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没和你说?”白钧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没想到这小子也有吃瘪的时候。
谢睿切了一声,“我知道啊,不过是给您留个面子而已。”
林欵原本是想着谢睿在洮阳, 还有案子未结,荆江的事情就先不和他说。
哪成想这位祖宗直接蹭飞的就跑来了,那时候他手机已经被扣,加上后续车祸之类的事情,根本没时间和他细说。
他可能也想不到, 就为了这件事,他将会错失多少一亲芳泽的机会,那时候悔之晚矣。
“你爸妈那边我已经派人保护了, 不过林欵那边现在还没有传回失踪三人的消息, 看来也是不顺,你怎么看?”
白钧终于正经起来,失踪的三人最早的也快要二十天了,是生是死都是未知数。
“刚才孟明辉的意思是他们准备利用这三个人给林欵下套,奥里西斯应该还是想要林欵回去,毕竟移植手术的对象非富即贵,带来的利益更不能简单的用钱来衡量。”
谢睿想到了林欵的右手,那些人应该知道林欵的右手已经废了, 为什么还会这么执着。
“林欵对于这件事已经备过案了, 他的手伤好点没有, 我这次也没机会和他细聊。”
“您知道他的手受伤了啊。”谢睿现在倒时想要开始信任白钧了, 毕竟林欵手伤的事情知之者甚少。
白钧白了谢睿一眼, “你小子还是不信我, 倒也无妨, 毕竟林欵这小子一开始和你一样, 这不还是需要我的配合嘛。”
谢睿砸吧了下嘴巴,这话说的,就他刚开始那态度,要不是林欵说内奸是孟明辉,他都要怀疑白钧才是呢。
“孟明辉是内奸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钧嘴角的笑意一收,“林欵被劫走那天。”
“所以您之后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啊,奥斯卡欠您一座奖杯。”
谢睿对着白钧竖了一个大拇指,这妥妥老戏骨。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到我这个年纪你就懂了。”虽然是玩笑话,但是谢睿还是能看出白钧一闪而过的悲伤。
“银鳀的事情您看能不能让我审?”
谢睿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看着白钧。
“早就知道你小子不可能不管,你和项漠一起,奥里西斯在我国猖獗太久了,也是时候了。”
“还有一件事,项漠还不知道林欵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少一个人知道林欵那边行动起来越安全。”
谢睿了然,“明白。”
得到了白钧的首肯后,谢睿这才屁颠儿的去找项漠了。
——
“小阳,你和文博一起回去保护爸妈,咱们的人在家里守着,外围交给警方,文博,和警方交涉的事情交给你。”
林欵坐的时间有点久,伤口越发的刺痛起来,脸色很是难看。
“这我知道,你不然躺下休息一会儿,脸白的跟鬼一样。”于文博想让林欵躺下被他拒绝了。
“小阳,家里爸妈都在等你,你过去替我问个好,别和他们说我受伤的事情,等我好一点就去看他们。”
小阳上前一步蹲在林欵的床边,一手握住林欵的手,“哥,阿莫是不是对你动手了?”
“恩,黎曼的耐心很快就要耗尽了,再等不到我回去接手,他就要发疯了。”
“他现在不就在发疯,竟然还让阿莫伤了你,听说阿莫的哥哥被抓了,到现在还没被放出来。”
小阳心疼的看着林欵的愈发苍白的脸孔,“你体质特殊,本来痛感就比别人更敏感一些,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受伤。”
“什么意思?”
于文博抓住了小阳话里的重点。
“没事儿,小阳瞎说的。你们在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先回去吧,爸妈那边我实在不放心。”
林欵说话的间隙感觉冷汗不断的冒出来,甚至打湿了后背的衣服,再让这两个人待下去,怕是要露馅了。
小阳对林欵一直都是唯命是从的,他哥说的话就是对的。
于文博却不以为然,不要以为他没看出这小子不对劲,那冷汗都已经顺着耳根流下来了。
“叫方叔过来吧,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待着,你自己决定,不然我叫谢睿回来。”
“我哥说走就走,你哪那么多的废话。”
小阳看到林欵不发一言赶紧把人拉走,一般林欵这副模样就是要生气的预兆。
于文博这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少年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一时间惊疑的被小阳推攘着出了门。
“傻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哥现在的状态?”
小阳自信的点了点头,“当然知道了,这样的伤虽然重,但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比这严重的时候多了去了,也没见他说什么。”
于文博无奈的被小阳推上车,“他之前也总是受伤吗?”
小阳疑惑不解的用余光扫了于文博一眼,“这不是很正常吗?做我们这行的,哪有不受伤的。”
于文博沉默的看着旁边的小阳,这个少年顶多也就二十岁,说话老气横秋的。
“他之前还受过比这还严重的伤?什么时候?”
就连于文博自己可能都没注意到,突然问这话的时候,声音轻的像是飘在空中。
“最严重的应该是一年前吧,他差点被黎曼射杀,子弹从他的脖子擦过,他昏迷了一个多月吧大概。”
小阳说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禁有些后怕,要是再偏一分,林欵当场就没了,当时黎曼是真心想要林欵死。
“那你呢?”
“啊?”
小阳像是没想到于文博会问到自己,只是想了想他就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我有哥护着,一般都是轻伤。”
于文博看着这少年,感觉这少年和林欵一起经历了很多,他很想趁此机会多了解一些林欵过去的生活经历。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哦,就当时我被人拐卖了嘛,然后逃跑的时候看到一条渔船,正好发现我哥在船上。”
小阳当年年纪还小,被人骗到船上后才后知后觉,他自小生活在渔村,熟知水性,所以趁机跳海逃跑。
那时候他根本就没想过茫茫大海上,他这样一跳意味着什么,如果没有林欵的那条渔船,他就会死了。
当他筋疲力竭的攀住渔船的边缘得以喘息时,就看到了被封死的船舱。
透过木板的缝隙,他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小阳试探的喊了几声,那人才微微动了动,有些意外的看着木板外的人。
林欵体力耗尽,船上腐烂的气味越发的重,他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一时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喂,里面的人,你还活着吗?”
林欵这才反应过来,外面有一个少年。
他用尽全力才让自己勉强坐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一愣,里面的人说话声音极低,他几乎是把耳朵贴在木板上才勉强听清,声音极其嘶哑,像是搓澡的时候没有打湿一般,就是糙。
“那你为什么会在里面?”
林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直到林欵听到外面的少年低低的念叨着好冷才意识到,现在不只是自己等死,外面还有一个少年,一个活生生的人。
自那之后小阳就跟着林欵,从海上到地上,再到成为灰狐,林欵一路带着他走到了这里。
于文博静静的听着少年讲述着两人历经生死,几番在地狱里闯过才能再次回到他们的身边。
“谢谢你,小阳。”
小阳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竟然和他道谢,明明一直都是林欵在保护他。
如果当年没有小阳,林欵不会重新燃起生的欲望,很可能就那样躺着,静静的迎接死亡的到来。
怪不得他看上去身体那样的瘦弱,怪不得他的脾胃那样的差,怪不得他身上有那么多的陈年旧伤。
这些如果让家里的那些长辈知道,会发生什么他都不敢想象。
“小阳,哥哥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如果家里的长辈问起你们之前的生活,你......”
接下来的话于文博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这时小阳像是明白他的顾虑。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这些话我哥早就嘱咐过了。”
于文博勉强一笑,顺势摸了摸小阳的头,“好孩子。”
小阳有些不适的动了动头,长这么大,除了林欵,于文博是第二个会这么温柔的摸着自己的头夸自己是个好孩子的人。
“既然你哥不让说,你为什么还会告诉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阳却是狡黠一笑。
“我哥说你心最软,果然是这样,我不过是想让你们知道,我哥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于文博闻言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林欵这小子暗戳戳的憋不出好屁。
“刚才你是不是问过我哥痛感异于常人的事情。”
“是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小时候没听说他有这个问题。”
被小阳刚才的话一打岔,他差点都忘了这茬了。
“其实他一直都有这样的问题,不过是小时候没受过什么伤,他痛感神经比我要发达,所以痛觉也是我们的数倍。”
“你说数倍?”于文博难以置信的握住小阳的手,光看林欵那一身伤就知道他曾经伤过的次数有多少,他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小阳像是没感觉到于文博加诸在自己手上的力道,心中涌上一种痛快之意。
他就是要让这些人痛,只有他们心疼了,他才会觉得林欵这些年受的这些罪不是白受的。
他总喜欢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默默的做事,可他不一样,凭什么?做了就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
“我哥之前杀过人你们知道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