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翩今天没有外出的行程, 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现在只着西装裤和白衬衫,衬衫扣子最上面一颗没扣,潇洒又翩然。

  可他本人的眉眼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这种纯净和美丽糅杂着的东西让江揖着迷。

  他知道连翩成长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而有些成长,似乎还伴随着他给的痛苦。

  江揖不擅长笑, 他笑起来会让江冬林和江闻风讨厌, 心中又积压着一些很沉重的东西, 所以他渐渐就不会笑了。

  但他记得连翩曾经说过,他笑起来很好看。

  江揖便也笑了笑, 有些不那么自然,但的确好看,拿出请柬递给连翩:“我来送请柬。”

  连翩拿到后没有立即翻开,而是笑着赞叹:“真厉害, 你果然做到了, 以后一定会一帆风顺。”

  这话说的诚挚,有祝福, 还有些抑制不住的感慨。

  他也算亲眼见证了江揖的成长, 而且还在这成长中出了一份力。

  江揖眨了下眼,实在是没忍住, 匆忙以手抵额,头也低下去, 不让连翩看到自己这一刻的狼狈。

  但连翩看到了。

  桌面上落下两滴水迹。

  江揖哭了?

  连翩不知道说什么, 但他知道江揖走到这一步确实挺艰辛的, 将桌面上的抽纸盒往前推了推。

  江揖没有动抽纸, 保持手撑着额头的姿势好一会儿, 控制了情绪才重新抬头。

  他眼睛有些红,俊丽的眉目更显出一种深刻而冷清的美,但语调很柔和:“抱歉,是我不好,我......我以为不会再有机会听到你说这句话。”

  再也没有谁像连翩这样,被他那样伤害那样辜负过,还能诚恳的盼望着他好。

  这世上只有一个连翩。

  有些话江揖抑制不住的就要说出来,但他还是凭借强大的自制力忍住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去机场接你。”

  连翩怕江揖觉得尴尬,并不去看他还带着几分水汽的眼。

  虽然秀色可餐,但还是要照顾人家的自尊心么。

  他翻看请柬,请柬做的挺精美,邀请的话都是毛笔字手写,字迹还很熟悉,是江揖的手笔。

  连翩是个要做就做到天衣无缝的人,他“恋爱脑”的时候相当专业,对江揖的血型、笔迹、身高三围等等都留心到一清二楚。

  请柬很好,除了日期。

  日期......

  心里打了个突,江揖是故意的,还是只是凑巧?

  大概率是凑巧。

  恋爱脑的连翩会胡思乱想,也许还会直接冲过去抱着江揖各种审问,想让他承认某种心意。

  但连翩长脑子了,还不是恋爱脑的那种脑子。

  他合上了请柬,当做无事发生,本来么,江揖忙的什么似的,日期这种小事一般都是助理按着工作安排定的。

  像连翩自己,请合作商吃饭什么的,时间地点都是岁安或者韦幸决定,他从不过问。

  江揖见连翩对请柬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心中有一瞬的失落,那也许不叫失落,而是一种似乎贯穿了骨髓的凉意。

  但这种凉意实在让人不敢细思量。

  他转而道:“中午了,翩翩,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共进午餐?”

  如果换个人,但凡有江揖八分啊不......但凡有江揖五分颜值,秀色可餐的,连翩不介意大家一块儿吃个饭。

  但江揖不行。

  他是个有操守的人,谢小狗知道这件事不得翻天。

  就坦然道:“今天恐怕不行,我答应燕归要和他一起吃饭。”

  江揖沉默了一下:“那孩子我上次也算见过了,不如......”

  连翩:“江揖,这恐怕不太方便。”

  江揖:“是我不配?”

  这要求未免逾距也未免太厚着脸皮,但他的心跟油煎一样,只要连翩答应,哪怕让他在另外一个桌子上单独吃饭也行。

  只要连翩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多停留一会儿。

  连翩觉得江揖的状态让他有些不适应,不过丁是丁卯是卯,这一点不会变。

  只道:“怎么会,只是我们的有些过去对燕归来说不舒服,我们还是朋友,但我不想让燕归有不安的感觉。”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但连翩发誓,他真的只是就事论事,不想也不该让谢小狗不安,毕竟现在他是人男朋友。

  他答应谢风泉要照看谢小狗。

  在谢小狗心理比较脆弱的失忆期,方方面面都要照看到。

  江揖的脸色似乎苍白了两分。

  他仰面看着连翩,再次确认:“你答应我会来,是不是?这对我很重要,翩翩,我想让你见证这一刻。我走到现在,你功不可没。”

  连翩道:“我答应过的事不会反悔。”他好像又说错话了,因为江揖的脸又白了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总之,现在的江揖明明能呼风唤雨,但不知是不是连翩的错觉,怎么感觉好像比以前脆弱的多了。

  江揖想起了很多,比如对连老太太的承诺。

  但有些话多说无益。

  他不再纠缠,离开了连翩的办公室。

  看到江揖只是坐了坐就离开,一直等在外面的韦幸不由松了口气,十五分钟不到,不算什么。

  但韦幸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因为他查到的江揖手段莫测动心忍性,是个十分强大的男人,纵然他是那样的年轻。

  但这个强大的男人,离开连翩办公室的时候眼眶居然是红着的。

  哭过?

  后悔了?

  后悔是应该的,连翩实在是优秀的让人敬服,但过了这村没这店,江揖有什么想头都不行!

  韦幸忍着内心的各种猜测,去问连翩中午吃什么,这是他作为助理的职责之一。

  连翩:“外卖,我自己点就行。”

  抬眼见韦幸还不走,问他:“还有事?”

  韦幸:“江总......大中午的,您怎么不请江总吃个饭?”

  连翩眉梢微挑。

  知道韦幸是操心谢燕归,更何况他虽然代理董事长一职,但并未将这活当做自己的,对韦幸的逾距便也看的很开。

  再说养谢小狗也养出感情来了,有人操心那孩子,他挺乐意的。

  就笑道:“饭局有什么好,除了生意上的事和燕归,我还是更乐意能清闲一点。”

  韦幸被连翩了然的目光看的脸红,尤其连翩这样坦荡,他便禁不住有些羞惭:“连总......”

  连翩一摆手:“行了,你有这样的心是燕归的福气,去休息吧。”

  江揖来又去,在谢氏引起了一些波澜,但经过连翩上次的雷厉风行,没有人敢私下议论这件事。

  请柬被连翩收进了抽屉,晚上回家后倒是对谢燕归提了一句:“江揖的请柬送来了,十一月中旬,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谢燕归想说能不能不去,但连翩都答应的事,他又不想让他失约。

  转念一想,安市那边人人都曾误会连翩是被江揖抛弃,他陪着连翩回去,这下看他们谁还敢觉得连翩可怜。

  关于连翩在安市的过往,一部分是谢燕归听连翩说的,但更多是他让陈临打听的。

  很生气。

  没在连翩面前表现出来,只卯着劲儿要对连翩好。

  第二天早上,谢燕归赖床,连翩也不催他,这个年纪正是想吃吃想睡睡的时候,挺好的。

  他轻手轻脚洗漱后自下楼吃饭。

  餐厅吃早饭到一半,连翩听到厨房佣人浅浅的抽气声,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子也愣住了。

  本该在睡懒觉的谢燕归站在餐厅门口。

  别墅的空间很阔达,一身宝蓝色西装的少年腰细腿长面容俊挺,是一种大气又英挺的美,简直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谢燕归原本有些不确定,但看到连翩惊艳的目光桃花眼就满是得意了,大步走过来:“哥,好看吗?”

  连翩不吝赞美:“好看。”

  谢燕归:“那要是去参加宴会,会给你丢脸吗?”

  安市的宴会也不少,但连翩顾忌谢燕归的失忆问题,反正也不差几个月,只配谢燕归出席过一次。

  最近的宴会就只有江揖那边了。

  连翩顿时就明白了谢小狗的心理,有些感动,拉开身边的椅子示意谢燕归坐:“不会丢脸,你是我的骄傲。”

  这可太贴心了。

  连翩甚至有那么一瞬有点自私的想,这小狗要是不恢复记忆就好了,他愿意一直养着他。

  毕竟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信赖和仰望,当真会让人迷醉。

  但这也只是一点点胡思乱想。

  比起一点自我的私欲,连翩还是希望谢小狗能想起自己过去的十八年,想起自己的亲人,完成作为儿子和集团继承人的责任。

  这天上班,谢燕归就穿着这一身去了。

  衣服是从他的衣帽间找的,很合身,而他自己也好像本能的就会驾驭这种衣服,腰身笔挺,肩膀平直,下颌微收。

  一切本能般的完美无缺。

  总之集团的员工们见到这样的谢燕归,怀念惊艳等等,绝不会波澜不动。

  远远看着谢燕归西装笔挺英气逼人的谢清听,有一瞬感觉脊椎似乎僵住了,动都动不了。

  但很快他又放松下来。

  因为谢燕归和韦幸说话的模样和姿态虽然风姿逼人,但俨然并没有没出车祸前的那种闲适又霸道的气势。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一紧一松之间也让谢清听心中戾气奔涌。

  不能坐以待毙。

  决不能!

  他虽然过去总是对大哥说谢燕归太胡闹,太无法无天,但他心里知道,谢燕归绝非池中物,更不要说还有谢氏这样的战车。

  将来哪怕谢燕归没有恢复记忆,但人的本性不会变,他终究会成长为谢风泉期望的那样。

  到时候他这个二叔要如何自处?

  如果再让谢燕归觉察到他不仅是二叔,还是杀父仇人呢......

  虽然隔着挺远的距离,但谢燕归还是敏锐的注意到了谢清听的盯视,眯眼看过去。

  谢清听一楞,旋即笑着抬手摆了摆。

  像每一个慈爱的长辈。

  当然,也许他还要更慈爱些,毕竟长辈们会对小孩子招手摆手之类,对成年的晚辈们却甚少这样。

  谢燕归盯着谢清听看了一会儿,唇角微勾。

  他哥说的,他要有礼貌。

  但是这个二叔吧,他是真亲近不来,也许是长的丑行事还太霸道和想当然吧。

  尤其听说父亲很看重他,但留遗嘱时却没叫他......

  谢燕归心里有很多疑问,这些疑问有些韦幸或者陈临能解答,有些不能,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脑袋争点气。

  两天后是周末,连翩陪谢燕归去选参加宴会要穿的衣服。

  过去谢风泉常陪着谢燕归去的店,里面的经理、模特......很多人对谢燕归来说都是熟面孔,如果谢燕归没有失去记忆的话。

  根据客人的不同,模特也不同,谢燕归来,穿着衣服让谢燕归挑选的几个模特就都是和他身形差不多的。

  不过就连翩看,谢燕归的身体条件实在是优越,模特不论是脸还是身材和他都有差距。

  江揖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论是谢燕归还是江揖,都是书中主角的缘故,既是主角,他们虽然历经常人少有的磨难,也有常人所很难具备的优越条件。

  谢燕归看了七八套衣服,挑中了其中三件。

  他是这家店的贵宾,衣服都是按照他的尺寸做好的,同样的衣服会做两件,他穿全新的,不会碰模特穿着展示过的那件。

  其实如果谢燕归愿意,店里还可以给他量身定制独一无二的衣服,纯手工,花费大量的时间和心血,绝对无可挑剔。

  但谢燕归心里很矛盾。

  他既想穿戴毫无争议的好看,能够配站在连翩身边,却又因为是江揖的宴会,不想太郑重其是很给对方脸似的。

  矛盾的心态下,谢燕归就选择了直接挑成衣。

  他现在要做的是将选好的衣服试一试,没问题的话衣服会被专人打包好送上门。

  连翩懒得试,反正回安市他的衣服不少,谢燕归去试衣服,他就坐沙发上喝茶。

  经理等在旁边,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位如今在海城谢氏说一不二的青年,他这里来往的非富即贵,但这么出挑的也很少见。

  不过也只是观察了几秒钟,经理就不再看了,毕竟不礼貌,而且容易得罪人。

  在谢燕归换衣服的时候,等在连翩沙发旁的岁安出去了一趟,回来手里多了个巴掌大的蓝色丝绒的饰品盒。

  没多说什么,直接将盒子放在了连翩面前的茶几上。

  过了一会儿,谢燕归换了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出来。

  宝石蓝的颜色。

  和他在家时穿给连翩看的那套有些像。

  他很适合这种颜色。

  本就冷傲而矜贵的颜色,白衬衫又透出几分纯然,整个人英姿勃发锐意逼人。

  谢燕归问连翩:“哥,好看吗?”

  连翩颔首:“好看。”

  谢燕归从来不吝于在连翩面前展示自己的一切,例如身材——意图只穿内裤上床多次,最终被以不穿衣服不准上床的理由镇压。

  他会注意连翩的一切,很快发现连翩面前的茶几上多了东西。

  就问:“这是什么?”

  连翩心道,这小狗,眼睛倒好使。

  盒子里是他曾经用过的胸针之一,造型是一把整个红钻切割成的小宝剑,很配谢燕归。

  现在连翩的一切都是洪伯在打理,东西还是连翩琢磨起来后让洪伯派人送过来的,时间很巧,正好是今天。

  索性让人直接送到这里。

  连翩将胸针给谢燕归戴上:“这是有一年奶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送给你。安市你去的少,有这件东西陪着你就不会陌生了。”

  他不太想让谢燕归去安市参加宴会。

  谁知道到那儿会不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连翩自己能应付,安市来说他和江揖已经和解,再没有谁能让他不痛快。

  但谢燕归什么都不记得,到底让人放心不下。

  不过连翩更知道,如果他不带谢燕归去,这小狗肯定有胆子自己偷偷去。

  谢燕归爱惜的碰了碰胸针:“我会好好保管他,有他在,就好像你一直在我身边。”

  回去的路上,谢燕归一直拿着装胸针的盒子,像拿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连翩道:“放松,它又不会飞了。”

  谢燕归:“这不一样,奶奶给你的生日礼物,你转送了我,这间接是奶奶送我礼物,我肯定要好好的保存。”

  他知道连奶奶临终前将连翩托付给江揖,江揖却不珍惜......

  有些忿忿道:“要是我再大几岁就好了,我去安市找你,我二十三岁,你十八岁,我陪你长大。”

  连翩定定的看着谢燕归。

  二十三岁......

  等现在的谢燕归二十三岁,应当不会是原著中白天工作狂魔晚上醉生梦死,间歇性让别人家产业天凉王破的冷血谢霸总。

  谢燕归觉得连翩好像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眉宇不自觉压低:“哥,你在想谁?”

  难道是江揖?

  他提二十三岁让连翩想起了江揖?

  一时间心里又酸又懊恼。

  连翩自下颌食指和拇指捏住谢燕归的面颊端详:“不要皱眉......二十三岁,你的二十三岁会比现在更好。”

  应当不会像原主那样苦大仇深。

  他已经改变了自己在江揖那的命运,相信也能改变谢燕归的命运。

  谢燕归眉宇不自觉松展了,脸上热气腾腾:“我......我努力。”

  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也看得出来他哥喜欢好看的人,江揖就很好看,当然他也很好看。

  要一直好看下去!

  在谢燕归收到礼物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安市,连秋皎也正赞叹的看着即将到手的礼物。

  那是一枚装在透明防弹玻璃柜中展览的戒指。

  这枚戒指是国外某位已经隐退的大师最后的手笔,是江揖不久前亲自飞往国外求得人重新出山。

  戒指最近一周开始展览。

  在展览柜前的介绍牌上明确写着设计师的名字,还标明现在所有者是江揖。

  雷厉风行将江冬林赶下台,毫不留情清洗过整个江氏,让现在的江氏完全易主的江揖,和戒指这东西实在不搭边。

  但戒指的含义可太明晰了。

  连秋皎意外又惊喜。

  没想到江揖明明整天埋头工作,居然还有这样的浪漫细胞,看在戒指的份上,他愿意重新开始好好喜欢江揖。

  少一些谋算和揣度,多一些真心,像过去那样。

  连秋皎还打听到,江揖办宴会的山庄订购的许多鲜花、摆件等,鲜花多是玫瑰一类,摆件都是烂漫美好的规格。

  这明显和只宣布就任董事长的标准不符。

  再联想戒指,他猜江揖应当会在这一天直接对他求婚。

  雷厉风行,果然还是江揖的风格。

  连秋皎激动又期待,靠吃助眠类的药物才能睡着,他知道药吃多了不好,但睡不好气色不好。

  到十一月十三号,他要自己以最好的状态出现。

  不过想起十一月十三这个日子,连秋皎就不是满意,还有一点不满的是,江揖选择举办宴会的山庄是江揖和连翩订婚的地点。

  不过连翩那样对江揖指手画脚,最后还不是被江揖放弃。

  哪怕江揖给连翩道了歉,也只是单纯的为了那份录音,为了将来在安市更好的发展,毕竟唯利是图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江揖可是宁肯给一大笔财产做补偿也不再和连翩再续前缘。

  想到这些,连秋皎就忍住了想和江揖商量宴会换时间换地方的冲动。

  他不想增加变数。

  也许将来连翩知道消息,会嫉妒的嘲讽日期和地点。

  他早早想好了说辞,就说是他选的日子和地方,就是为了让连翩彻底的成为过去式。

  连秋皎设想了许多好的坏的画面。

  想累了就朋友们聊聊天,现在多的是想和他搭上关系的人,被捧着是休息的一种好方式。

  还有三天就是正日子,不止连秋皎激动难眠,江揖也同样。

  江揖一周前就发信息问过连翩,什么时候准备来安市,他去接他,直接去海城接也行。

  接到家,再接去宴会。

  连翩说时间没定,而且他有谢燕归陪同,不用接。

  江揖盯着信息上谢燕归三个字许久,才终于忍住了无尽的嫉妒和酸楚。

  他绅士的退让了一步恳求:[那我接你们去宴会?这样郑重也体面,也让安市的人知道过去是我的错,你是无辜的,我真的很想弥补,翩翩,求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连翩想了想到底没拒绝:[好。]

  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当初录音那件事我虽然生气,但也没受太大伤害,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他们议论什么我也从来不听,而且你已经补偿过我,那张支票我很喜欢,你不用太愧疚。江揖,江冬林已经入狱,你做到了,做的很好。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往前看,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连翩不知不觉就写多了,感觉像个小作文,但也是真心祝愿江揖能越来越好。

  看书的时候没什么感觉。

  十年蛰伏一朝报复,痛快淋漓。

  但真的置身其中,江揖的那种紧绷和压抑,十年的痛恨和无力,如果是心智不坚韧的人,怕不是都要被折磨疯了。

  直到现在连翩也很同情江揖。

  当初他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炮灰才帮助的江揖,现在回头看,连翩倒又体味出许多类似并肩作战的情谊来。

  他希望江揖放开心胸,活的更潇洒恣意一些。

  以江揖现在的年纪和财富,当真是人生最好的时候。

  江揖想起连翩神采飞扬的样子,不自觉笑了下。

  但连翩说自己从来没受到伤害,怎么可能.

  他见过他很多次被自己冷落后的低沉,见过他被自己误会被连秋皎陷害后的暴躁。

  曾经连翩失去的,江揖想加倍补偿给他。

  他也不信连翩真的和那个姓谢的少年有什么牵扯,连翩不过是看谢燕归可怜,所以暂时帮助他一段时间。

  比起谢燕归,他才是连翩主动选择的那个。

  过去是他不知道珍惜,以后的日子,江揖想,连翩是他唯一的追逐。

  连翩是他生命中的太阳。

  初看时刺眼,渐渐的暖意融融,失去了便是永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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