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夜悬黎>68、爱已成痴狂

  今日是我归府来第五日,我差点疯掉。

  我的阿元,她已睡了三日不曾醒来。

  说疯掉或许不甚妥,无助害怕极了,酸涩与疼痛,在胸腔中排山倒海。但无法不镇定坚强。

  府里请了郡中大大小小的大夫名医来看,查不出缘由,都说阿元只是睡着了,脉象无碍。

  无碍?!什么无碍?!哪里无碍?!若是无碍为何我已唤了她足足十六个时辰阿元都未曾醒来?我有些抓狂,却强自冷静下来。

  大夫开了药汤,我需一日三回喂给阿元服下,只是增加体内营养的养身汤,人参血茸一类的。阿元睡得太沉,药汤我只能是渡给她,每个时辰都含了水润她的唇。

  我片刻不离开她,时时查她呼吸,好在连着三日,她呼吸均匀。脉搏我不大会摸,心跳却听得清楚,很轻缓的咚咚的搏动。

  我想这一切的起因,或者说祸首,除我无他人了。

  归家那日与次日的情形,我有些羞于忆起,难以启齿。

  那日沐浴后我抱了心爱的人去卧榻上,想拥着她歇息,感受她的温度,想一点点软化她,与她解释清,得她谅解……

  阿元坐起身利索地把我扒光,我不恼她,她若是想,我自然欢喜。

  我与她已有七十四日不曾共枕,或者说七十四日里我连阿元的面都没见着。我心头窃喜,如此的话,阿元总算谅解我了。

  而后她使力让我趴着,她喜爱咬我后颈与背脊,我早便知晓这个,任她闹我。不过那日的阿元却并不如往日的温柔,咬的……很疼。

  我哼哼的声音不敢发出受不住的痛呼,待她第二遍从下往上扯咬时,我方低声央她轻些。后背许被她咬的青紫了吧,我瞧不见,只是疼了些。

  阿元的温柔我一直都知,只是那日她的反常我也不敢反对她,以为她仍在气我与玉锦那事,所以咬我以示惩罚。

  我愿受她惩罚。只要她消气。

  唔,后面的事我更是羞于忆起。像我这样的小色.鬼,本不该这样“腼腆”。只是……

  阿元咬完我,扳我肩,我知她要我起身,便撑身坐起来配合着她,唔,我瞬间被她罚得浑身火灼而无力。

  “你喜欢这样么?阿欢。”

  “喜……欢。我喜欢你。”

  阿元很是坏,她肆意着啃我脖颈,较往日的娇羞,此刻用力并不是很温柔。只要是她,我便甘愿。即使是那样坏的她,那样惩罚我的她。

  她的柔荑四处点着火,颈后耳后被她舔咬,身上各处骤然升温。不羞涩说,自己其实喜欢这样肆意的欢事,她羞涩保守时我喜欢,这样邪魅时我觉得滋味更佳。

  便在那日,我也成了阿元的……女人。

  许多时日与她欢好,她都不曾破了那道障壁。我问她怎地不要我身子,我愿意的。阿元傻乎乎说“太疼了,等下回”,她的下回就是无数个下回,尔后就一直拖到那日。

  唔,如何说呢?那刻我是欢喜的。

  虽确实有些疼,虽她折磨我不很温柔。到她要进入时,却稍作了停顿,寻了我的唇与我吻。我热切回应她,她知我乐意,轻轻推了进去……

  我不知该如何说,我喜爱她许多年,两人又许多日夜里交缠,我是忍不了她这样久的。

  而后,阿元很尽兴。

  整日夜她精神都好,一次一次进出,一回一回索个不停。我不像她那样矜持,我舒爽得叫喊出声,也为自己的声音羞臊过,抿唇抑制过声音。

  阿元的坏就坏在那时,她定要我盯着她的眼,而后分外卖力地弄着,定要我服输大声喊出来。我再不娇矜了,肆意着,迎合着随她浮沉。

  阿元手很巧,她读过许多医书,穴位又准,夜里我便被她弄得瘫软如泥。脑子却是很清醒,知道心爱之人今日得偿所愿。不,是让久等了的我得偿了所愿。

  阿元心善,也喜学我,见我无力后,她躺下,抱我欲借力让我趴她身上。

  她曾问过我,为何每回事后都喜把她抱到身上。我其实从前也不知道自己有这等“陋习”,但我知我心中所想,也如实告知了她——傻阿元,我得了你之后,便舍不得与你分开一丝一毫,可我不能压着你,你都累得这模样了,我再把你压坏了如何是好!

  阿元并未能如愿把我抱她身上压着,我只是略撑着轻趴她身上,与她温存半晌,气力回复了些,便躺回去,把人抱到我身上。她那般弱的身子,可经不起我压。

  我不知历经了她几回折腾,次日里只觉腰酸腿软。我想如厕,阿元取了恭桶与我,令我不许出屋,不许——着衣。

  这……大抵是我一生里最羞臊的日子。

  诸事皆由她打理,而后她往浴池注了热水,她端来了饭食,我们泡在浴池里用了些饭食。我与她皆很饿,整日不曾进过食,她做的那些饭菜两人都吃完。

  我原想着,阿元折腾我至此也该够了。我与她光光在浴池里,我习惯性揽着她坐在我腿间,闭目养神。

  阿元问我是否累,我说不累。她便要我像往常摆弄她那样,摆些姿势,任她采颉。我央她“暂放过我”,被她温柔眼刀给破了。

  干脆随她,听她,由她。

  她于此事上倒不像我那么无聊,要人唤夫君什么的。阿元很简单,只令我在屋子里不许外出,不许着衣,不许动她,她动我时不许压抑吟声。

  唔,罢,反正我也喜欢与她欢好,何必再压抑着自己。几度共舞缠.绵不休。

  我于当天夜里累得实在熬不住,趴着睡了去。缘何趴着?阿元喜美背啊,做事时对着背比对着脸时间多。

  归府第三日晨间,我悠悠醒转时,觉出背上趴伏着人,那气息与压重,我已知除了阿元不会是第二个人。

  身子被她压得有些酸麻,慢慢往床榻里侧挪一挪,想与她分开些,好让她躺着睡会儿,趴睡久了会气闷。

  呼……在瞧见阿元那刻我的心瞬时慌乱无比——阿元口鼻处皆是血迹斑斑。

  许是夜里流出的,血已成干浆,我顾不得其他,唤不醒她,立刻起身便抱她去浴池边找水清洗。

  幸而——幸而清洗后,检查一番见她只是鼻子里出了些血,嗯,流鼻血而已。

  我镇定下来,抱她回床榻上,换下新的被单,把那染血的换下。又唤了她数声,唤不醒。捏了捏她鼻子,闹她也闹不醒。我慌了,急忙中快速胡乱穿衣出门,喊清越立刻把府里的人都遣去请名医与大夫过来。

  ……

  后面的事便是这样,大夫一拨一拨来看诊,结论都一样——只是睡着了,无碍。我说夜里留了很多鼻血的,大夫说许是虚火,待醒来便好了。我也一遍一遍安慰自己说,阿元定无碍。我除了担忧再没有其他情绪。但我知自己须坚强,我并未哭,害怕也藏起来。

  我安慰自己,相信大夫,阿元应无大碍。

  清越按时安排人熬药做膳送来,我也不出门,分分刻刻守着阿元。

  至昨日阿元未醒,我让清越着陆忠请郡里最好的那大夫来,多少诊金都行,让他在府里住下,等阿元醒来。

  大夫看过后开了补气养血的药剂,说并没有大碍,也有这样的先例,睡了四五日才醒的,过于虚累之故,又说我小题大做了。我才不管是否小题大做,只想她早些醒来。

  有先例睡过四五日才醒的?

  “阿元,你在做什么梦呢?还不醒来?是累得狠了么?你看你这坏姑娘闹得,我真是担忧你。你合该早点醒,醒了你若仍要罚我,要我如何我都乐意。”

  我与她耳语许多,不过她并未醒。

  “阿元,上午那叶大夫过来看过你,对我说要不银针扎指尖试试看能否让你提前醒转。我觉得那样应该会很疼,今日再让你睡一晚,明日你若再不醒来,我可要同意了。嗯……你醒来吧,要不那么长的针扎指尖上,得多疼啊?”

  今日算第三日半,阿元睡了这样久。着实让我除了守候着,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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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觉得有手在我脸颊上使坏,一察觉我便手比眼快,抓住了使坏的手,欲甩开。睁眼才瞧见阿元晶晶有神的眸子瞧着我,盯着我俩抓在一起的手,神色似乎疑惑。

  我当然不会甩开阿元,反握住她,连声问:“阿元,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肚子饿不饿?这是几?你能不能认出我是谁?”

  阿元噗嗤笑了:“没有不舒服,不疼,不饿,那是二,你是尽欢。”

  我喜极而泣,憋忍的坚强装不下去了,激动把人抱住,只有一句哭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想我真的很二,为何不摆三只手指头让她辨数,好在,阿元并不知‘二’有他意,我倒并未被取笑。

  叶大夫很快被丫鬟唤了来,细细替阿元看诊,道一切无碍,脉象很平稳。而后在卧房外间,很是无语瞅了我一眼,训斥说年轻人火气旺也要有度知节制。

  我被梗得无言以对。

  好吧,都是我的问题。总之阿元醒来无碍了,我就安下心,付了百两的诊金给叶大夫,叶大夫只取了二十两,开了补身的药方便离去。

  我心中赞叹:这里的医者,我所遇见的都医德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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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初,尽管是夜里,阖府氛围也热烈起来,清越清浔她们做了粥与鸡汤端来,应笑语是睡下的秋雁把她唤醒了来。

  “娘亲?你这回睡了好几日了,可把爹爹急坏了。”童言声声,昭示我养着的八岁小闺女、已切实变成了一个“大姑娘”了,懂得关心爹娘。

  换成往日我定要嫌弃应笑语,把她赶走,谁让她此下爬到我和阿元的床榻上,还依偎着阿元。不过此时,我却柔柔笑着,殷殷望着阿元,心中很开怀,当然也不会赶走小闺女。

  阿元的嗓音一如既往温柔,对笑语说着她只是累了,不要担心,睡过这一觉就没事了,日后定不让我与笑语着急。

  你可要说到做到!阿元。

  我张罗着让阿元吃些膳食,笑语也在榻边的小几上摆着汤碗,喝着鸡汤。阿元并不用我喂她,她自己慢慢吃着,看她二人用膳,我已觉此时别无他求。

  一家人和和乐乐,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

  笑语喝过一碗鸡汤后,秋雁带她回去睡下。我与阿元在一处,我并不多言,只盯着她吃下一碗粥,喝下一碗鸡汤。阿元吃不下那些,舀了几口送我嘴边,我吃下了。

  我眨眨眼问她:“阿元,你说说,我是谁?”

  阿元稍愣了愣神,答我:“你是尽欢。”

  “不对!”我摇头嘟嘴,这答案我并不满意。

  阿元附过来亲了我的脸颊,说:“如何这般大了还像个孩子,这样可满意了?”

  满意么?我不甚满意。

  亲的脸颊不是唇,唤的是尽欢而非阿欢。

  总归,阿元无事,这样的小事我并不计较她,用力点头,对她粲然一笑。

  “满意!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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