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是若喑醒过来看见祁临泽后,心中的唯一一个想法,他一时有些不能理解,心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你,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若喑抖着手指,指了指自己。

  祁临泽皱了眉,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这种莫名的死寂沉淀了许久,就在若喑觉得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祁临泽摇了摇头。

  “抱歉,我想不起东西。”

  “……”若喑勉强坐直身,他想起来自己在雨中看见祁临泽的头上似乎受了伤。

  他抱住祁临泽的脑袋往下压,想看看这人脑袋上的伤口严不严重。祁临泽却触电般的推开了他,若喑猝不及防被人一推,差点摔在一旁的泥地上。好在祁临泽还算个有良心的,在最后关头稳住了若喑的身形。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祁临泽看上去有些无措,若喑几乎从没在这人身上看见过这种时候,一时有些发怔。

  “……”若喑轻轻吐出一口气,自觉的从祁临泽的怀里出来,挪到了一旁的山壁上,靠着被火烤得暖烘烘的石头。

  外面还在下雨,也不知道祁临泽是从哪里找到的地方,这块的山洞地势高,不容易漏雨进来,生了火之后整个山洞暖烘烘的,若喑身上的衣服都烤干了不少。

  沉重的气氛围绕在两人之间,其实若喑不是不想说话,他只是太累了,说不出话,也不想去过多的思考。他现在只是想狠狠的睡一觉,最好一觉起来就能回家,他现在有点想念他的那群损友了,起码不会动不动就和祁临泽一样……

  “我,那个我不是故意的。”祁临泽还是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磕巴,看上去很不自然,“其实是,我不太习惯和Omega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若喑听出端倪了,他困惑的眨眨眼,勉强偏过头看向祁临泽:“你觉得你现在几岁?”

  祁临泽疑惑的晃晃头:“问这个做什么?我今年刚满二十,准备去参加军区的考试正式参军,可没想到路上出了事,迫降到了这个星球上。”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见到我的吗?”若喑问。

  “这个,我刚从逃生舱里出来,就看见你了?”祁临泽不解道,“难不成我忘了什么吗,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

  若喑:岂止是认识,你是巴不得我做你媳妇。

  但若喑没说出来,因为他的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如果现在的祁临泽遗忘了关于他的事,那么所谓的一星期答复,他是不是也可以装作不存在过,然后直接逃票?

  这之后,他就远走高飞,去一个祁临泽永远找不到他的地方,过他安稳的小日子,然后慢慢的老死,这样似乎也不错。

  可他想是这么想的,内心却一瞬间发痛,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的扎了一下,很不安。

  “你怎么了?”祁临泽问,他有些头疼的摸了摸额头,“难不成我真的忘了什么吗?”

  若喑闭了闭眼,又睁开了眼,最后长出了一口气,回答道:“对,你忘了什么。”

  “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所以得你自己想起来。”若喑说着偏过头,不再理他了。

  “那你就是我的谁?听你的语气,你是和我认识吗?”祁临泽问。

  若喑闭了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他怕自己再说点什么,可能这辈子就真的跑不掉了。

  祁临泽张了张嘴,头忽然一阵钻心的痛,他捂着脑袋,痛得整个人打颤,最后竟然忍不住这痛,在地上打滚。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了他的眼睛,轻轻的,疲惫的道:“睡吧,等雨停了再说。”

  奇迹般的是,祁临泽真的安静了下来,在他的身边缓缓不动了,很快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若喑看着外头的雨,看着看着,雨水竟然模糊了他的视线,从他的脸上滑落下来。他错愕的伸手去擦,却越擦越多,怎么都止不住。

  泪眼朦胧中,他感觉自己的视野里恍惚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前出现了。

  那是一个青年,若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匆匆的从外面的雨幕中走近了山洞,若喑伸手要去碰触,青年却穿过了他,坐在了他身旁不远处的火堆边上,然后熟练的点火,将外套湿衣服脱下,放在火堆上烤。

  若喑眨了眨眼,他看见有别人从山洞外进来了,这个时候的山洞里,火已经熄灭了,青年蜷缩在山洞的一角,似已睡熟。

  “就是这里吗,看见烟的地方?”有人在外面说。

  “对,我不会看错的。”打头的人站在了山洞的中间。

  若喑看不清这人的脸,但内心却强烈的意识到,这个人是诺明,那位早已辞职还被全国通缉的倒霉蛋元帅。

  诺明的脸上带着笑,看见青年后还回头冲着身后的人喊了一声:“我说吧,这里就是有人。”

  “行行行,所以元帅您什么时候回飞舰上去。”外面的声音有些无奈,“弗兰斯上将一直在催您。”

  “你等会。”诺明走到了青年身边,摇了摇青年,“喂,起床喽,太阳晒屁股了。”

  青年毫无反应,诺明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他把青年翻了过来,捂住了青年的额头。

  “发烧了,温度还不低。”诺明的表情总算严肃了点,他把青年打横抱起,走出了山洞,“得快点送到飞舰上再说。”

  两人很快出了山洞,若喑看不到更多了,只能听见山洞外传来的声音。

  “元帅,你这又是从哪里捡来的人?”

  “别管这么多,这个星球马上就要变成战场了,我就说战前的搜救还是很必要的吧,这不就救到人了。”

  “元帅,普通人逃生的民用飞舰早就飞走了,你要把他带去哪?”

  “带去哪,这不是还有军用飞舰吗?”

  “可是……”

  “哪那么多可是,我是元帅,还你是元帅?”

  最后,对话声也渐渐远去了,若喑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呆在了原地,捏了一把自己的脸颊,痛得,他不是在做梦。

  “这是溯回现象。”祁临泽捂着额头,缓缓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