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晚这一去, 四五日都没有动静,而且连衣外出也没有遇到过舒清晚,一时了无音讯。

  之前刺客说的那些事情, 因为没有得到舒清晚的解释, 在连衣心里愈加发酵起来, 愈演愈烈地让连衣也经不住胡思乱想。

  那天刺客的表现其实很是明显,一上来就将他们的背景倒了个干净, 无非是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他们不是舒清彦派来的,但因为某些原因,他们要把这些事情全部推到舒清彦的身上。

  第二个, 他们确实跟舒清彦有关, 或者真的就是舒清彦派来的, 但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 不得不老实交代,把这些事情严严实实都扣在舒清彦的头上。

  而且当时刺客说的那些内容, 话里话外都在替舒清晚洗白,证明舒清晚的无辜,总让人有种奇怪的错觉。

  连衣事后回想过程, 总算明白当时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 那就是这些话里有很微浅的故意成分,他们故意在她面前说那些证明舒清晚清白的话,想要引导她去探知什么事情。

  她不知道刺客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他们却成功地让她不可控制顺着那个引子往里攀岩, 卸下对舒清晚的信任, 开始给舒清晚增加恶意猜测。

  她越是往深处去想,就越是觉得心惊, 因为有些不经意的细节在这些恶意猜测下,竟然逐渐开朗。

  这就让她不由自主地更是往下钻研,更是想要去揣测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她开始忍不住地猜测,假如舒府真的就是刺杀阮林一的幕后主谋,那么舒清晚在这中间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会不会现在的舒清晚根本就不是她以为的那个舒清晚,舒清晚在阮连衣死后一年多步入城区,她一个没有经历过世事的女子,是怎样一个人在舒府这样的龙潭虎穴里活下来的?

  她作为一个早已及笄的庶女,为什么舒府并没有将她许配给他人,反而会让她替舒府抛头露面,甚至手握舒府的大半生杀大权?

  而且这些年,舒府在她的手上,生意更是欣欣向荣,她又是如何带领着舒清彦那个生意废材,在世家之间杀出重围,稳居皇商之位?

  并且据连衣的观察,舒清晚根本不惧怕舒府里的其他人,更没有把舒清彦太过放在眼里,甚至之前生辰宴时,舒清彦的生母舒夫人面对她时都客气有加。

  舒清晚在这其中又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结合这段时间和舒清晚的相处,连衣不由心慌地想,和她同床共枕过的舒清晚,会不会早已黑化成她不知道的模样?

  她之所以得以幸免,是不是只是因为,她的灵魂装在阮连衣的躯壳里,而阮连衣是舒清晚儿时的执念,所以才逃过一劫?

  那除了阮连衣以外的人呢?

  比如阮林一?

  在舒清晚还没认出她之前,“阮林一”这个身份如果作为黑化后那个舒清晚的绊脚石,她会不会不留情面地配合别人除之而后快?

  想到这里,连衣的心跳都开始不规律起来,她无法控制地又翻出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将每件事情都调出来细细琢磨。

  她又沿着恶意往下猜想,极端地假设舒清晚与杀害阮林一幕后黑手是同谋,或者,最初刺杀阮林一的事件里,根本就有舒清晚的一份。

  这个念头一出,所有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暗想如果舒清晚就是幕后黑手的同谋,那么品花大会阮连衣入水后,舒清晚去客房找她的行为就开始意味不明起来。

  那个时候,舒清晚已经和其他幕后之人确认她就是阮林一,所以已经决定当天晚上要派人来刺杀她,撇开阮连衣的感情因素不谈,下午舒清晚为何明明知道去客房是钟七七的陷阱,而她还义无反顾地去了?

  这种行为在她是幕后黑手的同谋角度看,很能明白她这么操作的意义。

  她自愿进入陷阱,意在洗脱嫌疑。

  也就是说,如果当天晚上,“阮林一”成功被杀,那么谁也不会怀疑下午还对阮林一关怀备至、甚至和阮林一有暧昧关系的舒清晚。

  她在众人面前如此操作,如果阮林一成功死去,那么她的嫌疑起码都会排在裴言枫后面,成为别人最容易忽略的那个人。

  如此想着,连衣又胆寒地想起刺客第三次刺杀的时候,她一路追着刺客出了郊区,到了舒清晚住的庄园附近。

  假设那个刺客就是舒清晚的人,那么完全可以猜测那刺客那时候并不是想去城东李少横的府邸,他自始至终会不会就是要到庄园去见舒清晚,只不过被她撞破?

  否则为何事情这么凑巧,那刺客就刚好停在那处庄园的附近,难道只是为了兜着她玩?

  如果这么想,那之后舒清晚配合她一起攻击刺客的行为就更是有理可依,因为后来刺客就是在和舒清晚对打的时候逃跑的,而且也是舒清晚告诉她,外面全部都是丛林,让她不用追刺客。

  如果这个刺客与舒清晚有关,那么这一切便都可以说的通。

  并且从那次开始,那个刺客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在这个刺客那次出现之前不久,舒清晚则刚刚确认了她是阮连衣的身份。

  这样猜想着,结合前几天刺客说的内容,连衣整个人都不好了,愈加相信那天刺客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如果舒清晚真的与幕后黑手有关,那么后来刺客们声声维护舒清晚的话语就更是耐人寻味,连衣经不住猜测,那会不会是舒清晚对她的一次欲盖弥彰?

  会不会是舒清晚故意让这几个刺客把事情都推到舒清彦身上,然后洗白她自己?

  如此来看,就不难知道之前重重包围的三天,她们为何迟迟抓不到刺客,而这三个刺客的到来,也许是因为舒清晚终于知道瞒她不过,叫这三个炮灰过来送消息的。

  巧合的是,最后那一个爆料的刺客,几天之前,也是舒清晚亲自抓获,从墙上一脚踢下来的。

  把这些事情象征性地打通后,连衣如坠冰窟。

  虽然她的这些猜测并没有太大的依据,但全部捋顺之后,竟然有种让人细思极恐地吻合。

  连衣再也坐不住,趁着逐渐深邃的夜色,穿上夜行衣,就往舒府而去。

  她定要找到舒清晚,问问这些个匪夷所思的事情,否则接下来她只会寝食难安。

  这次的舒府不知怎么的,戒备竟然比之前森严了许多,连衣在舒府家的院墙外,硬是守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机会溜进去。

  连衣观察着来来往往巡逻的人,算着比之前多上好几倍,有一些家丁甚至还手拿家伙,很是严肃的模样。

  连衣守了大半个时辰,约莫是巡逻的仆人准备换班的间隙时间,连衣找到之前那棵枝繁叶茂的树木做遮挡,然后掩着身子悄然地落进院子里。

  她轻巧地躲进大树旁边的花圃后面,踩着巡逻家仆的脚步声往前挪动,然后一点一点靠近舒清晚住的房间。

  她在舒清晚房间外的盆景后躲了大约一刻钟,才等到一个巡逻人视觉死角的时间,然后翻身进了廊下,躲在柱子后面的阴影处伺机而动。

  舒清晚的房间没有亮灯,到处一片黑漆漆的,连衣仔细听着,也没有说话的声音,猜测舒清晚大概率并不在房间内。

  连衣找到上次她翻出去的那个窗子,趁巡逻的人刚走过,猫着身子伸手拨了拨缝隙,没想到窗户竟然没锁,很快就被她拉开了来。

  连衣又在旁边建筑物的阴影处躲了一会,顺便观察屋内的状况,见屋内确实没有动静,等到巡逻的人一过,她就迅速闪身,脚下轻点,翻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与之前的相差无几,连衣小心翼翼地掩好窗户,朝着之前记忆中的位置,往床铺的方向摸索而去。

  床上果然没人,被子与枕头都叠的很是整齐,显示着床上今天晚上确实没人在此休息过。

  连衣依旧脱了靴子藏在一边,然后摸索着放下床帘,躺在床上等着舒清晚回来。

  床上到处都是舒清晚身上浅淡的木兰之香,连衣闻着心情都好上许多。

  明明才几天不见,十来天之前,她和舒清晚还在阮府西院的厢房滚了一个多小时的床单,舒清晚身上那味道已经闻的很是满足,现在她竟然觉得这个味道有些久违,就这么闻着,心都安定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连衣等的都快睡着,这才隐约听到有人由远及近的声音。

  有一个声音在小声说话,柔柔弱弱的,连衣仔细一听,才分辨出这个声音出自舒清晚的丫鬟明儿。

  连衣赶忙悄声坐了起来,竖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接着便是房门被打开的动静,然后传来舒清晚有些疲惫的声音。

  连衣心中一喜,又听到明儿道:“小姐,公子知道您回来了,叫您这会过去他那里一趟。”

  舒清晚的声音带着点冷意:“叫他自己过来,我累了,不想过去。”

  明儿低低地应了声“是”,然后就传来了一阵出门的脚步声。

  原本舒清晚和明儿进来的时候,连衣就想等明儿出去之后,穿起鞋子,扑过去给舒清晚一个惊喜。

  但听舒清晚叫明儿去请舒清彦过来,连衣突然就不是很想出声,鬼使神差地想听听舒清晚和舒清彦会说些什么。

  听着舒清晚异于平常和她说话的语气,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她如果就这么出去,一定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舒清晚的精神可能有些疲累,她进了里屋转到屏风后面,脱了披风,给自己换了一套干净利索的衣服,接着走到窗户旁边,推窗往阮府的方向望了一会。

  这样大约半刻的时间里,舒清晚一直愣愣地看着窗外,都没有察觉屋内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当然,连衣也在屏气敛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保持着一个动作未变,生怕自己发出点什么声音,会让舒清晚发现她的存在。

  舒清晚对着窗户外的阮府方向发了会呆,接着明儿便带着舒清彦进来了。

  明儿把舒清彦带到里屋,然后福身一礼,就悄声转身退了出去。

  “怎的?我都叫不动你了,让你过去你还让我过来?”舒清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隐隐的怒气,但似乎敢怒而不敢言,“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他那头可有什么动静?”

  舒清晚兀自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声音很是冷淡:“她没有动静,阿钱虽然供出你,但是演技不够逼真,她好像不大相信,而且我之前跟她说了,叫她等消息,她应该最近不会对你怎么样。”

  “而且阿钱他们都死了,现在死无对证,你怕什么?”

  舒清彦也坐到椅子上,声音焦急了些:“我怎么不怕?他现在都知道是我们做的了,以后难道还会放过我们吗?”

  “既然知道这种事情有危险,兄长之前就应该小心些。”舒清晚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声音毫无温度,“不要每次都留下这些烂摊子让我给你收拾,你做事还需多做考量。”

  舒清彦后悔地叹了口气,心虚道:“谁知道李少横他......”

  “李少横是什么人,你心里没有数吗?你竟敢与他合作?”舒清晚不屑道,“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再动手?”

  “能不能做的干脆利落点?之前那个呢?杀阮连衣那个,那几个人去哪里了?”

  “既然他们可以成功的杀了阮连衣,自然也可以成功再杀阮林一,为何后来就不叫他们去?”

  舒清晚的声音森冷而带着刺,全然没有往日里对连衣的半丝温柔,那声声说着要杀她的话,口吻听起来好像只是要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些冷厉的话语犹如一把尖刀割在连衣的心尖上,一刀接着一刀,鲜血淋漓。

  床外的人不知床内的人已经心生恶寒,那句句挖心的话还在继续。

  “这我哪里知道?”舒清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人又不是我的,我怎么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而且我真的不知道李少横那边在搞什么鬼?”

  舒清晚思考了会,声音沉稳而冷静:“既然你已经暴露了,这次还是让我去会会李少横,务必要让李少横找个稳妥的,一次性斩草除根!”

  听到舒清晚说出“斩草除根”这四个冰冷的字,连衣再也控制不住,撑着床上的手指都不自觉地抓紧,发出一个与布帛摩擦的细微声响。

  舒清晚的手顿了一下,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继而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喝茶。

  舒清彦正准备接话,突然就捕捉到这个细小的声音,他警惕地喊了一声“谁?”,然后目光戒备地四处打量。

  没发现动静后,他对着悠闲喝茶的舒清晚道:“清晚,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舒清晚把茶杯放下,神情自然道:“没有,应该是你听错了。”

  “听错了?”舒清彦将信将疑地也把茶杯放回桌上,思考了会什么,“行吧,我明日问问李少横他准备怎么处理?然后同你说。”

  舒清晚“嗯”了一声,提起茶壶继续给自己倒水。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舒清彦站了起来,目光又狐疑地逡巡周围一眼,“你这屋里为什么不点个灯?”

  舒清晚端起茶杯,淡声道:“无事,我就喜欢黑些。”

  “你果然是怪胎,哼!”舒清彦弱弱地嘲讽一声,然后就拂袖出了房间,没多久就传来一个关门的声音。

  等到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舒清晚才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然后往盖着床帘的床铺走近。

  她站在距离床铺半米的位置,温声道:“是连儿吗?”

  床铺里的连衣,一手捂着嘴巴,一手紧紧抓着被单,手指下的嘴唇被咬在牙齿下微微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舒清晚刚才说的那些话,就算是傻子也会听的明白。

  舒清晚果然已经不是她认识的舒清晚,她依旧是落入了舒清晚的算计,之前猜测的那些毫无根据的事情在舒清晚冷厉的声音下,全部都变成了有理可依的事实。

  “连儿,是你吗?”舒清晚似乎听到连衣压抑喘息的声音,走近一步,准备掀开床帘。

  连衣再也忍不住,猛的支起身子,使出全部力道向前挥打,舒清晚仿似有准备般,出手就将她的招式克制,反手将她禁锢。

  舒清晚将连衣锁着拉近,就听到连衣挣扎着骂道:“舒清晚!你这个混蛋!今晚的事情,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饶不了你!”

  “连儿,这些事情,我暂时还不好解释。”舒清晚的声音很柔,但却听不出太大的温度,“但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连儿。”

  “不会伤害?那你说,之前那些刺杀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连衣质问,“你不要跟我说你一点都不知道。”

  舒清晚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这件事情,她顿了许久才道:“我后面再跟你解释好吗?”

  “混蛋!舒清晚你混蛋!”连衣猛地挣脱舒清晚的禁锢,甩手给了舒清晚一巴掌,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你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骗我的吗?原来都是骗人的吗?”

  舒清晚丝毫没有动怒,声音还是温和的:“连儿,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你们刚才在讨论的是什么?”连衣苦笑,“难道刚才那些,不是在说要杀我的话?”

  “你还说你不知道?你还故意说跟我一起调查,调查什么?调查你自己吗?你觉得这样一直哄骗我很高兴是吗?”

  “连儿,不是这样的。”舒清晚也不知从哪里解释,“我不会伤害你的连儿,容我之后跟你解释好吗?”

  听着舒清晚声声叫的连儿,连衣心里突然一阵悲凉。

  是啊,对舒清晚来说,这世上只有阮连衣是不同的,如若哪一天,她不是阮连衣,那么她的一切例外都会化为乌有。

  现在她享有的一切,不过都是阮连衣这个身份带来的特权,舒清晚爱的一直都是阮连衣,而不是她。

  连衣心酸一笑,豁出去道:“连儿?你的心里只有你的连儿,如果有一天,我不是你的连儿了呢?你也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我吗?你也会对我说杀就杀吗?”

  舒清晚不解,眉头微微蹙起:“你永远都是我的连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连儿,只要你是连儿,我便会永远守护你。”

  这句表白没有任何安抚作用,反而像是一根针一般插到了连衣心上。

  是的,舒清晚要守护的,喜欢的,一直都是她执念里那个儿时陪伴她的阮连衣,那个她爱而不得,放在心尖上,终于又失而复得的人,并不是她这个住在里面的孤魂野鬼。

  连衣自嘲一笑:“只要,我是你的连儿?那如果我不是呢?”

  舒清晚眉头蹙的更深:“连儿,你为何如此说?”

  连衣嗫嚅了几下,眼睛红了,最终没有说出来。

  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终究是她痴心妄想,企图替代那个死去的人,但不管岁月如何轮换,执念永远都无法拔除,舒清晚爱的永远都是那个已经死了,且她永远都无法撼动的人。

  可这又能怪谁?

  一切不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明知是坑却还是选择深陷,如今事情已经如此,错误已经铸成,沉溺于这样悲伤的结果又有什么用。

  连衣收起心里的满腔悲愤,还想问问舒清晚他们要怎么刺杀她,她到现在都无法相信,和她在一起这么久的舒清晚,会如此狠心。

  她还没问,突然门口传来一阵不算吵闹的声音,但仔细听着,能听到错杂的脚步声。

  舒清晚认真一辨,脸色瞬间有些不好:“连儿,是我兄长带人来了,你快走。”

  连衣也顾不得跟舒清晚继续争执什么,她赶紧穿上自己的鞋,然后疾步跑到窗户边上,伸手一撑,翻了出去。

  就在连衣翻出去的一瞬间,舒清彦堪堪带人从门口进了里间,看见站在窗口假意往外望的舒清晚道:“歹人呢?”

  舒清晚回身,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坐回桌边:“什么歹人?”

  “我刚才明明听见声音,怎么可能没有歹人?”舒清彦观察四周,走到床铺掀开床帘看了看,“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

  舒清晚喝了口茶水,好整以暇道:“是,你听错了。”

  舒清彦并不相信,他走到桌边,兀自点亮蜡烛,吩咐道:“你们把小姐的房间检查一遍,不要漏了可以藏人的地方。”

  下人们应了个“是”字,然后就分散开来检查。

  众人搜罗一圈,确定没有别人后,舒清彦才半信半疑地带着下人们浩浩荡荡地离开。

  舒清晚跟着走出房门,把院子里巡逻的人都叫了过来,装模作样地嘱咐他们一定要严加巡逻,直到看见连衣从院墙上翻身出去,她才遣散了众人,返回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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