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昀离眸色动了动,好似扯到肩上的伤口,他笑得无奈,分明前一刻还动容,如今却开始翻脸不认人。
他越发自己好似被玩弄抛弃了。
“为何要可怜你?”傅昀离说着,已经握住了连未愉的手,温柔地摩挲着,“你向来耀眼夺目,世间入不了你眼中,谁能可怜你?”
连未愉并非当真愤怒,只是那股情绪来得突然,连他都有些控制不住。
傅昀离好似看出他的心思,便是往前些许,与连未愉几乎咫尺之距,“我心疼你。”
连未愉心下一动,抬眸望着那人,只觉得怒意褪去,又是方才的心思而起,“师兄当真越发会说情话。”
傅昀离坦然接下这评价,连未愉觉得心口的弦又乱了,他眯起眼,还没等傅昀离说什么,又一把将他推翻在榻上。
青丝散落,铺满而开,像是神坛之上的神明,被拉入深渊一般,饶是如此,也未曾坠落。
他是那抹永不消散的光。
就应该要染上尘埃。
连未愉也低下头,青丝与那人缠绕,他伸出手,碰上了傅昀离的剑,“师兄,我这人向来好学,也喜欢学以致用,方才师兄教我的,我给师兄展示一番,好吗?”
可他没等傅昀离回话,就已然动了手,好似答案如何并不重要,只要他想,自然会有无数的理由。
傅昀离自然没能拒绝,只得任凭那人喜好。
但不得不说,连未愉不愧有着极强的模仿之能,即便方才他失神,却还能记得住傅昀离的每一个动作,几乎分毫不差施展在这人身上。
他看着傅昀离为他动容,越发觉得独占之欲胀满心口,好似得意,又是无尽满足,像是不可亵渎的神明只有他拥有。
这人,是他的。
虽然连未愉修为不低,又恰巧遇上傅昀离失去灵力,才占了上风,可到底他并非万事都了然,即便他学得再好,也未必适用傅昀离。
分明是同样的动作,却偏偏见不到头,连未愉本又是没有耐性之人,多花了心思,就又不乐意,更不甘心得不到成果。
傅昀离被他如此折腾,只觉得心神难凝,连带着那被封印的灵力都有了暴涨的迹象。
最终在连未愉彻底失去耐心前,傅昀离紧握着他的手而出。
哪怕没有到最后一步,但以两人的修为,也足以耗费心神,酣畅淋漓。
还是傅昀离从外间打来了水,坐在一边,仔细替连未愉擦拭着有些发红的手指。
后者懒洋洋地躺着,一脸惬意。
傅昀离看着他这般,眼底笑意又藏不住。
他刚想起身把水倒了,连未愉却又出声叫住他,“傅昀离。”
连未愉眼底幽幽,好似在探究什么,“明日叫神医给你多开些药。”
傅昀离还有些疑惑,“为何?”
连未愉看了下来,语气古怪,只觉得手指有些酸疼,“你这种的,得治。”
傅昀离顿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随即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想辩驳什么,可明显连未愉好似有些不满。
傅昀离到底没敢说什么,只是乖乖应了声,连未愉这才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翻身睡去。
只剩下傅昀离望着他的身影,满目温柔。
一夜无梦。
傅昀离起来时,连未愉已经不在身侧,房间一切如旧,像是昨晚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
唯独一旁还沾有未完全消散的温度,得以证明所有都是真实。
傅昀离轻笑着,下了床收拾一番,几乎没费什么心思,就找到了替连未愉把脉的肖成若。
此时连未愉坐在木椅上,单手托腮,一副惬意松散的模样,好似哪家贵公子一般,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只是懒懒抬起眼,睥睨了傅昀离一眼。
往日他心思纯正,虽说口上忍不住调趣,到底还不会瞎想,可昨晚之后,见到傅昀离,目光就不自觉落下。
连未愉才看了一会,就听到肖若尘不满地咂舌,“哼,吃了那么多药,你这脉象竟然这般凶猛,这九重天都要被你冲破了。”
“……”
“药物治不了,割了吧。”
连未愉咧嘴,阴恻恻地笑着,“你最好今晚不要睡得太死。”
傅昀离轻笑了一声,就被连未愉剜了一下,他自觉地收起了笑。
肖成若探了一会,觉得没其他毛病,有些不耐烦地赶他走,又试图说服他,“你这修为还能再进一步,信我,手起刀落,绝不会有半点疼痛。”
“行啊,只要你将他先割了,我必然会随之一起。”连未愉指着傅昀离,恶劣道,“最好你也来,谁也别想跑。”
肖成若原本还有这个心思,转头看了傅昀离一眼,瞬间就没了。
傅昀离朝着肖成若行礼,十分谦逊,“晚辈见过肖先生。”
肖成若摆了摆手,并不太搭理他,“你走吧,你这样的,我救不了。”
如肖成若这般的能力,向来只有他想救和不想救的人,如若他开了口说救不了,那对方定然是药石无医。
连未愉手指不自觉蜷缩着。
傅昀离神色未变,还温和地笑着,“肖先生眼尖,不过晚辈只是想请教你一些问题。”
肖成若从前就听说过傅昀离如何出色,还以为是外头夸大,如今只是一言一举,就觉得这人甚是温润。
哪怕他彻底失去引以为傲的修为,也没有半点慌乱。
一见到他如此,肖成若这才正眼看他,“伸出手来。”
傅昀离微微点头,平淡地伸出手,肖成若有些满意,他刚想探脉,就看到连未愉在一旁坐着,“你还不走?”
连未愉不为所动,还悠哉地喝起了茶,“这我内人。”
肖成若翻了翻白眼,“所以?”
连未愉看了一眼搭在傅昀离手腕上的手,意味深长,“我怕你占他便宜。”
“……”
傅昀离看着连未愉,满眼笑意。
肖见傅昀离也没有避讳,肖成若也就懒得理会,他探着脉,好一会,才皱着眉头看向傅昀离。
“你体中有另一道灵力,在压制你的修为,想要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