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喉计都听得柳意欢的嘶喊,果然见司凤满脸痛苦,冷汗已经是沁入他的以前,额前碎发贴在脸上,将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映得更是没了血色一般,罗喉计都心里一紧,连忙劈下那盏灯。

  却不知是他慌了手脚还是怎的,一击竟未得手,他赶紧稳了稳心神,周身魔息大盛,这次竟未动手,只靠魔息就已让离魂回魄灯灰飞烟灭,留下的法阵也没有反弹。

  司凤浑身脱力,就要倒在地上,罗喉计都上前将他抱在怀里。

  他有些凄楚的看着怀里人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些疼,不只是心疼司凤受了伤,还是心疼自己。

  他有些哑涩的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意欢见司凤昏迷了也是着急的不行,奈何这魔尊也必须给他交代清楚,他押着寒玉山,用匕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都是他出的主意,虽然司凤真的很想唤璇玑出来,但他从来没想要伤害魔尊的,他骗了司凤离魂回魄灯的用法,其实他一开始就是要算计司凤。”

  罗喉计都冷冷的看着寒玉山,后者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听完柳意欢说的话,他咳咳的就笑了起来:“这都是他们金赤鸟族欠我的,我拿回我自己要的,有什么错!”

  “错?这并不是错,从你要害他开始,你就已经该死了!”罗喉计都隔空掐住寒玉山的脖子,死死缠住,仿佛要夺走他全部空气,在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狠狠的将人掼在地上。

  ……

  司凤醒来的时候,意识有些混沌,他睁开眼睛却感觉聚不了角,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床顶,直到柳意欢出现在上方,才勉强拉回了他的神智。

  “小凤凰,你没事吧?”

  柳意欢的声音让司凤的眼睛终于定在他脸上,他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用过手一样,想抬起手都好像挂了千斤重的东西。

  柳意欢扶起了他,让他靠坐着,复又端了一碗参汤要给他喝。

  司凤锤了锤额头,边喝下柳意欢喂过来的的参汤边问道:“柳大哥,这……”

  却不料柳意欢打断了他:“诶!得了,你先别说话,你把你记得的想清楚了再说。”

  我记得的?司凤闭上眼睛,他自己好像开启了离魂回魄灯的法阵,寒玉山迫不及待要自己动手,但是,他好像被骗了……

  还有,罗喉计都至始至终受伤的表情,还有那双自己不敢多看一眼的眼睛……

  司凤突然睁开了眼睛,如果、说刚才他仍是半梦半醒的样子,那现如今他已经是清醒过来了。

  他握住柳意欢托着瓷碗的手,连带发出清晰的声音:“他呢?他怎么样了?”

  柳意欢难得的对司凤没好气道:“他,他是谁?是魔尊还是那寒玉山?”

  “当然是……”

  “司凤,我这次真的要说你几次,你糊涂啊!魔尊对你是怎样的你自己不清楚吗?人家救了你多少次?就这人跟你说一定要防备的人你竟然还去信了他的话,你知道人家一开始就是想要你性命的知道吗?”柳意欢劈头盖脸就数落了司凤一堆,心里是又气又悔,差一点,如果自己没有想到去当初老宫主的密室查,司凤就没了,又悔恨自己没有劝阻他看清人家。

  原来,寒玉山一直记恨着当年风凛对他所做的一切,自然的将仇恨转移到了司凤身上,更何况,司凤是唯一能为他缓解血咒的人,可他并不再像从前一样被逼的依附着他人生存,所以他一直在寻着机会,能挖出司凤的心,只要吃下它,血咒自然就解开了,这也是他一直不说出解咒方法的原因。

  直到司凤来找他询问离魂回魄灯如何开启,他才想到要引他入瓮,让司凤被抽魂而死,自己再挖了他的心。

  当然,这一切因为柳意欢的出现分崩瓦解了。

  柳意欢当时本来是无条件相信司凤所说,不过他突然想起老宫主当年有一密室,是离泽宫任何弟子都不知道的,当然除了他自己。

  如果不是柳意欢掌握住老宫主当初的秘密,怎么会突发奇想要去看看里面是否有记载关于离魂回魄灯的事。

  左右也确实让他查到了,一册里面并没有提到怎么开启分离魂魄的法阵,只道是失传了千年,早已无人知晓。

  但却若是用一人的血祭于它,会开启噬魂的法阵,等于献血的人献祭自己,魂魄皆被吞噬掉。

  柳意欢看得心惊,这不就是那寒玉山教给司凤的法子,竟是这般恶毒,他当即前往要去阻止司凤,没想到法阵早已开启,幸好有罗喉计都在场,不然……

  “不然你早就见到璇玑了!”

  “柳大哥,你,璇玑她没有死。”司凤道。

  “好啊,你说她没有死,你倒是跟我说说她在哪儿?”

  “她,我本来是要……”

  “我知道,你想从罗喉计都身体里把她找出来,可你别忘了,璇玑就是罗喉计都,罗喉计都就是璇玑,你要真为了她,就应该让她回去,那才是真的她。”柳意欢拍了拍司凤的肩膀。

  司凤只道:“为什么你们总是这么说,我并不想把他们当作一个人。”

  柳意欢:“那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司凤却是突然顿了一下:“自然,自然是因为我爱璇玑,我不想我跟她的一切都消失。”

  “可罗喉计都也记得这些。”

  “我也不想这么对他,如果我因为璇玑而去接受他,这对他很不公平!”司凤着急道。

  柳意欢摊了摊手,像是示意司凤注意自己态度的变化,司凤自己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在意罗喉计都的感受,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只自言自语:“他曾被挚友所害,囚了千年,我只不过不想他再如往昔一样,失去了该有的信任。”

  柳意欢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像要将人看透,司凤不自在别开脸:“我想见他。”

  柳意欢道:“怎么见?你觉得人会见你一个要害他的人吗?”

  司凤试探的问:“他……他生气了?”

  柳意欢哼了哼道:“不该吗?每天心尖儿上在意呵护的人,居然要自己去死,要是我啊,早就伤心欲绝了!”

  司凤没有再柳意欢的冷嘲热讽,只是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不可一世的魔尊,生气且有不敢对他发脾气的脸,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