的。

  消息太灵通,手伸太长,只会让人忌惮。

  不过后来连翩到底还是给谢清听打了电话,在韦幸告诉连翩赵纷然住院的事后。

  连翩:“二叔,韦幸说赵姨住院了,我和燕归马上回去。拜托您先照顾赵姨,谢叔叔去的突然,赵姨肯定是又伤心过度了。”

  原本也怀疑过流言是不是连翩搞的鬼的谢清听:“是吗?我最近太忙,没什么时间去老宅......”

  两人客气几句,也就完了。

  连翩和谢燕归回到海城的时候,赵纷然已经出院回家。

  她需要的是好好休养,医院环境再好也比不上家里,而且现在家里还多了个连翩,连翩已经掌控了谢氏,要是家里也说了算,那真是没她站的地儿了。

  赵纷然出身普通,在家排行老二,要不是费尽心机嫁给谢风泉,她在家其实很不受关注,所以她一直对掌握权力有种执念。

  算过时间后,还特地等在客厅迎接连翩和谢燕归,十分有女主人的姿态。

  赵纷然的心思对连翩来说实在有些浅显,他不在乎这个,礼貌的问过赵纷然的身体状况,说了句“赵姨好好休息”就完了。

  像连翩大尾巴的,走哪儿跟哪儿的谢燕归也道:“赵姨好好休息。”客套的好像赵纷然是他的什么远房亲戚。

  谢燕归的敷衍让赵纷然非常不舒服,教育道:“燕归,你父亲才去不久,你不要总是乱跑,免得家里人挂心,而且,外面也容易有闲话。”

  如果谢燕归没有失去记忆,她是不敢这样教育谢燕归的。

  还没有成年,谢燕归就表现出了过人的聪慧,为人张扬桀骜却又从不越界,将海城圈子里同龄的富二代们都收拾的服服帖帖,赵纷然有些怕他。

  她不怕谢风泉,谢风泉毕竟是她的丈夫,性格又儒雅,轻易不肯给人难堪,但谢燕归平常对她礼貌而冷淡,被冒犯却不会因为她是长辈而退让。

  有时候赵纷然也会怀念小小的谢燕归。

  会抱着她的腿,求她陪他玩的小谢燕归。

  那时候赵纷然还觉得谢燕归有些烦人,现在却后悔没有抓住机会让谢燕归对她多亲近几分。

  也许她妈说的对,不是亲生的就是不是亲生的,养不熟。

  谢燕归虽然失去记忆,但脑子还在。

  他本能的不喜欢赵纷然,对谢清听则是防备和忌惮,这种直观的感受让谢燕归对这两人一直都不亲近,哪怕从社会关系上来说这是他最亲的两个人。

  谢燕归听很多人说过,他以前很聪明,既然他很聪明,那他的感觉就不会错。

  哪怕他什么都不记得。

  现在赵纷然教训他,虽然语气没有很不客气但谢燕归不舒服,就道:“哥怕我太难过,带我去散心,父亲去世,赵姨难道不难过?”

  谢燕归冷着脸的时候和以前挺像,那种不好惹的气息尤其强。

  赵纷然勉强笑道:“我是关心你。”

  谢燕归:“我有我哥关心就行了。”他醒过来第一眼看到连翩,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出了什么事,就确定很喜欢连翩。

  连翩心道狼崽就是狼崽,哪怕失去记忆看着像只小乖狗狗,但其实咬人的能力一点都不弱。

  这样很好。

  人总要留点锋芒,毕竟这世上欺软怕硬的人太多。

  他怕谢小狗将赵纷然气出个好歹来,让佣人扶赵纷然去休息。

  佣人们知道连翩现在掌管着谢氏,比起庞大的谢氏,谢宅就很小了,下意识就听了他的。

  赵纷然觉得自己等在客厅宣誓主权是个笑话,脸色苍白的离开了。

  被送去休息的赵纷然身体虚弱,很快就睡着了,然后做了个噩梦。

  她梦到谢燕归恢复了记忆,和连翩结了婚,接任谢氏集团的事也很顺利,后来谢燕归还查出她和谢清听不清不楚,怀疑谢风泉的死有问题。

  再后来她和谢清听被送进了监狱,全海城都知道她是个蛇蝎心肠的荡.妇。

  赵纷然被吓醒,茫然的睁着眼。

  好可怕。

  她不要坐牢!

  还好一切都是梦......

  赵纷然庆幸着她只是做梦坐牢,一切都还好好的,但在安市,连翩认识的早就被他判定十恶不赦的一个人,正式被收押。

  这个人是江冬林,收押的原因是被怀疑有故意杀人的重大嫌疑。

  当冰冷的手铐束缚住双手时,江冬林恐惧的大脑一片空白,但他的身体却本能的放松下来,十年了,他已经不能安寝十年了。

  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做那样的事。

  这样他就不会总是疑神疑鬼,江氏已经够庞大,财富几辈子都花不完,是他太贪心......

  江揖站在江家别墅的门口看着江冬林被逮捕。

  有风吹过,落叶翩然。

  他看向湛蓝的不见一丝云彩的天空,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空荡荡的。

  恨了这些年,想象中将江冬林大卸八块的画面更不少,江冬林被逮捕,江揖松了口气但并不如何激动。

  只觉疲惫。

  这些年,他好累,太累了......

  他坐在台阶上,一时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的人生被仇恨淹没的太久,早已经腐朽不堪。

  唯一有色彩的是订婚那段日子。

  可他伤害了那个骄傲又赤诚的,爱着他的人。

  看着江揖茫然而苍白的脸,何夕心里酸酸的,骤然想起这个年轻人如今也不过二十三岁。

  何夕知道江揖现在肯定不想让人打扰,但大秋天的,地上凉,他准备最多等十分钟就将人叫起来。

  没到十分钟,江揖的手机响了。

  何夕瞅了一眼,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不过江揖明显知道这个号码是谁,因为他立即接通了电话,直接问道:“有结果了?”

  电话那头的人简洁道:“是。老板,连家大少爷摔下楼梯和连小少爷没有关系。”

  当年江冬林在前妻的威逼利诱下对妻子下了手,再看昔日疼爱的小儿子只觉心虚又畏惧,又怕前妻看到江揖又觉碍眼,索性将人送出国。

  人送出去了,他父爱情绪又泛滥起来,虽对江揖不闻不问,但在钱上却很大方。

  江揖那时候已经怀疑母亲的死和江冬林脱不了关系。

  他早慧多智,利用江冬林给的钱发展自身,再回国,不单有一批和江氏全然无关却又价值不菲的产业,更培养了许多在暗处行事的亲信。

  眼下打电话的就是当初调查母亲死因的人手中最出色的一个,名叫纪闯。

  这人天赋就在探寻真相上。

  当下就将有关连秋皎掉下楼梯的事说了个一清二楚。

  事情发生在老太太葬礼后连秋皎一家搬进老宅的时候,连家老宅旧主去世新主入住,家里到处乱哄哄,连翩和连秋皎的争执时间又不长,几乎没人注意到。

  但几乎没人不代表真的就没人注意到。

  纪闯道:“连家辞退了很多老人,我又买通人拿到连家大厅的几个监控记录,对比分析,当时连小少爷是推了连秋皎,但他下手很克制,连秋皎退了一步就站定了,紧跟着老板你进来,连秋皎忽然就又体力不支一样掉了下去。”

  江揖白着脸:“还有呢?”

  纪闯:“有一个监控拍到连秋皎的脸,我找懂唇语的人看过画面,我想,连小少爷推连秋皎不止因为连秋皎抢东西,连秋皎当时还说了一句话。”

  江揖:“什么?”

  纪闯:“连秋皎说连小少爷拿的东西是破烂,他砸了也不会给连小少爷。”

  他能调查出个中原委,只能说连家在老太太去后管理实在松散,监控录像这种东西,但凡连老太太或者连家那位老管家在,一丝一毫外人肯定都摸不着。

  江揖默然的举着手机,思绪飘回事情发生的那天。

  他知道连翩和连秋皎当时在抢什么。

  还是他送连秋皎去医院时连秋皎提起的,说那是老太太最喜欢的怀表,他想留下当纪念,连翩知道他想要,就提前拿走,就是故意的。

  连翩的确是个我不痛快所有人都别想痛快的性子,更对老太太十分尊敬爱护,老太太留下的念想他想独占,道理上是说得通的。

  但连翩绝对说不出老太太的东西是破烂的话,绝对不会。

  此刻,江揖耳边仿佛又响起连翩那句“江揖,我们到此为止吧。”

  当时被连秋皎挑衅和陷害,被他责骂的连翩,到底是怎么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才失去最亲的亲人,又被最爱的人怀疑和漠视......

  何夕看江揖脸色不对,整个人都似乎摇摇欲坠,不禁上前想要扶他:”老板?“

  江揖没有理会何夕,他全部心神都像浸泡在冰水中,冻的麻木而痛楚,只机械的开口:”还有呢?“

  即使只是电联,纪闯还是能感知到江揖的情绪,只道:”连秋皎在度假山庄发生车祸的事,也有内情。“

  心里挺同情连翩的,怎么就遇到连秋皎这样一个虚伪又心机的人。

  度假山庄和车祸那段山路上所有的蛛丝马迹,纪闯都查过,还算有用的就是连秋皎站在雨中给连翩打电话的事,可惜雨水弥漫中连秋皎到底说了什么不得分析。

  但他弄到了连秋皎出事那辆车的行车记录仪。

  车祸发生后那辆车送去维修,行车记录仪中的东西停在当时,没有因新视频录入被自行删除以节省内存空间。

  连秋皎行车记录仪是双镜头,能拍到车内一些情况。

  车祸发生时连秋皎并不怎么慌张,甚至脸上还有一种蓄势待发式的狠劲,结合他出车祸只是轻伤,可见地方选的好,不难推断是有意为之。

  当然,看表情分析未免主观臆断。

  因为连秋皎伤的那只手总去复健,纪由在连秋皎复健的房间安了监听设备。

  这间病房被连秋皎包了下来,他不来时也不会被别人入住,所以监听设备不会侵犯到其他人的隐私。

  纪闯监听到连秋皎和其母亲的对话,内容么......

  他只道:“老板,我整理了一些录音,您听过就知道了。连小少爷遇上连秋皎一家这样的亲人,真是挺倒霉的。”

  专业的人不该带着情绪评价什么,这会影响自身的判断力,但有时候是真忍不住。

  江揖挂断电话,很快纪闯发了录音过来,他点开。

  先是连母的声音:“秋皎,胳膊不能完全恢复就不能完全恢复吧,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不是你故意发生车祸,江揖能对连翩那么不满么,故意摔下楼梯就更巧妙,直接让江揖认为连翩品行不端行事恶毒,现在连翩可是连安市都没脸呆,出去多久了,连个信都听不着。江揖是真出息,将来江氏是他的,连氏是你的,安市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连秋皎:“可他手里还有连家那么多股份......”

  江母:“老太太的心真是偏的没边,不过再偏又怎么样,她看好的临终时都要托付的好孙女婿,现在还不是对连翩弃如敝履。至于连翩手里的东西,日子还长着,我们从长计议,现在要紧的是将江揖抓在手里,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江冬林如今怕是不成了,日后安市怕是都要仰江家仰江揖鼻息。”

  连秋皎:“我知道,江揖很聪明,妈,你和爸收着点,不要让他看出什么来。”

  连母:“这还用你说?你这孩子,怎么总不信我们呢。”

  连秋皎:“没有,我只是不安心,到底连翩和江揖订过婚,江揖是个死脑筋,对连翩就总有些不一样,不过连翩长的那么扎眼生活又浪荡,没准过段时间就又和别人好上了,到时候江揖就知道还是我好了。”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旁听的何夕已经惊呆。

  这......

  这里头信息量也太大了。

  如果连翩是被冤枉的,那维护连秋皎指责连翩的老板......

  他看向江揖,见江揖面如死灰一动不动,心中不知该说是同情还是说活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连秋皎这一家人真是心肝都黑了,连翩正是看清了这些才对连秋皎一直不假辞色,可怜外人都以为连翩骄横无礼,将连秋皎欺负的够呛。

  江揖满脑子都是连翩的样子,开心的,骄傲的,生气的,失望的。

  还有最后那句“到此为止”。

  那时候连翩说这句话时什么表情?

  他没有回头,什么都没看到。

  还有后来,江揖想起逼连翩认错的自己,在连翩说了分手还找上门去,自以为连翩大错特错,他还要他已经是格外的宽容和体贴。

  现在看,他是何其的愚蠢和无耻。

  那时候连翩就已经对他失望了吧。

  脑子里乱哄哄的,额角血管突突的跳,胸口闷窒,他看到何夕担忧的脸但说不出话,视线在清晰和模糊之间转换,忽然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一口血喷出来,江揖眼前一黑,仰面倒了下去。

  何夕惊骇的去扶:“老板!”

  何夕将江揖送到医院,医生诊断江揖的症状是劳累过度加情绪激动导致,以后注意不要再这么大喜大悲,否则次数多了可能会影响寿命。

  江揖很快就苏醒了,他之前情绪激动之下浑身肌肉都呈僵硬状态,醒过来后浑身酸痛无力,像是被无数人围殴了一顿。

  何夕见他脸色还是很差,问江揖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揖问何夕:“”我对翩翩是不是......是不是很不好?“

  何夕看着江揖泛着泪光的希冀的眼神,一时怔然,他这个老板从来都是杀伐决断筹谋深沉,像一柄带血的刀,凛冽又森寒。

  但此刻褪去那层坚硬的外壳。

  他恍惚的想,江揖其实也才二十来岁,是个年岁不大的人呢。

  至于对连小少爷,有一说一,确实有些过分,尤其那份说连翩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录音,实在是伤人。

  其实何夕已经复盘过,尤其他跟随江揖见识过江冬林最后挣扎时的丧心病狂,猜测那份录音以及和连小少爷划清界限,其实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但连小少爷不知道,整个安市的人也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连小少爷先因为连老太太去世而没了连家百分百的庇护,后因为江揖的抛弃,更成了整个安市的笑柄。

  江揖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像骤然病入膏肓处在回光返照阶段一样,何夕斟酌着道:“其实都是阴差阳错,您也是被连秋皎骗了。”

  江揖胸口的位置闷痛,医生说他饮食不规律导致胃部有溃疡,这次情绪激动之下胃部溃疡的地方毛细血管破裂,这是吐血的主因。

  但他只觉在更深处的地方像有刀在扎。

  是精神上的凌迟,是他活该。

  他痛悔难当,缓缓摇头道:“是我不信他,是我......是我自以为是,是我仗着他的喜欢糟践他的心意,是我的错。”

  似乎是难以面对这一切,江揖闭上眼,泪水从他眼角流下,氤湿了枕头。

  有小护士站在门口,似乎有话要说。

  江家是这家医院的大股东,医院的人很注重江揖的私人状况,怕打扰他,所以行事都很谨慎。何夕出去问:“怎么了?”

  小护士:“有人说是江先生的朋友,叫连秋皎,来探望江先生。要让他进来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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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在晚上十二点,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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