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身便装的男子解了披风扔给旁边的丫鬟才快步进了屋子, 行至沈灵语跟着行礼:“王妃。”

  “王妃!”半烟听他开口才震惊道,“你...你是王妃?”

  沈灵语秀眉微挑,笑着看向她:“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我...”半烟扶着椅子站起来, 朝她跪下:“半烟见过王妃!”

  其余几个女子也跟着跪下:“见过王妃。”

  “好了好了, 头已磕得足够了,快起来。”沈灵语说罢看向元白, “元白大人查得如何了?”

  元白从胸前摸出一个半掌大的竹筒, 拆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卷纸来递给沈灵语。道:“回王妃,这贾府确有蹊跷。属下这两日找人问过, 下城区并未听过什么贾姓大户,连个富商也未有过。”

  沈灵语打开纸看了, 里面画的是隔壁贾府的户型图, 各房各厅皆绘制得十分详细。

  元白接着道:“这贾府的贾, 换成真假的‘假’倒还贴切些。与其说是府邸,倒不如说是掩人耳目的金库差不多。里面找到了大量金银珠宝, 只粗略估算一下,能装十箱有余。府内还设了密室,花了许多工夫才打开。里面放了许多卷宗。内含大宋各方势力明细,就连王爷也在其中。”

  沈灵语有些惊讶:“王爷也在卷上?”

  “是。”元白从属下手中拿过一本卷宗交上来。“属下只怕是对王爷不利,将那卷宗拿了一部分回来。”

  沈灵语接了打开看了,果真是赵景行的资料。上面记载了歧郡人口、面积以及边郡士兵粮草都登记在册。

  她觉得有些不妙,将卷宗拿给何公:“何公您看看。”

  元白则继续道:“类似这种卷宗有许多, 大宋凡是排得上名号的豪杰贵族皆记录其中。另外, 密室内还有一张大宋舆图, 也绘制得十分详细。”

  沈灵语只觉眼皮突突地跳,心中回忆了一遍原著, 却未有什么反派造反之类的事情发生。还是说她当时看漏了也不一定。

  她转头去看何公,半百老人面色十分凝重,将那卷宗捏在手中,问:“那府中可能看出主人是谁?”

  元白道:“属下已将府中仔细搜过一遍,并未找到什么线索能查出屋主是何人。”

  何公将卷宗放在桌相,问沈灵语:“此事事关重大,是否要寄书给王爷,请他回来一趟?”

  不行不行。

  回来了我怎么办。

  沈灵语心中连连否认,想了想,道:“景行在边郡事忙,这事先不告诉他,以免他分心。而且他先前已传信说归期将至,等他回来了再报给他也不迟。”她说着又看向元白,“那日抓的那些人呢?如何说的?”

  元白叹了口气,道:“那些都是这附近的地痞流氓,说是有人给了钱,让严刑逼打这些女子,别的一概不知。不过属下已将他们都关好了,若王妃有什么要问的,可随时唤来。”

  “嗯。”沈灵语点头,“那府中可还有别人?”

  元白摇头:“没有了。那宅中并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连张床铺被褥也没看见。”

  “这么怪...”沈灵语垂眸思忖片刻,才说,“这样,你派人暗中守着,肯定会有人回来...”

  元白又问:“那...那宅子里的各种东西如何处置?”

  “唔...那张舆图得摘了,各类卷宗也要搬走...不过不能大张旗鼓地搬,不可引起骚动。至于那些金银珠宝...”

  沈灵语有些心动,她眼下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可是...她轻叹口气,道:“先放在那里不要动,我们不敛不义之财。此事先不要声张,还要再找人再继续查。”

  “是。”

  沈灵语说完,拿起桌上的卷宗看向半烟:“姑娘可知道这东西是何物?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们刚刚说话时,并未让她们退下,半烟自然懂得这其中意思,她看着沈灵语手里的东西回想了番,却实在找不着头绪,只好愧疚道:“半烟也不知道...不过,兴许能帮您问问。”

  “问谁?”

  “半烟以前替徐之度做事时,也算结识了不少线人,兴许能替王妃查一查。”

  沈灵语见她果然上道,扯着唇轻轻笑着,说:“那便多谢姑娘了,若对此事有什么需要帮补的,尽可告诉元白大人。元白擅探察,懂暗语,对线人这块也颇有经验,还是我府上的一等一的高手,定能护你周全。”

  半烟听懂她的话,眸中光彩暗了些,起身又朝着沈灵语跪下,道:“半烟定不负王妃所托...咳...!”

  她磕过头又猛然咳起来,拿袖子捂住口鼻,还是掩不住苍白的一张脸咳成猪肝色。

  啧,怎么又跪了。

  沈灵语秀眉微蹙,道:“别跪了别跪了。姑娘近日还是先养好身子要紧,别事没办成,身子先垮了。”

  “是。”半烟顺了下呼吸,才撑着膝盖站起来。

  她伤得及重,先前就已出了许多虚汗,如今体力透支,这一站没站起来,脱力地朝着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