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娇养小青梅>第035章

  “哥哥呀。”曦知眨巴眨巴眼睛。

  原本她是有这个想法, 在摸到姻缘石后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不过她是个玩心重还稍微记点小仇的人,总觉得就这么随随便便挑明了倒让他捡了个便宜。

  虽然不知为何他不愿意摘下面具对她,曦知也曾问过府里的人, 得到的答案都有些扑朔迷离。

  他也许还没有准备好,假以时日,她会慢慢解开他的心结, 脸上的面具易摘,心上的却不易。

  她抱住了沈序稍显僵硬的手臂,俏皮道:“因为主公待我好,就像邻家大哥哥一样, 主公是不喜欢我叫你哥哥吗?”

  他面上表情舒缓, 却仍假模假样地严肃道:“外人面前不可胡叫。”

  曦知心说哪有外人,都是你嘴硬。

  夜色寂寂, 女孩从净室入房,金丝薄烟翠绿纱逶迤, 勾出她腰线的弧度,长发用一簪盘起,露出一掌可覆的后颈和两管翅膀锁骨。

  香漏余着灰烬, 沈序的卧房素雅宽敞, 内置黄花梨雕螭龙绿石插屏, 黑漆彭牙四方桌上散着他日常会看的书卷。

  曦知无所事事地晃了一圈, 缠枝床边的架子挂着他明日要穿的常服, 另一边置着扳指和几个腰带挂饰。

  她绕去衣服后,从里面挑出一只香囊, 握在手里把看。

  解了软绳, 女孩笑意扩大, 香囊中铺满了洁白的梨花。

  那是她从前亲手绣的, 送给沈序的香囊。

  曦知斜趴在榻上,捉了只毛笔抵着下颚思索一番,她平摊了张四四方方的小纸片,挥墨写下几个字。

  大概意思就是我呀,早就戳穿主公你了。

  她可给他机会了,曦知将纸片塞进香囊,看不看的见那可是上天注定的事了。

  曦知拿着香囊正要放回原位,门“嘎吱”一声响,沈序擦着湿发从耳室进来。

  做坏事被当场逮住的心情曦知是头一回体验,她愣在原地,看着他眼光扫来,立马做贼心虚地背过手。

  “藏了什么?”他身体热气游走,发上未干的水渍顺着喉结缓缓滑进中衣内。

  “没什么。”她望着他似是嫌热地扯了扯衣领,羞红了脸连忙别过头。

  沈序皱眉,手捏上女孩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为何不敢看我。”

  葱指攥紧了香囊,她仰着首和他对视。

  水眸浅浅染上一层薄红,黑曜的眼畏他躲他,藏在罗扇的睫下,藕臂却迟迟未有动作,不去嗔怪地推他打他。

  分明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逡巡的目光转向弱骨背后。

  曦知扭着身子不给他瞧,越躲他越步步紧逼,势必要查个究竟。

  她一急绊了脚,跌坐在床上。

  珠绫帘子“叮叮当当”地打着转儿,柔柔地铺到了男人的背上,撒下一层莹白的光。

  他俯身将她拢在影子下。

  少女心如擂鼓,还是执拗地护着背后的香囊。

  他就这样,单手支着床面,另一只手握着她小巧玲珑的下巴缱绻地摩挲。

  一句话都不说,更让人难熬。

  男人稍稍垂头抵着她的额,眼里光亮明灭。

  鼻尖触着山根,亲昵地一点,激得她忍不住颤栗,软了尾音:“主公……”

  撑在她腰侧的手移向背后。

  曦知眨落了泛上的水光,她微微低头,唇瓣故意擦过他的手指。

  滑向后背的手一停,沈序闷笑一声,不轻不重地摁了摁她的唇珠。

  贝齿细细地嗫咬,青丝挠着他的手背,酥酥麻麻的两种痒交织在一起,带给他奇妙的感官体验。

  再深入,压实了更多窸窣的响音,发梢的水滴落在娇靥,淌过唇,汇流隐匿。

  他目光深寒。

  跳跃的烛光摇曳生姿,镀上漪丽的色彩。

  “主公,有人求见。”

  不合时宜地打破了满室的活色生香。

  指腹留恋地揩过湿红唇角,沈序面色不善,直身往外走去。

  得一功夫喘息,曦知总算能把那该死的香囊放了回去,她拢了拢散乱的乌发,跑到窗边吹风。

  沈序推门言语几句,很快又回来取了件雪絮团绒的披风裹住曦知,抱着她坐在榻上。

  纱衣轻薄,得了披风生暖,她蜷缩成小小一只,“谁啊?”

  沈序瞥她一眼,道:“你哥哥。”

  女孩一惊,她面上酡红未褪,若是给哥哥察觉必会生疑。

  然而,她挣不过沈序的力气,被他牢牢掐着腰箍在怀里。

  林翊进来时,她压根不敢看他,倒是沈序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知……”林翊略失态地冲上前几步,复而又退回,“参见主公。”

  “嗯。”他不冷不热地应了声。

  披风下,曦知揪着他的寝衣。

  林翊看不见,他掐着她腰的手便堂而皇之地改成了揉搓。

  她瞪大了眼睛,轻声嗔怒:“不可以,不可以在外人面前。”

  沈序同她咬耳朵,“你哥哥是外人吗?”

  他享受于暗度陈仓的暧昧。

  林翊对他们的小动作浑然不觉,只管说着自己的话。

  “你想做我的谋士?”沈序笑,“可以,但我从不养饭桶。”

  “半月后梧州科考,若你能从中脱颖而出,一举拿下状元,我可以看在知知的面上给你留出谋士的一席之位。”

  “好,草民多谢主公。”林翊叩首。

  他自知无法从权势滔天的梧州主公手里换回妹妹,但哪怕只能靠近一些。

  大丈夫之志,绝不在浑浑噩噩,碌碌无为地了此残生,他也要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出来。

  “请主公勿苛待我的妹妹。”

  苛待?沈序凉凉掀眼:“你担心我对她不好?”

  “是。”他毫不避讳地答,两人目光一瞬交汇,危险的气息漫延。

  林翊接着道:“草民见过太多人,太多人只是见色起意。”

  “见色起意。”沈序话音磁哑,狠狠地碾过这四个字。

  “哥哥,别说了。”

  林翊陡然提高了音量:“我所信赖的,甘愿将知知的幸福托付给他的人,世间仅此一个——”

  “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曦知的眼睫颤了颤。

  出乎林翊意料,座上年轻主公闻言并没有动怒,披风下他包住了曦知的手。

  “哦?”他颇有兴趣地转头望向女孩,笑问她:“你哥哥说的人是不是就是你心里一直念着的人。”

  曦知没说话,盯着男人的肩忿忿一咬表示不满,他看着那圈淡淡的牙印,一哂。

  “你就不怕我因你的话吃醋,迁怒于她?”他睨着林翊。

  林翊一哽,无言以对。

  “下去吧。”沈序道,揉了揉困倦的眉眼。

  卧房重归阒静。

  紫金浮雕熏炉漾出安神香,曦知伏在他的肩上昏昏欲睡,念叨:“你要迁怒我。”

  “怎会。”沈序抚过她的眼,他抬手摘了面具,清浚谪仙的面容,吻过她的鬓角。

  她嫌痒,咂了咂嘴后脑勺对他。

  晚风习习,沈序抱着她在榻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向缠枝床。

  曦知睡得沉,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放。

  没办法,男人喟叹一声也随之躺下。

  第二日,栀禾进来侍奉她洗漱。

  行至门前又悄悄退了回去。

  珠绫帘子里,沈序伸开手臂立在床边,玄袍加身,睡眼惺忪的美人胡乱地在给他系着衣带。

  系着系着,头一歪,抵着他的小腹又睡着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

  以至于沈序出门唤栀禾进去服侍她,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丫头痴迷迷地望着天空,嘴角咧得老大,嘿嘿地傻笑。

  午时,行鸢递来了一封信函。

  “主公说要带您一起去。”她凑头过来,跟着曦知一齐打开信封,上头赫然映着“春日宴”三字。

  “夫人带我去吧,我从来都没去过靖都呢。”

  春日宴?曦知疑惑地问:“是干什么的?”

  行鸢眯眼想了想。

  “也许……”她故作深沉地下了结论:“是为适龄贵女挑夫婿的宴会吧。”

  曦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

  “皇宫要举办春日宴?”卷疏道,“主公还要带夫人同去?”

  “是啊。”同屋的小丫鬟郁闷地支着头。

  卷疏气得砸了一下桌面,“春日宴什么档次,她是什么身份,配去那种场合!”

  小丫鬟慌慌张张地捂住她的嘴:“喂,你仔细别叫主公听见了,否则可没好果子吃。”

  卷疏甩开她的手。

  “不行,春日宴都带去了,等同在贵族面前给她抬了主母的位子,主公真是被她祸害得鬼迷心窍。”

  “就是啊。”小丫鬟也说:“会不会回来咱们府就要办喜事了呀。”

  “绝无可能!”卷疏厉喝。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颜面尽失,无法在众人面前立足。

  她忽然抬眼,炯炯地盯着柜子。

  是了,主公最恨背叛。

  卷疏翻箱倒柜,从匣子里取出一个红瓶。

  小丫鬟狐疑:“卷疏姐姐,这是何物?”

  她的心砰砰直跳,半晌才答:“你不用管,我只需买通人在春日宴上下到酒里。”

  另一边,天高云阔,堇瑶宫。

  铜镜前的女子丽雪红妆,玉瓒螺髻,便是那闻名天下的弄月美人,昭琼公主。

  滟滟如出水芙蓉,袅袅似轻云出岫,多情的桃花眼却洇着一股子淡淡的忧郁和哀伤。

  “公主殿下,”老嬷嬷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贵妃娘娘让老奴来问问您,那药可按时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