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就是因为殿下经常去喝花酒吗?殿下年纪也不小了,以后更是一国之君,殿下可休要再如此作为了。”

  隋文顺从的点了点头,黄婉婉似乎很是满意,笑着留了一句:“就不打扰你们新婚小两口了。”

  待黄婉婉一走,隋文拉着卫沛姿就往东宫去,一路上的小宦官小婢女见到她们皆低眉垂目跪在路边。

  待快走到东宫时,卫沛姿轻轻挣了挣,低声问她:“司马文,你干嘛?”

  隋文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卫沛姿的鼻尖儿,“你说干嘛?你还去七王府演戏去了?”

  卫沛姿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怎么了嘛?我怀疑她们。你就知道欺负我,现在连姐姐也不叫了是不是?”

  隋文在白日里大庭广众之下看着朝她撒娇的卫沛姿,心里就跟被猫挠了似的。

  “你能不能把你那点儿怀疑全世界的心理放一放?这要放八百年以后你这就是被害妄想症。”隋文低头刮了刮卫沛姿的鼻尖儿咬牙切齿地开口。

  卫沛姿摇头,“我不放心嘛。”

  隋文用身体挡住卫沛姿,然后将她禁锢在大红的宫墙与自己的身体之间,“卫沛姿,以后这种事儿就交给我吧,你就安心等着嫁给我就行了。”

  “那你答应我要小心司马安。”卫沛姿抬头瞧隋文的脸,隋文比她高出一个头,此刻牢牢的堵在自己身前,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嗯,我不光要小心司马安,我最最要小心的应该是你才对。”隋文拉着卫沛姿的手自然的亲了一下。

  卫沛姿脸都要红透了,小声咕哝道:“你,你,女女授受不亲。”

  把隋文逗的不行,“怎么了?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没有,怎么可能!我拿你当妹妹的。”卫沛姿垫着脚在隋文耳边哼唧。

  隋文弯下腰摸了摸卫沛姿的头顶,“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姐姐不喜欢文儿了吗?”

  “喜欢是喜欢的,不是那种喜欢,诶呀,也不是。”卫沛姿自己蹙着眉头好像独自陷入了无尽的疑惑一样。

  随后她抬起头直视隋文的眼睛问她:“难道我也可以喜欢你吗?”

  隋文直起身背着手低头看着眼睛一眨一眨等待她答疑解惑的卫沛姿,随后就像引诱人们犯罪的撒/旦一样,低沉着嗓音在卫沛姿耳边诱惑着开口:“你试一试嘛,万一你真的喜欢上我了呢。”

  卫沛姿不解,“我是喜欢你的,但是...”

  没等卫沛姿将话说完,隋文笑着接话道:“没有但是,你都要嫁给我了,我可不许姐姐红杏出墙的。”

  卫沛姿踮起脚去揪隋文的耳朵,隋文也笑着斜弯下腰给她揪:“我喜欢姐姐,姐姐要是也能喜欢我就更好了。”

  阿福和灵茵在她们身后狂咳,原来是五公主到了。五公主看着在大红宫墙内笑闹的二人,恍惚的觉得似是回到了当年青春年少的时候。

  她那时候也有非常喜欢的心上人呢,只不过客死他乡再也没有了以后。

  “太子殿下,还要不要学笛子了?”五公主就站在她们二人一米开外浅笑着问隋文。

  卫沛姿忙停下正掐隋文耳朵的手,快速帮她揉了揉就放下了手。用气声在隋文耳边开口:“你学笛子干嘛?”

  隋文从身上将那笛子掏出来递给卫沛姿看:“这是卫兄送我的。”

  随后走到五公主面前:“好啊,不若等我成亲后再开始吧?”

  五公主点了点头,“随时恭候殿下。”说完拍了拍隋文的肩膀。

  送走五公主以后,快要过了下匙时间,隋文拉着卫沛姿的手舍不得放开,“姐姐还没说呢,要不要开始喜欢我?就像卫兄喜欢狄波拉那种喜欢。”

  卫沛姿疑惑,她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对自己的世界观产生过怀疑。

  她是喜欢司马文的,但是这种喜欢难道也是可以的嘛?

  卫沛姿最后也没给隋文一个肯定答复,隋文也不急着追问,反正留给她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现在要紧的事是五公主刚才路过隋文时,扔到她手里一个小竹片儿。等她回了宫,用烛火烧了烧那竹片,随后躺在寝床上等字浮现。

  【黄】

  好家伙,就这一个字。

  隋文一不知五公主是敌是友,二不知这黄是黄婉婉还是黄尚书或是另有其人,三不知这司马安到底是否真如卫沛姿所说需要提防。

  隋文走一步看一步,竟然也走到了东宫这位置。虽然之前离不开淑妃娘娘与卫沛姿的筹谋,但是此刻的隋文不想再坐以待毙了,不管是谁,都要在明面上会一会才对。

  自从她入了宫,已经与司马安生分了许多。好在司马相阳看在她就要成亲的份上,免了她的禁足。

  不用上朝又可以自由走动,对隋文来说简直快乐上天了。

  她这日等司马安下朝以后,跟司马安共行了一段路。隋文看着司马安的黑眼圈又憔悴异常的脸担忧的问了句:“皇兄近来可还安好?”

  “我有什么不好的,就平日练武打发下时间。倒是殿下你,被禁足了这许久,还想着我。”

  “皇兄,我想私下见一见黄尚书,不知皇兄可否帮忙安排一下?”隋文唾弃这样算计人的自己,但是她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去甄别到底哪个是敌哪个是友。

  “殿下说岳丈大人?可以是可以,但是近来我也许久没见过岳丈了。”

  “那不如一起。”隋文打开折扇轻轻摇了摇,随后等待司马安给她答复。

  司马安沉思了片刻,欲言又止。

  隋文给了他一个了然的微笑:“皇兄只管去做准备吧。”

  “好,就一起。今夜子时,殿下出宫,我派人在宫门口接应殿下。”

  隋文点头,目送司马安出宫离去。

  她直视着司马安离去的方向,头都没转,问阿福:“阿福,你怎么看?”

  阿福上前几步,在她耳边小声开口:“今夜给花锦去封信,沿途保护好殿下就行了。殿下去了不就全都知道了?”

  “没错,是骡子是马,要拉出来溜溜才是。”

  “要通知卫家女郎吗?”

  隋文笑着摇头,“不要。还有,她是太子妃。”

  本来以为已经结束对话的阿福后退了一步,隋文突然转身问阿福:“你有没有觉得姐姐变得可爱了许多?”

  “这,这,是,可爱。”阿福猝不及防的收到了这一死亡问题,脑筋都来不及转,嘴上就先是肯定了隋文。

  “那你说,等她嫁给我以后,会喜欢上我吗?”

  “会的,殿下貌赛潘安,气质高贵,人中龙凤...”

  隋文赶忙打断阿福:“阿福,你这脑残粉的行为实在是有点儿过分了。”

  “什么粉?殿下想食粉了?”

  隋文囫囵的点头,“咱们今日就吃粉。”

  晚上,淑妃和隋文就一同陪着司马相阳吃了餐家庭和睦的晚餐,隋文甚至还陪着她冷血的父皇司马相阳饮了几壶酒。

  直到隋文晕晕乎乎的趴在桌上时,司马相阳大笑着去拍隋文的背:“去,去侧殿躺着休息去吧。”

  隋文晃晃悠悠地被搀扶出去,随后她和阿福就精神抖擞的出了宫坐进了司马安府上的马车。

  七王府整个府里灯火通明,好似就怕别人不知道有人偷溜出宫去见他似的。

  隋文索性也不躲躲藏藏了,大摇大摆的进了七王府。

  这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

  快赶上半个朝上的大臣重臣们都在席上。

  隋文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顶着营党结私的大斩刀坐在了首席位置。

  司马安低眉顺目的坐在了她右下手,黄尚书倒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是七皇兄给本宫设的陷阱?”隋文在席间笑着偏头去问司马安,满场的人都听得见。

  司马安坐直身体慢慢摇头。

  “明日要在朝上弹劾本宫结党营私的奏折今晚就会被送到父皇手边了。”

  司马安小心的看了眼左边随后继续摇头。

  隋文继续胸有成句的开口,“但是你主意打错了,今晚起不会有一封弹劾本宫的奏折能顺利送到朝上的。”

  司马安小声开口:“殿下自己小心就是了,何苦还要说给本王听呢。”

  场上的大臣们顿时开始焦躁不安起来,一阵一阵的交头接耳声。他们也是被假书信诓骗过来的,这结党营私的罪名太子都不敢担,他们更是不敢了。

  隋文先是把酒杯里的酒扬到了司马安脸上,小声问他:“什么事?”

  “我王妃被岳丈囚/禁了。”司马安脸上的酒液正顺着他坚毅的脸往下淌。

  隋文狠狠拍了拍司马安的肩膀,怎么这人就逃不脱王妃被囚/禁的命运呢。

  “七皇兄想要登上那位置,怕是难了,就算本宫坐不上,也不会便宜了皇兄你的。”说完狠狠推了司马安一下,随后扬长而去。

  与卫沛姿接触的久了,隋文也能快速的做些一箭三雕的计谋了。

  她相信以淑妃的才智一定能拖住司马相阳,今晚上的弹劾奏折已经都被她拦住了。

  到了明日,就全靠她和黄尚书背后人的威信,看谁能在朝上更胜一筹了。

  翌日,果然有人指控她,太子刚被解除禁足,就怀恨在心结党营私。确实是个好逻辑。

  被从床上揪起来上朝认罪的她笑着一一扫过众大臣的脸:“刚才这位大人是说本宫昨夜出了宫?还见了朝上诸多大臣?”

  那位隋文认不出来的大人信誓旦旦的点头:“对。殿下难道没有吗?”

  隋文笑着去看龙椅上的司马相阳:“父皇明察,儿臣自从昨夜与父皇饮酒醉了以后,可是半步都没出过养和殿。”

  淑妃治下有方,小小养和殿坚固如铁桶,绝对查不出一分一毫。

  随后眼睛阴鸷的看着那位大人:“大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欺君之罪?”

  那位大人腿肚子直打颤,“不光下臣,昨夜还有诸多大臣们也在的。就在七王府,七皇子也在的。”

  隋文好脾气的等那位大人哆哆嗦嗦的说完,然后不卑不亢身姿挺拔的站在大殿中央。昨夜出现的人里不可能有人站出来说他昨夜出现在了七王府,真是上朝指认人,脑子都拎不清。

  司马安嘴唇动都没动。

  那人见没人出来应和他,只得直直的跪下去口上喊着希望皇帝饶了他。

  司马相阳这次终于愿意给隋文撑一次腰了,他直接命人把那人拖出去,随后让隋文明日起恢复上朝。

  隋文目的达到了,也不恋战,恭顺的退出大殿后,回去仔细研究了下司马安和黄婉婉。

  按理来说昨夜这一局,可是实实在在的将局设在了七王府,司马安可逃不脱罪名。

  这一箭双雕属实没玩儿明白,让隋文一下子就发现了破绽。

  黄婉婉都已经嫁给司马安了,黄修还要拉司马安下水,难道这血缘亲属关系都抵不过利益输送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