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月长情更长>第 6 章

  于是,夜央就和在场众位告一段辞,“各位,夜央有事先失陪一下!”

  跟着小琴匆匆赶回下人的小筑,远远的看到红瑜带来的下人在动手打着月儿,一巴接着一巴的,夜央焦急地喝道,“住手”。

  “不准停手”,红瑜骇人的下令,原本是她自己动手,无奈打得手疼,只好叫下人代打,玄天不让她欺负她,那她就换跟她亲近的人施暴。

  知道自己的话对动手的下人不起作用,夜央拉住下人的手,冷静的看着红瑜,“请问公主,月儿犯了什么错呢?”她从心里反省了几百遍,自认没有得罪过这位公主的,不明白她为何老是喜欢找她的碴。

  “你没有资格问我”,红瑜轻蔑地瞪着夜央。

  “公主,请你先告诉我,我认为确是月儿不对自会处罚她,不用劳累公主的”,夜央处之泰然的保持着客气,本来她就是一个不大喜欢计较的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是很好的处事方式。

  “你给我滚,本公主在我楚国地界管教丫头,轮得到你来拦我”,红瑜指着夜央的鼻尖。

  “夜央不是想拦你,而是事事不需动干戈就省下了,不一定非要用暴力才可以教育人的”,夜央好声好气的解释着。

  她把红瑜的手轻轻压下,“请公主息怒,照顾自己的肝脏些,放过她吧,夜央会教育她,今后不会在公主面前再犯错的”。

  “放过她,那要问我这支箭愿不愿意!”她多得是整人的手段。

  “公主”,夜央心头一颤,看着红瑜。

  “让她头顶个箭靶站在树下!”红瑜颐指气使的说,下巴稍稍一抬指着庭院的一棵树,“我来瞄准射靶,箭若是中了箭靶,我就饶过她;若中了别的什么地方,我也饶了她”,她诡异地以着非常霸道的口气说着更霸道的事情。

  “你这样做,很不公平的”,夜央奇怪楚国怎么竟产霸道的人。

  “你一个战败国过来的低贱女人,敢教训我?”红瑜的声音尖锐起来。

  “王妃”,月儿差点脱口而出的是“公主”,好在上次的痛,让她及时地改口,“算了,就按照公主说的去做吧!”她怕喜怒无常又心狠手辣的红瑜一会说多了,又给夜央找个罪名也一并罚了,那就太冤枉了,谁都看出来红瑜公主是恨着他们的公主的。

  “月儿”,夜央担心红瑜的技术,想想还是算了,自己是怎么也说不过她的,不行的时候自己再出手吧。“好吧,还请公主手下留情,看在夜央的份上”。

  岂知红瑜嗤笑着,讽刺道,“如果是你的份,这个贱丫头早就被我打死了,你以为没有玄天,你能安然无恙吗?”她阴森森的转身,吩咐下人,“来人,把这丫头的身子绑在树上,拿个靶子来给她顶着”。

  夜央扶着月儿,抚摸着她红肿的脸,自责着自己,她知道是自己的原因,红瑜迁怒于月儿,不是自己,月儿也不用遭这份罪的。

  “公主,别担心了,月儿还好,只是脸有些疼而已!”月儿安慰着夜央。

  如果不是和亲,月儿何须此刻强颜欢笑,又有何人会肆意欺负她,夜央暗想着。

  不过如果不是和亲,就没有那么多事情发生了,她现在就还会呆在那可爱又自在的少林寺呢。

  她含着安定人心的笑容看着月儿,“嗯,你也别怕,有我在呢”,说完这话,她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就是因为她才连累月儿的。

  本来就知道,把月儿绑到树上,红瑜是不安好心的,看到她嗜血的笑,夜央就更加确定以后要能避则避开她了,只是月儿都是在下人房里呆着了,她都要找碴到这里,真是不敢想象啊。

  红瑜此时在瞄准的是月儿的腿,而不是靶子,所有不会看射箭的人都知道,她带来的丫头已经见惯不惯这种情形了,一脸的麻木。

  一声弹簧响起,夜央的手也迅速的射出早就褪下的,预备拿来当挡箭牌的戒指,那可是母妃赠予的,她的心里不断地收缩,她知道她可以挡住箭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可是戒指却让她耿耿于怀。

  “咔嚓”,箭羽竟分成了三。

  回过头,玄天也出了手,并阴霾地盯着地上的两截扳指瞧着。

  原本如果只是夜央出手,扳指还可能不会破,可是玄天扔过的石子带着他内力的强劲,共同敲到了扳指上,扳指就裂开了。

  同时闻讯而来的还有楚王和老王妃,楚王仍是那副看好戏永不落伍的德行。

  而老王妃则比平时多了份严肃,她走近红瑜,“孩子,王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外人,这个家也是随便你进出,但是!”双眼严厉地环顾了四周,顾及红瑜身份地叫退了所有丫鬟。

  看到所有的下人都迅速地退下后,老王妃才又继续说,“近来你变得暴戾难挡,甚至都可以说是不可理喻了,不是做姑姑的不袒护你,如果玄王府内,你再敢随便处罚丫头,王姑家的大门将不再由你肆意进出。”

  红瑜这次竟然都已不顾生命地射杀,如果再不严厉警告她,她会变本加厉的越演越烈的,老王妃在关键时刻并没有徇私纵容自己的侄女。

  红瑜闻言如浴身火球,本来得不到玄天的心就已经一直是怒火攻心地埋怨、迁怒所有人,这下连见玄天面的权利和乐趣都要被剥夺,她怎么能甘心,怎么能。

  冷哼着,“皇姑,我变成这样,是谁造成的,把我变成这样的罪魁是谁,你有袒护过我吗,没有,一点也没有!”

  这个孩子就是看不破,从头到尾,她难道不清楚就算是用强的,玄天也不会答应的吗?

  从小玄天对她的性子就是那么明显的敬谢不敏,也难怪,这个从小就被所有人宠坏的丫头,生平最想得到的就是玄天,但是玄天心中半点也没有她啊!

  老王妃摇摇头,“有些事情是强求,也强求不来的,不是我袒护了你就能皆大欢喜的,让你觉得我从来没爱护过你,是王姑的错,也许我真的做得不够!”

  老王妃的神情有些落寞,毕竟她其实是很宠红瑜,甚至为她做的比自己的儿子还多,直到知道红瑜钟情于玄天的同时,玄天讨厌红瑜的性子连带人,她知道她不能再随红瑜的愿了,不然会造成更大的误会,误了两人的终生。

  只是她依旧是疼她的,不然也不会任红瑜在玄王府放肆至今。

  “对,我爱玄天,想嫁玄天是强求!”红瑜的怒火正面爆发了出来,冲到夜央面前抽了她一耳光,四下很安静。

  大家都以为红瑜会继续说下去的,没有想到她竟冲动地动手。

  夜央则是很震惊于听到的事实,她是什么做成的脑袋,怎么竟没有一点女人的直觉。

  一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长久以来红瑜对她有着积怨,并想着玄天和她之间在她来楚国之前有没有互相钟情,是不是她硬生生的拆散了一段姻缘,错愕的想着很多令她冒冷汗的事情。

  她不知怎么说出心中的滋味,眼光在玄天和红瑜之间流转。

  玄天想着夜央在听到红瑜的话后会有什么反应。

  大家都各怀心事,显得这个巴掌发出的声响相当地洪亮。

  再次回过神,夜央心下惊叹怎么会有人挥手掌嘴如此自如,连想都不带想的,再怎么说也是人的脸,树还要皮的呢,何况是人,她就不行。

  玄天不理会夜央的怪异表情,有条不紊的走到红瑜身边,一个手举在空中欲挥下去,老王妃和楚王叫住他,“玄天”。

  见状,红瑜睁圆怒目,“你,为了百越来的贱女人,敢打我的脸!”

  她的心啊,都要疯了,谁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打过红瑜的脸,也没有人有胆量,在她丫头大肆渲染后果的情况下,挑战野蛮。

  而她深爱的男人竟然为了别的女人要打它。

  “你再打她一下试试,看我敢不敢!”话说到最后,他是看着楚王的,表明愿意再给他一个面子。

  心中才想着红瑜和玄天的霸道很匹配,脸上又火辣辣的着了一巴掌,“啊”,这下红瑜是使劲了吃奶的力气来发泄的。

  夜央忍不住低呼了声,狗急都要跳墙的,何况她是个女人,她略带火气地问,“为什么打我?”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玄天的手跟着重重地落到了红瑜的脸上。

  夜央和红瑜,包括另外的两人,好像给定了格似的,都望着玄天。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老王妃索性撇下他们,动不动就打耳光,那能解决什么。

  夜央不知所措地叫住她:“母妃。”

  看着夜央带着灵气的双眼,再看着她两颊上两个火红的手掌印,老王妃叹了口气,“夜央,摔砸了那只扳指,是很不吉祥的,那是玄王府给法师开过光的信物。”

  她无奈的望了几人一眼,“你们年轻人再好好谈谈吧,不要再使用暴力了,玄天,答应我!”

  玄天看了眼捂着脸的红瑜,僵硬地点点头。

  耳边响着夜央“母妃,您慢走!”的话语,老王妃留下了四人。

  夜央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僵局看来也不是她的能力可以打破的,只好硬着头皮道,“王上,红瑜,玄天,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吧。”

  她看来已经插足了人家的感情,被打了,就算了吧,再留在这里也是碍眼。

  心里仍不禁想着,红瑜下手好狠啊,但,她现在的重点不是脸上的痛,而是心里的七上八下,红瑜心中仍有玄天,还是那么满满的占有着,玄天呢?决定好好回屋想想,想想。

  “慢着”,红瑜的口气还是那么的狂妄,走到夜央身边,“玄天打我的恨,我只会记到你身上,终有一日,我会加百倍地讨回来,我等着看你痛哭地度过你的不吉祥!”说完,带着一双红眼眶旋身要离开。

  夜央甚为不解,“玄天只打了你一下,你打了我两下,你还要怎么讨,你爱玄天,所以就可以以爱他的名义四处使用暴力吗?恕我直言,这样爱一个人,岂不是太可怕了。如果我也爱玄天,那我是不是也要打你呢?”夜央欲将道理说与红瑜,岂知对方一点也不领情。

  “你别在这里放狗屁,你是拆散我跟玄天的元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少放屁!”

  “我……”这下,夜央有些词穷了,她不知道能接下什么话才好,因为事实是不是她拆散了他们,她并不懂。

  “我和你,从头到尾,到永远,没有什么,懂吗,红瑜!”玄天的澄清很简单,若有深意的望了眼夜央,不再理会所有人掉头走了。

  他们都知道他在盛怒中,所有人都欲避之不及,只有夜央傻傻地跟了上去。

  跟了老远一段距离了,玄天猛地一回身,“你跟着来干什么?”他不想看到夜央。

  她摔坏了象征他们玄王府夫妻幸福美满的扳指,相信母妃给夜央的时候定然跟她讲过的,尽管以前他对这一说法嗤之以鼻。

  可是,近来他们俩漂浮的未来,老是不确定的悬在心头。

  今天楚王的一番话,扳指的突然摔坏,更让他烦躁,这种无法掌握的事情与感受,让他有着无可名状的陌生和不安。

  “王爷,请恕夜央愚钝,不知你在恼怒夜央什么?请王爷告知,我会听取并改进”,夜央疑惑地看着玄天,他的口气说明自己就是他恼怒的根源。

  冷冷地看着夜央,“你不知道那个扳指的意义!”

  “知道,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射的不是致命的地方”,夜央的鲁莽和不爱惜戒指的行为,太让玄天可气了,他不信没有别的东西供夜央使用了,这点让他直觉夜央并没有太重视两人的婚姻。

  事实上,为了她好,他也不希望她太重视的,可是她表现得那么地明显,就是让他可气,无可发泄的可气。

  “玄天,一个瘸了腿的丫头,她以后还能干些什么?”他怎么能说得那么轻巧,夜央凝着气问。

  “她有你这个众生平等的主子!”玄天回答得有些尖锐和讽刺。

  “玄天,那只是个没有生命的扳指,可是月儿是条人命,人命的缺损是任何价值连城的东西都求不回来的。”夜央握上玄天的手臂。

  闻言,玄天火气更上一层,他只听重点,重点是“那只是个没有生命的扳指”,余下的,他不关心,拉开夜央的手,他佛袖而去。

  留下了黯然失色的夜央,“佛啊,我是拿着去救命的,请原谅我,并让扳指的神力继续佑护玄王府吧”,她苦涩的对着上苍祈祷。

  

  从那天起,玄天又一个多月没有回阳春台,自然夜央并没有看到他,因为他不知是不是有意在避开她。

  她没有主动找他,因为他说过的话,不能期盼他出现。

  他们,并没有什么进展,进展到可以让玄天在跟她闹别扭后主动归来,就算厚着脸皮去找他,想来,也只是枉然。

  所以,她依旧过她的日子,给王妃请安;念佛;甚至和月儿学刺绣,不过刺绣是她遇到过最不省心的事,所以试过后就言败放弃了;偶然,也给丫头们画像;或者兴致来潮请老王妃一起去踏青;依旧练她的功夫,她引以为傲的、连方丈都夸奖的专长。

  只是,不可否认的,玄天还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似曾共同度过同样的场景的时候,悄悄浮上心头,她知道,这很正常,因为她爱他,不想他才奇怪。

  她盼着他归来看望她,超出玄天要求的盼望,如果相处那么久,这点盼望都没有,那算得上她冷情,修佛有道。

  对玄天,她真的很上心,她爱佛,爱百越,也爱玄天,她明白,从他不告而别消失九个月后再出现之时,她就疑惑。

  至今,明白心中被他沾满就是爱他,她拨开了自己的云雾后却还没有看到云淡风轻,天知道这个云淡风轻几许难啊。

  夜已至深,她辗转反侧,仍不成眠。

  

  他知道自己马上又要领兵出战去开疆扩土,实在不应该再赌气,留夜央独守空房,可是就是该死的不甘心这样回去,回与不回一直拉锯着他的心。

  就这样轻易地回去,证明他的心真的已经偏向,并且回不去了,不再如以往,只以自己为支点,他将对另一个人像对自己一样用心,愿意听她的意见,愿意为她迁让,愿意为她剖心,这样的自己,他可能胜任?

  他不知道,但是他明白,如果他回去,他将会努力让自己胜任。

  而如果就这样僵持不回去,他心中就似有股酸痛,痛得难耐,痛得了无睡意。

  长期以往,一旦两人之间有了隔阂,夜央的心上了枷锁,他知道,他将永远不会再碰到,像她这样拥有一双如此干净双眼的女人,像她这样可以让他牵挂于心的女人。

  这个女人,现在是属于她的,姑且不论她的心是否属于他,但至少她的人,是他的,清楚明白地知道。他更知道这段时日的心痛是要回阳春台去才能消除的。

  只是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能沉得住心呢,他经常几天几个月把她晾在那里不理她,她都能照样快乐无误地生活,是否她心中曾经为两人的将来烦恼过,像他这样烦恼过。

  算了,计较什么呢,身心沉沦了就是沉沦了。

  他不知道的是,夜央的烦恼远不止这些,如果真的细数,至少,他不必烦恼百越的将来。

  

  “玄王爷,王上说在宫门口等你呢”,行过礼,太监对玄天如是说。

  下了朝后,楚王本欲叫住玄天,可是老王后也要见玄天,所以他只能靠后了。

  “我要回府了”,经过最后几番垂死的挣扎,玄天终于决定,回阳春台看夜央。

  “王爷,王上说,今天只带顺公公出门,想请你当侍卫兵!”太监有点冒汗地说,谁不知道玄天王爷对下人严厉出名,以严管制,家规甚好,从没有人敢违抗他,不过也都知道所有家丁同时也是很崇拜这位深得民心、赏罚分明的主子的,尽管这位主子有时候不太法外容情。

  所以当他这么说时,简直是有些斗胆。

  玄天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太监就害怕的下跪,“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起来”!说完他就往宫城门方向去了。

  太监如获大赦,大冬天的,他还挥了挥额际上的汗。

  

  “母妃,夜央有一事要跟你说”,请完安,夜央挽着老王妃的手。

  “什么事,孩子你说”,也不知道玄天有没有告诉夜央他将出征的事,老王妃心中想着,玄天从小有事就只会憋在心中不告诉任何人。

  她都不知道那孩子,明明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怎么竟是遗传他已逝的父亲的烂脾气,府中的下人是从来不敢在玄天在家的时候议四论三的,所以如果玄天没有告诉夜央,那她不知道他将上战场是很可能的。

  “母妃,夜央有个朋友,在国都,夜央想去看看她”,夜央看着老王妃,心想这个应该要告诉老王妃,不然她望着老王妃信任的双眼的时候总是很心虚。

  “那就去吧,难得能在外遇上好友,可以叫她来家中做客啊”,老王妃坐到贵妃椅上,看着夜央年轻的脸孔,感叹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灵异的双眼。

  “我以前擅自去过”,她犹豫地顿了顿,“她是在青楼中卖艺的,所以我……”夜央担心老王妃会嫌弃。

  闻言,老王妃有些惊奇,静静的观看夜央。

  夜央赶忙开口,“母妃,请你不要怪罪,饶恕夜央,夜央以后不去了”,不愿让老人家过于操心。

  老王妃凝重的地摇摇头,“不是,我不是说你不能去,只是那种地方,不是女孩子家该去的地方,你该把她赎出来才是!”夜央不会惹事,她去那种地方她并不会担心她学坏。

  “哦,谢谢母妃”,夜央展颜欢笑,向她解释,“只是她说外面太乱了,不管任何地方,即使那里多兵荒马乱,那个地方的烟花之地依旧歌舞升平,所以她宁愿呆在那里,夜央多次劝解都没有用,所以就随她了”。

  “那你去吧,小心点,别太晚回来,知道吗?”

  “是,母妃,夜央告辞”。

  

  可是无巧不成书,她的出行给玄天看到了。

  “玄天,你变了”,楚王在马车里对着妓院门口看着。

  对于楚王的话,玄天不予置评,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以往,出征前,我都会陪你来妓院,解解需求,毕竟,上了战场,那个需要就算偶尔能解决,也是只能熄了火才有勇气做下去的下等货色”。

  发现玄天非常有意见的眼神,楚王脸上马上堆起笑容,“当然,我自己也很想来”,看到玄天的眼神这才缓了下来,他接着说,“但是这次,你竟然不要,而且都不给女人碰,你……”

  “废话不要说太多”,玄天开口,他这辈子没有长听废话的耳朵,有了这种转变他自己清楚得很,无需假他人嘴来强调。

  而这种转变让他很忧虑,他以为他的心有夜央已经足够了,可是身体竟然很配合着心,都愿意为她保留净土。

  “这真的很不好”,楚王深深呼吸,突然他眼前一亮,“玄天,那是夜央,你的王妃吗?”这个女人竟然吃饱了跑妓院来了,他难抑兴奋。

  很好,玄天的脸,有暴风骤雨来临的迹象,他的王妃,一点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中,竟然又着上男装出来瞎逛妓院来了。

  不论她来干嘛,进了这个大门的错误,就够她担不完责罚了,玄天冷冷地笑着,“你回宫吧”。

  楚王巴不得马上离开玄天嗜血的视线,他的兴奋没有能持久。

  

  夜央回府后先去见了老王妃,以安老人家的心,并禀告老王妃今后不会再去妓院会友了,从老王妃屋里出来,她又去看了趟月儿才回房。

  远远地,就看到屋里亮着灯,心胸荡漾的了解到玄天今天竟然回来了,尽管她很好奇平时玄天都在哪里过夜,可是并不敢也不愿去深究。

  到了门口,才慢半拍地注意到自身的衣物,夜央有些硬着头皮地推开门,玄天就像每次她犯了错一样,双嘴紧紧地抿着,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盯得夜央不禁有些慌乱起来,不时低头,再抬头看他,重复着。

  “滚”,玄天从嘴里挤出一个字。

  仅仅一个字,却似千斤炸药砸到夜央心头,夜央眼中带着难掩的伤痛,不明所以,如果只是因为穿着,玄天不会这般。

  “别让我说第二次”,玄天的表情,让夜央没有勇气问出口“为什么”,“王爷是让夜央离开王府,还是离开楚国?”声音很低沉,带着浓浓的伤心。

  “你敢离开楚国试试”,这个死女人,竟然现在就有离开楚国的念头。

  “王爷,夫妻相处,不是相处不好话语不到一处就避而不见……”

  “滚”,同时伴随着杯子摔碎的声音。

  隐隐压抑的怒火没有得到发泄,让他听到夜央的声音都想掐她。

  夜央知道玄天的脾气并没有较以前好多少,难过的摇摇头,她的腿就像灌了铅似的,但是在玄天怒火横飞的双眼里,她不得不一步步地后退出去,心中那股因玄天回来而起的热潮也落了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他的怒气已经被压下了一大半。

  不想惊动任何人,夜央轻手轻脚地出了王府,寒风阵阵袭来,望着街上已经稀少的行人,她双手搓着手臂,唉声叹气了一阵,决定就算是伤心也不能自暴地拿身体开玩笑。

  找了间客栈,她住了进去,和店小二多拿了个火炉放屋里,呆呆地坐在床沿,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玄天都已经愿意回屋了,还发那么大的气。

  无奈地盼着玄天什么时候能缓过脾气、和颜悦色地待自己。

  都已经到了下半夜寅时,夜央还是两眼有神地开着。

  在少林的时候,从来不会失眠,玩闹够了,不管之前精神有多亢奋,她都会倒头就睡,半刻不到就能睡着的。

  清冷而皎洁的月光,给地上铺了层霜的感觉,使得夜央双脚更觉得冷。

  她打量着还是起来叫点东西吃好了,没曾想,大堂里竟然几近爆满了。

  夜央入了座,店小二提着长嘴茶壶,边倒茶边搭着话,“客官,你也赶那么早起看禁军从京城出发远征吗?”

  “远征”二字让夜央的心“咯噔”了一下,“远征哪国?百越吗?”

  “哎哟,客官,你可真能说笑啊,哪能现在就征战百越了呢?去征周国呢”,店小二给夜央的话逗乐了,“客官,你吃点啥呢?”

  “那,领兵的将军是谁?”夜央的心跳又加剧了。

  “客官,这可都是常识了,您还不知道呢?哪次出征不是咱们英明伟大的玄大将军呢”,店小二还反应不过来,夜央已经飞快地奔出了客栈,飞回王府去了,各家各户在她眼皮下,都亮着灯,人人都知道,人人都起来送行,她的眼中蓄满氤氲。

  王府中,老王妃房中的灯从她出去到现在一直亮着,也许今夜对老王妃来说,更是个无眠夜,唯一的儿子要出征,做母亲的就算已经历经无数次这样的经历,又怎么能习惯这种出生入死的行为呢?

  阳春台的灯也亮着,不知道玄天是刚刚起床了,还是根本就没有睡,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去看她即将远行的丈夫,她的爱人。

  纤手颤抖的推开门,玄天果然已经在穿着了,脸上还是毫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也许是没有那么气了,看了眼夜央就不再理会她,继续简单地收拾着。

  夜央却走过去,从他身后猛然的抱住他,紧紧的,“玄天”,她动情地叫着,把脸埋入他背后,喃喃的念着,“玄天”。

  可是玄天拉开她的手,转过身,将她推开远离自己,不理会她,却仍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寒气。

  知道现在玄天厌恶自己,夜央不再靠近他,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不意,玄天竟主动开口,“夜央,过来”。

  夜央疾步踱到玄天身边,玄天在她还没有到身侧时拉过她,让她跌入怀中,密实的搂住她,像要把她揉碎了一样,终究他还是不忍夜央孤零零的一个人,同时承受着自己离别前的疏离和怒火,他听了自己的心,本来今夜就是要和她好好地,那一幕打乱了他的计划的。

  夜央也紧紧的搂着他。

  最后他竟把她抱上床……

  为她□的身体盖好重重的被子,玄天才动手又把衣物穿上,附身夜央,压住想起床的她,“夜央,我不在王府,要替我行孝道”。

  夜央点点头,这点根本就不用他多说的。

  “还有”,玄天双眼的柔情突然撤去,留下凌厉,“如果再让我知道你第三次进妓院,我不会再轻易原谅你。”

  夜央瞪大了眼,玄天知道她去了哪里,怎么会。

  “我亲眼看见,你不要多想谁会安插了人跟踪你,没有我的颔首,没有人敢这么对你!”玄天掬着夜央的脸,吻了吻,他原谅她了。

  这下夜央竟转弯很快,“玄天去逛妓院了”,不过她压下心中的阴暗,“我知道了,玄天”,丈夫临行在即,她不愿就这样躺在床上。

  玄天还是不让她起床,“我不喜欢离别,你好好地照顾自己!”说完,他就大步迈开地离开,拿了该拿的行李,走到门口,听到到夜央叫道,“玄天,你要保重回来,我会想你”。

  此行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夜央用了全部的意志来控制自己,要听玄天的话,不要起身,以免惹到玄天,可是所有的意志,只到玄天关上门的那刻,就崩溃了,她立马起身,穿戴,她怎么能有那种神一般的意志,在夫君将过戎马岁月的前刻,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她不能。

  这一夜,玄王府全府注定一夜无眠的。

  

  一早,犒赏完中左右三军,楚王将众将士送出城门,浩浩荡荡的人车马在百姓的欢呼声并哭泣声中军容整齐的行出京城。

  在京城的最后驿站,玄天远远地就望见了在驿站城墙上迎着狂风等候着他多时的夜央。

  她一直在保持微笑地看着他,戎装后英姿飒爽、天生我王的他,即使冻得嘴巴都在打颤。

  玄天对副帅说,“你们先行,我随后就到”。

  夜央的大衣在风中衣袂飘飘,她飞身下来走至玄天身边,仰着头望着他,“我不能躺在那里,我想看看你,送送你”。这个念头太强烈了,所以她就来了。

  玄天下了马,穿着一身盔甲的他,衣物很凉,所以放弃抱她入怀的想法,握住她的手,“傻女人”,只有夜央喜欢违抗他,然不可否认,有时候,她的这种行为,让他感动异常,他喜欢。

  握着她冰凉的手,他皱起眉。不知她在这等了多久,冻了多久。

  “玄天,你不要生气,你要很长时间都看不到我的,想生我的气都不行呢,所以现在就多疼我吧”,夜央扬着眉调皮地说,动手抱住玄天,真想就这样抱住一辈子,就算冻死也不在乎;真希望永远不要有战争,心中无力的叹着叹着,也只能是想了。

  她没有别的女子一般泪水沾巾,她绝少哭,除非绝望了,只有感到没有希望了才会悲哀的哭泣。

  玄天也动情地搂住夜央,“你这么喜欢四处乱玩,你说,是不是该让你生个小孩来玩玩!”

  一手摸过夜央的肚子,这也是他想也没有想过的,无后为大在他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从没有想过要孕育下一代,来继续受苦继承艰苦的家业的。

  看到夜央惊愕的脸孔,玄天不禁轻笑出声。

  “玄天”,夜央不依地叫着,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两人默默地呆了一会,玄天轻轻推开她的肩膀,看着她,“回去吧!”

  “嗯”,踮起脚尖,亲亲玄天的额头,“愿佛祖保佑你”。

  玄天走后,怕夜央没有朋友无聊,老王妃起先介绍了好多王府官家的小姐和她认识,可是后来她发现,那是错误的举措。

  当着她的面,她们对夜央还挺热络的问长短,而自己一走,年轻气盛的女孩就把夜央当成透明人,有时候甚至还出言不逊。

  所以她就不勉强夜央再与她们玩一块了,虽然夜央什么都没有说,每天只是那副无害的笑容,可是她是知道这些的。

  玄天没有成亲的时候,多的是媒婆上门求亲,几乎朝廷上下大小官员都曾派媒婆上过门,奈何玄天门槛太高人太傲又没有意愿要成亲,那些女子全都望眼欲穿。

  而今成了亲,对他仰慕的女子也不在话下,做不了正室,侧房她们也愿意,又岂会对夜央和颜悦色,何况夜央是百越来的,她们就更加不屑了。

  所以老王妃就决定给夜央出去游玩了,不过还是会让她当日饭前回府。

  老实讲,她的眼睛,实在是让她很放心的。如果换了别人当她的媳妇,她肯定不会有这般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