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的动作很快,速度看着比祁临泽都快上不少,几乎就在几个瞬间,飞舰的姿势别过一个极其艰难的弧线,勉强避开了量子炮的冲击。

  祁临泽缓缓抬头,看见了那只手的主人,赫然是若喑。若喑的表情很严肃,祁临泽从没从若喑的脸上看见这种表情。

  他眨了眨眼,不可置信道。

  “你没走?”

  “一星期还没到。”若喑淡淡道,“一星期没到你就死了,还怎么等我的答复?”

  “呵呵。”祁临泽笑了,“我才知道你还会开飞舰。”

  若喑垂下眼,眼中不知道盛着什么情绪:“只会一点点。”

  其实不应该是他会,而是剧情要求他会,或者,是原主会,而他只是个代为执行的傀儡而已,并不算他的功劳。

  有了若喑的加入,飞舰对付星盗猛烈的攻势更加自如了起来,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如果一直维持这种现状,飞舰的能源很快就会耗尽,他们迟早还是会变成太空垃圾。

  “祁临泽,这样下去不行。”若喑皱了皱眉,星盗的攻势看着猛烈,但其实是在消耗他们的能源。

  不论他们怎么加速,怎么减速,星盗都还是不远不近缀在他们身后,吃定了他们逃不掉,而他们也不急着要抓,如同猫捉老鼠一般的游戏。

  “我们也得走,得把这个飞舰算作诱饵,然后乘乱逃离。”若喑道。

  “你说的轻巧,没有我们操作,这个飞舰怎么可能还能躲过量子炮?”祁临泽道。

  “试试看自动驾驶?”若喑道。

  “自动驾驶可没有那么灵活,很快就会坠毁,根本不会给我们逃离的机会。”祁临泽道。

  “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就好了。”若喑指了指一旁显示逃生舱的屏幕,“还有这么多的逃生舱,如果一起弹出,对方有多大的几率会找到我们?”

  “但这样还是过于冒险。”祁临泽想了想,想出了一个更为稳妥的方式,“可以假装用逃生舱离开,然后弹出逃生舱迷惑对面,故意装出要坠毁的样子,迫降在某处星球上。”

  “暗度陈仓?”若喑道。

  “是偷梁换柱。”祁临泽回。

  这个计划比若喑提出的计划好上不少,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两人很快一拍即合,同时,若喑开始有意无意的注意那些飞掠过的星球。

  众所周知,宇宙中的气体星球并不少,它们并不能成为迫降的目标。很快若喑发现了一处荒芜的小行星。

  选中这个星球没有别的原因,主要是探查到的资料上,这颗被命名为G2302的小行星,拥有近似主星的气压和生态环境,两人就算迫降上去,也不会因为缺氧而死。

  很快,祁临泽也发现了,两人没什么犹豫,按照先前的计划,短暂的将飞舰调整成了自动驾驶,同时弹出了逃生舱,当然两人还留下了一个以防万一。

  数十上百个逃生舱被弹出,后方追杀的星盗愣了,连速度都慢了不少。在短暂的怔愣后,铺天盖地的量子炮对准了这些逃生舱,竟然一时没有人注意到那艘自动驾驶的飞舰。

  飞舰受损严重,哪里还有什么能力靠自动驾驶迫停在这克行星上?

  “若喑,你先进逃生舱。”祁临泽笑了笑,“我设置好自动驾驶就过来。”

  “……”若喑没有动,“你还在想着自我牺牲吗?”

  祁临泽:……

  “我是元帅,有责任保护每一个公民。”他抿了抿唇,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特别是你,若喑,你是不一样的。”

  若喑从没有在这个冷冰冰的人脸上看见过笑容,这个人从来是不苟言笑的,即使两人在谈笑,聊到了笑点,这人也永远是哪个在一旁听着的人。

  好奇怪,若喑从没有见过那么悲伤的笑,好像不做些什么,就再也留不住他了一样。

  “祁临泽,说什么傻话,走——”若喑说着要去拉祁临泽的手臂,但这次他没有拉动祁临泽,而是被祁临泽强硬的塞进了逃生舱里。

  若喑的力量不及祁临泽,根本无法反抗,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被逃生舱的绑带牢牢控制在了椅子上,随时等待着逃生舱弹出。

  飞舰以可怖的速度突破星球的大气层,和空气中渐渐浓郁的氧气摩擦,划出一片刺目的火星。

  而就在某个时刻,逃生舱被弹出了,载着若喑的逃生舱被飞舰丢出,顺着另一条轨迹划向了远方。

  “祁临泽!”若喑喊出声,只可惜祁临泽根本听不见。

  在若喑所能看见一切的最后,他看见祁临泽站在驾驶台旁边,冲着他挥了挥手,仿佛告别。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又很快的掠过。载着若喑的逃生舱最终摔在一片湍流的小溪里。因为逃生舱的撞击原因,这条小溪还硬生生被砸出了一个坑来。

  若喑艰难的从逃生舱里出来,顾不上身体的不适,跌跌撞撞的冲着飞舰坠毁的地方跑去。他才不信祁临泽就这么死了,所谓原书主角的死对头,怎么说也该是和反派一样遗臭万年的存在,不应该就在这里没了。

  他顺着小溪往上,再往上,泥水灌入了他的裤腿,浸湿了他的衣襟,他却浑然未觉似的,一个劲的往上爬,往上走。

  飞舰坠毁在了这颗星球上最高的山顶,星盗们摧毁了全部的逃生舱后,又确认了飞舰坠毁,这会已经离开了。在他们的想法中,怕是觉得飞舰上最后两个人早该死了。

  走到了最后,若喑瘫倒在溪边的石头地上,他走不动了,强烈的疲惫感撕扯着他最后保持理智的神经,累得令人目眩。

  下雨了,雨水混着泥土,在地上和成了一地稀泥,若喑那身漂亮的新衣服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他在雨中被雨水冲醒了一点,又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继续向着山顶爬去,他看见了飞舰冒着浓烟,看见了火光和冲天的红色。

  但他却莫名的确信,自己绝对不会看见祁临泽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