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大家来到《从零开始》的决赛直播现场，我是主持人沈艾。”
不同于私服的散漫,难得穿着正式的的沈艾握着话筒,环视了一圈,露出了一个微笑。
“今天,我将全程和大家一起，见证一个全新男团的诞生。”
“沈老师这一本正经的。”吕扬压低了声音,“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谢凌跟着他压低了声音：“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吕扬喃喃地道,“我被带的有点紧张……”
谢凌：“……”
带着舞台妆的小孩褪去了一点平时的稚嫩,看着人的眼神里都带了一些小豹子般的凌厉，他默默地看了这个不争气的哥哥一眼，嫌弃地转过了头。
台下的欢呼声还在继续。
决赛直播的现场票是通过线上抽取和线下限量售卖的方式结合发放的,票价一度被炒到五位数，这会儿能来到现场的大多都是真爱粉,因此，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紧张而兴奋的神情。
这种兴奋,在集体舞台开始的那一刻达到了高峰。
十二个少年,明明是不同的气质,此时此刻却完全地融成了一体,在绚丽却不夺目的背景和光效下，每一张脸看上去都自信而明亮。
“年轻真好。”
台下,沈艾喃喃了一句，紧接着，他默默地揉了揉耳朵。
还没3字开头,却觉得自己已经半只脚跨入中年的MC沈艾老师今天晚上耳朵惨遭□□，台下女孩子们的尖叫几乎要把他淹没。
不过……
他朝着台上看去，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点欣慰。
这是他的孩子们表现最好的一次。
生病了的，曾经因为达不到目标而崩溃痛哭的，说好要放弃结果还是坚持到现在的那一个个掩藏在台下的身影，被光芒照耀着，熠熠生辉。
那些临上场前的担心和忧虑，在看到这个舞台之后悄然消失，终于变成了一种油然而生的骄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不久前刚刚进行过的一场对话。
“本来以为你不会接这个通告的。”
最后一次彩排结束，小助理一边帮他收拾东西，一边这么感叹了一声。
“咱也不靠这个吸粉，为了这个推了好多安排，你说你图啥。”
“可能是想体会一下园丁的快乐。”沈艾想了想，懒洋洋地道，“老实说我一直觉得我还能再回舞台上蹦跶蹦跶……不是，你用这个眼神看着我干嘛，我还没老呢好吧。”
因为没有老，所以还记得当初自己也曾有过和他们相似的梦想。
所以会忍不住想来看看，沈艾想。
与其说是看看现在的后辈，不如说是想看看还偶尔在怀念的，被梦想照耀的日子。
还好，不管是哪一样，都没有让他失望。
endingpose结束，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走上了舞台。
集体舞台过后，是例行的催票环节，催票这个说法比较直白，简单地说，就是把实时排名在卡位线上的选手名字统统报一遍，再催一催粉丝的钱包。
沈艾他看了一眼手上刚刚拿到的卡片，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就这一个动作，被吊起胃口的不仅是前台的粉丝，还有后台那些原本就卡着线的选手。
“我好紧张我好紧张我好紧张。”吕扬哆嗦着手，完全看不出来刚刚还在台上神采飞扬对着镜头wink的样子，“为什么要这么吊胃口啊啊啊给我个痛快！”
被终于没忍住的谢凌一巴掌糊在了背上：“吕扬哥哥你正常点。”
“我卡线啊呜呜呜。”吕扬干嚎，“我紧张。”
话音落下，沈艾就念出了他的名字。
众人：“……”
吕扬嚎得更大声了。
时绍抽了抽嘴角，还要被人拉着一起嚎：“哥，时哥，呜呜呜！”
好巧不巧，好死不死，统共报了仨人名，一个是吕扬，一个是时绍，一个是正在角落一脸不要cue我我不认识你们的，正在瑟瑟发抖的邵永宁。
被拉拉扯扯的时绍：“……”
他正在犹豫就这么把人拉开是不是不大近人情，那边就有一只手把他拉了过去。
温热的声音覆在耳畔：“在我面前跟别人搂搂抱抱？”
时绍浑身一激灵：“我不是，我没有，是他主动扑过来的！”
结果再一回头，刚刚还在干嚎的吕扬已经迅速地收拾好了脸上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无事发生——
沈艾刚刚已经cue到了下一个环节，solo舞台，他第一个上场。
时绍：“……”
这就是传说中的变脸术吧。
受教了。
变完脸的吕扬同学一上舞台又是那个干净清爽的美少年，一曲情歌唱得台下是粉的不是粉的都尖叫不止，他下了台去补妆，看到了欧阳懿若有所思的脸。
dance组在第二组，他还有一点时间在这发呆，只不过……
“哥。”吕扬清了清嗓子，“我知道我们小绍绍唱歌的时候很有魅力，但你盯着他的眼神让我觉得你有点危险。”
“……我就是随便看看。”欧阳懿咳了一声，别过了头。
然后，在吕扬看不到的地方，他争分夺秒地点开了决赛的投票界面，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找到时绍的头像，给他投完了全部的票数。
我认可你了。
他想。
所以，你最好记着你当初跟我的赌约。
最起码，争取到那个站在我身边的资格，知道了吗？
“感谢所有选手带来的精彩表演。”
solo舞台过后，沈艾重新站在了舞台中央，微笑地环视了一圈，在粉丝的尖叫声里，缓缓地开口，说出了那句令线上线下都沸腾了的话：
“下面，就是万众期待的，自由舞台时间。”
三天前，节目组发起过一个投票，投票的内容是“你最期待的决赛节目”，选项里面，solo集体舞台自由舞台一锅烩，凑了浩浩荡荡一长列，最后，第一名以意想不到的断层被公之于众。
这个率先C位出道的节目，就是双人组合舞台——《深渊》
比第二名，也就是辛迟自己的solo舞台还多了三万来票。
这组合是哪两位大家这会儿都心知肚明，于是，结果一出，评论就炸了。
“说好的冷CP呢？断层三万多票也太真实了……”
“我现在觉得你们都是这对的深柜，真的……我一个CP粉都看不下去了”
“+1，嘴上说着不磕，投票的键按下去比谁都快，你急啥啊，就算不是第一他俩又不是不表演了hhh”
“你们太弱了，当初看到那个视频播放量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对深柜多了hhh又多又怂，愣是不敢明面上磕，xswl，这下公开处刑了”
“这题我会答，唯粉姐姐打架凶，怕被暗鲨”
“那趁着唯粉姐姐赶到现场之前聊几句吧，我觉得会有惊喜”
“舞台粉在这，冲这两人组合投的票，我也觉得”
“CP粉+1，抛开CP滤镜，曾经单曲循环过这歌，这歌真的情绪超级饱满，如果搭配上小说情节的话，我怕我会泪洒现场”
“泪洒现场。”时绍拖长了调子念评论，然后笑了。
“我希望她因为这句话真的备了纸巾。”他懒洋洋地站起了身，
“毕竟……准备了这么久，要是没能得到预期的反应，我也是会想哭的啊。”
而一直到了今天，粉丝才知道了当初投票的意义。
最受期待的节目榜首，意味着自由舞台的最后一个出场。
导演组为了保住收视煞费苦心，粉丝气得吐血三升，好在前面的舞台也都很精彩，在谢凌的舞蹈solo伴随着最后一声鼓点结束后，小孩儿气喘吁吁地下台，给了他两个哥哥一个巨大的拥抱。
“要加油哦。”他用气音道。
被时绍呼噜了一把脑袋，丢进了后台。
与此同时，“咔哒”一声，灯光熄灭。
鸦雀无声的黑暗中，一串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响起，不急不缓。
“不开灯吗？”有粉丝压低了声音悄声询问，随即很快就把自己的话咽了回去。
因为她很快就看到了一束光自舞台的头顶倾洒下来。
看清光下的少年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太像了。
这是他们不约而同的恍然想法。
少年身着白色的衬衣，衣领开了两颗，露出了白皙的锁骨，被光打出一层干净而透明的色彩。
这样的场景几乎让他们想到了最初的那一个舞台。
这个人也是同样，拿着一支孤单的话筒，开口就惊艳了全场。
但是……
“不一样了。”郑子俞最先回过神，压低了声音。
吕扬动了动嘴唇，喃喃地吐出了两个字：“好冷。”
这一个“冷”字当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冷。
而是指正在舞台中央不急不缓地朝着某一个方向走的少年周身的气场。
很少有人知道时绍真正生气是什么样，现在他们似乎有了画面。
少年面色苍白，眼眸漆黑，一双唇紧抿，背脊挺得笔直，小巧的耳垂上，有什么东西闪闪发亮，那是一颗黑色的耳钉。
而顺着耳钉蜿蜒而下的，是脖颈上的，没入衬衣的一道若隐若现的伤痕。
几天前的练习室。
“其实也可以不打的。”辛迟看着他疼得倒吸冷气的样子，轻声道。
时绍忍了忍，吐出一口气来，语声里是带着些颤抖的笃定。
“我想做到最好。”
那个始终干净而沉默的少年，戴着左耳上的那颗耳钉上学似乎是他一生中做过的最为桀骜的事情之一。
“很快的。”烟雾缭绕的路边小店里，满身纹身的老板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他一眼，似乎是没想到这么书生气的孩子也会来他这里打耳钉，想了想还是宽慰了一句，“不疼。”
少年低垂了眉眼，笑了一下，笑得很漂亮，
“其实疼一点也没关系。”
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时绍在琴凳上坐下来，默默地想。
是单纯地只想叛逆一次，还是……
想用疼痛来证明，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呢？
双手触摸上冰凉的琴键，他用力地按下了第一个音。
轰然一声琴响，打破了满室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你们很着急想看决赛啦，但是今天在被网课支配，从早上七点多开始上到了晚饭，所以还是只有一更，明天也有课，只能说我尽量写快点，能多发就多发orz加更不保证，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我就不承诺啦，给各位一个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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