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其它小说>国家宝藏+番外>第36章 

  黑夜中, 经过道路的岔口, 从建筑的缝隙间,红磨坊顶端熠熠发光的风车隐约可见。

  钟哲反手拉住成凌,两个大长腿的男人迈开步子朝着红灯区的核心地带走, 前方灯火闪亮的正是克里什大街,再往前就是最核心的区域皮加勒广场, 才转到大街上, 成凌飞快地扯了下钟哲。

  “别回头!”他迅速赶上钟哲, 两人从原先的一前一后转为并肩而行。“有两个人跟过来了,别显出异样,照常走。”

  凌晨的皮加勒广场附近,人流不似午夜时熙攘不断, 但比起正在沉睡的整个城市,这里依然活跃着各色人等。

  钟哲的左侧是一个喝得烂醉的中年男人,潦倒地靠在街沿, 嘴里嘟囔着似哭似笑。

  前方不远处, 两个流莺正朝缓缓驶来的汽车招手, 车辆路过时窗户虽然摇下,车轮却未有丝毫停顿,她们扫兴地挥手, 转身又对着行人搔首弄姿起来。

  很快, 有个负责拉皮条的男人经过,两个流莺笑骂着和他招呼,那人左搂右抱了两下, 吹着口哨离去。

  隔不了三五步就能重复见到相似的景象,其中不时还夹杂着一些男姓和异装的工作者。

  当钟哲途径某个小巷口时,光线幽暗的巷内隐约有人影重叠,黑暗里飘泄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里头不知在干着什么勾当。

  行色匆匆中,克里什大街很快就要走到尽头,再往前就是皮加勒广场的中心处,那里灯火闪烁,霓虹大亮。钟哲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一旦离了夜色的掩护,两个亚洲男人将会显得十分扎眼。

  就在这时,成凌再度贴近钟哲道:“又来了三个,估计来的那些人都汇总到了这条街上。”他随即放开钟哲始终拉着他的手,又后退去两步,略略提高了声音,“准备好,等我说跑,你就跑。”

  危急时刻,此前隐隐闪过的模糊念头,在电光火石间紧抓住钟哲,街道的右侧此刻又出现了一个巷口,那漆黑幽深的小路,正散发出某种强烈吸引的魔力,仿佛撒旦的诱惑,猛烈而不可抗拒。

  钟哲猛地扯过成凌,往小巷内闪去。

  他将他一把推入黑暗,几束漏入深巷的微光里,钟哲剥掉甩走外套,双手扯住衣领撕裂开衬衣,叮当间,纽扣弹落到地上,他那保养精致的肌肤大片滑进夜色里,望去仍有朦胧的光影轮廓。

  诱惑从颈脖一直延展到胸腹间。

  钟哲咬着牙,动作着急像着了火,哐铛交错声中他松开皮带,半解下裤头,猛抽出衣衫,单看那不要脸的姿态和行状,现在的他与那些流莺半点无异了。

  大约是连想都未想过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加之又曾被成凌拒绝过,钟哲明明心知下一个动作应该是扑上去,可真要行动了,他拿出全部的勇气也只能到这儿,拼尽全力,血气上头才勉强伸出右手,浅浅勾到了对面人的肩。


  巷外的流光洒进钟哲的眼中,他那双无比漂亮的眼眸此刻正大张着,带着些许紧张惶恐,还有几丝希冀和一点点恳求,全都静谧无声又别样清晰地写在里头。

  他当下半个字都吐不出口,幸而眼睛替他述说了所有。

  成凌从钟哲的第一个动作开始,就僵住了身形,随着眼前人越来越出格的动作,他连小指的最后一节指尖都僵硬冻住,此刻身心所感到的威胁,远大于职业生涯中面对的任何一个危机关头。

  他看着那双近在咫尺,凝望自己的眼睛,仿佛神话中美杜莎睁开的双眼,无可抵挡地将他彻底石化。

  钟哲用最旖旎绮靡的姿态送上自己,偏偏那张容颜上,神情间,满是白天鹅般的纯然无辜。

  成凌的血都要被他烧沸了。

  街上突然有人伸头朝巷内张望,钟哲受惊,倒还能努力镇定着不乱,他迅速用法语开口,就像流莺在询问恩客,两句之后,倒也能像模像样讲起价来。

  他那原本浅浅勾着成凌右肩的手,说话间,自然挪移揽上了身前人的后颈,他甚至间或调情了两句,口气活脱脱是个男妓了。

  漫长的一夜还未过去,他的身上还套着成凌的衬衣,仿佛一件商品用印满“成凌”标记的外包装整个包裹起来,送到大街上,招揽顾客。

  成凌紧紧看着眼前人,那扯烂了的包装纸,之所以还这样半挂着,不过是为了更进一步引人去撕扯,他的全身都明晃晃裹着隶属他的标签,如此彻底的宣告他是他的所有物,怎么还敢当街剥扯,问他肯为他开多少价。

  巷口那些探查的目光还不曾离去,肆无忌惮地等着商品被扒开,也跟着饱饱眼福,馋馋货色。

  成凌猛地反身,将钟哲重重压到墙上,直嵌入黑暗中,现在,除了他,再没人能看清钟哲撩人的模样。

  他欺上身去,单手撑墙遮挡住那些窥视的目光,另一只手勾入钟哲的后腰,将他强行扯进了自己怀中。

  怀里的人显然受了惊,本能强挣了下,成凌的手已经贴着那天然的曲线向下摸索……他才费了多少心力救他出来,冒着两个人都被搭进去的威胁,他倒好,行动中竟敢自作主张了,擅自想的这是个什么主意。既然敢这么不听话,又做足姿态要送上门来,就别怪他好好教训他了。

  下意识地,成凌的动作多少夹杂着怒气,全因被撩拨至极致而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自持。他的手下移,在那结实的弧线处狠拧了一把。

  钟哲浑身僵住,吃痛不经意低咛了声,溜出口的轻呼越发闯下了未知的祸事,成凌似完全变了个人,半点不再顾及他,单手游移到那些敏感,钟哲在他的手下越是压抑挣扎,越是像缺水的鱼再逃不出那片浅滩。

  夜中,深巷里,到处是狂欲的气息在流窜。

  那一声声强行压抑而不自知的低吟,每落进耳中都能淌出樱桃般的甜腻。

  “浪货!真骚!”一声法语的耻骂从巷口飘过,无头无尾,是这地方最常见的羞辱。

  落在钟哲耳中却像惊雷炸响,他突然奋力要挣开成凌。

  那话语如此粗俗,无耻,却也充满挑逗,十足带劲。

  成凌不仅没有放开钟哲,甚至猛地改了撑墙的姿势,捉住钟哲双手,将它们一把紧锢过头顶,摁到墙上,人随即俯身压上,一下就撬开了眼前人的双唇。

  钟哲惊诧中挣扎着想要脱出去,成凌冷着脸无视他的挣扎,像对待一只挠抓的猫儿,箍紧他,压得他不能动弹,几乎是强制地占有了钟哲的唇舌。

  小巷外,已经是第二波追查的敌人经过,成凌眼角瞟到巷口,对方正查探着投来目光,钟哲终于注意到了异样,他原本就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连身形都有些模糊。此时他乖乖放弃了抵抗,任由成凌将他嵌进怀里,双手施欲所为。

  巷口外,那些探查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黑夜中。

  随着危机解除,汹涌的情绪受到一贯的冷静和自制的对抗,如氵朝水般迅猛退却,成凌却没有紧接着放开身前人,而是将原本侵略的吻改作了绵长的法式缠吻,那唇舌间满是细密甘软,纠得两个人再难彼此分舍。

  黎明前的夜,正是最黑冷的时候,钟哲不仅没有因此变得惊觉清醒过来,反倒迷失在了周身的感官里,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了成凌。

  街边,有行驶的车灯闪过,稍稍照亮了深巷,许是钟哲忘我的神情显得太过投入与撩人,小巷外有人吹响口哨经过,成凌反手掷了个什么出去,那人抽着气跑开了。

  钟哲这才终于缓过神来,因着成凌的举动仰头轻轻笑出了声。

  成凌默然无声,松手,任由身前人脱出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