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睡了两个小时的回笼觉,姜宁再次醒来的时候,陆知寒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修身的西装。

  “你去哪?”

  “公司,”陆知寒道:“国内的业务堆积有点严重,我需要一段时间去清理。”

  姜宁起身拦住他,“你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他冲进洗漱间捣鼓。

  像是生怕陆知寒不等他,出来的时候连脸颊的水珠都没有擦干。

  于是姜宁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蹭车,蹭办公室,就连之前他绝对不会进去的会议室,也一点不见外的入主了。

  姜宁搬了张椅子,就坐在陆知寒的旁边。

  放在口袋的手机一直在不厌其烦的震动,他拿出来,看到班级群里发的毕业游。

  目的地是这附近的一处海岛。

  【听说这附近可以看到蓝眼泪,游客还少,唉,可惜我没有考驾照。不然就不用租大巴了。】

  【还有人要报名的吗?三天两夜】

  【@姜宁,一起出来玩啊】

  姜宁动动手指,打字【不了,我还有点事,你们去吧。】

  最后,他似乎心情不错的补了句,【这地方不错,收藏了,下次去。】

  班级群里纷纷开始调侃。

  【下次带嫂子去吗?二人世界,浪漫】

  【呜呜羡慕了。】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磕还不行吗?】

  姜宁确实是想着之后带陆知寒去玩一下,不过在那之前,他的视线落在这帮喋喋不休的老领导们面前。

  一个个简直比他们学校那群烦人的老师校长还要啰嗦。

  可恶。

  再这么下去,陆知寒什么时候才能抽时间和他去约个会?

  等等,怎么说的他好像很迫切想要和陆知寒去约会??

  呵呵。

  他也不是很期待,陆知寒不去他也可以去,而且他还要自己驾车过去。

  对了,他还没考驾照。

  陆知寒的腿估计还开不了车,这种差事也只有他这种能者多劳了。

  开完会之后,陆知寒看到原本无所事事的姜宁忽然又变得认真了起来。

  他在手机上刷着什么。

  陆知寒挪动轮椅,想要凑过去看一眼。

  姜宁瞬间把手机合上。

  陆知寒一怔,没有想到姜宁刻意躲着他,不过他没有太干涉对方的个人隐私。

  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

  姜宁向来是脑子一热就上头的人,他刷了两天题目满分通过,就开始靠实操了。

  他三天两头往外面跑,为了瞒住陆知寒装作和同学去毕业游,实际上跑去考试。

  好在他以前在姜家的封闭训练场里经常摸车,闭着眼睛都能开。

  于是驾驶证很快就办了下来。

  陆知寒这边的事务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不太重要的。

  “明天是周末了吧,”姜宁道:“我这里刚好有上次毕业游多出来的名额,不去浪费了。”

  陆知寒看了一眼海岛度假区的承办方,“你想去的话不用门票,那是我们旗下的公司。”

  姜宁:“……”

  这人,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姜宁涨红着脸,这么多天酝酿的惊喜早都快要绷不住了。

  “要去,”陆知寒道:“我先通知一下司机——”

  他的手被摁住。

  接着一本崭新的驾驶证丢到他的面前。

  “明天我是司机,”姜宁斩钉截铁道:“这次,就我们两个人去。”

  陆知寒微微愣住,看着驾驶证上新鲜的领证时间,再想起这段时间姜宁想方设法躲着自己。

  他笑着问,“那这算不算是约会?”

  姜宁原本就滚烫的耳尖更加灼热,红得快要滴血,不敢看那双带着促狭笑意的眼。

  他憋了半天,最后有些自暴自弃地恼道:“你到底去不去?”

  “当然去,毕竟我的小司机已经发出邀请了。”

  第二天。

  姜宁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看了一眼那白色的房车,果断把行李丢上了旁边另一辆黑色更加酷炫的奔驰大G。

  这车是SUV的车型,虽然车内的空间极其宽敞,但是车地盘比较高,而且没有加装一些改造措施。

  上下车这种动作对陆知寒还很难做到,他有些不安,那种无法支配的感觉。

  但姜宁整理好行李后就转身来抱他,将他从轮椅里抱出来,安置在副驾驶上。

  轮椅则被折叠放在了车后备箱。

  姜宁关了车门,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不用担心,车证虽然是新拿的,但是我开车的技术绝对合格。”

  陆知寒嗯了声,随着车缓缓驶动,他回头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少年。

  姜宁专注地目视前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随意的动作中带着一点慵懒,驾驭着这台钢铁巨兽。

  陆知寒绷直的背也一点点放松下来,微微仰头靠着车背,看着他熟练的操作,没有一点新手的生涩。

  “你以前也会开车?”

  “会,”姜宁道:“以前什么车都喜欢玩,方程式赛车,拉力越野车,我喜欢那种速度带来肾上腺素的刺激。”

  当时他活得挺迷茫的,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有,但是什么都不是他想要的。

  只有在仪表盘上的速度,能够调动一点他的情绪。

  陆知寒的声音传来,“你的车开得很稳,不像是玩那些的。”

  “是吗?”姜宁想了很久,过了很久之后才说,“可能是因为有了你在吧。”

  --

  姜宁将车停在定好的假日酒店车库,他下车替陆知寒拿轮椅。

  他的面孔太年轻了,像是会经常在夜里出来飙车的富二代,看起来不是很靠谱。

  看到副驾驶上行动不便的陆知寒,站在旁边的酒店工作人员连忙想要帮忙。

  “不用,你们帮忙拿下行李吧。”

  姜宁熟练地打开轮椅,固定,然后将陆知寒从车里抱出来,那截纤细雪白的手臂搀在他的后颈。

  完全不需要其他人的辅助,姜宁就已经将人稳稳地放在了轮椅上。

  “电梯在哪?”

  工作人员愣了几秒,连忙带路,“二位跟我过来吧。”

  或许是担心太过年轻的姜宁无法将人照顾好,工作人员悉心地提醒,“有问题的话,可以拨打前台的电话。”

  姜宁开车过来用了两个多小时,他放下东西后进去上了个厕所。

  因为在陆家待的时间长了,姜宁几乎潜意识里注意到这里厕所的构造不太合理。

  坐便器附近没有能借力的东西。

  他走出来问陆知寒:“要去厕所吗?”

  “我自己可以。”

  陆知寒进去洗手间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他的声音,似乎有点窘迫,“姜宁,你过来一下。”

  姜宁伸出手,陆知寒握紧他的手臂,房间里开着空调,但是姜宁身上还是很烫。

  他别过脸,“你上吧。”

  “嗯,”一点细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姜宁只觉得有点口渴,回头不经意瞥了一眼镜子。

  镜子里陆知寒坐着,一双细瘦的腿上覆着很薄的肌肉,没有什么明显的线条。

  平日里都没有一丝折痕的黑色西装裤松松散散地垂落在脚边。

  姜宁匆匆地收回了视线,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淋浴。同样没有刻意借力的地方,陆知寒洗澡应该也不太方便吧。

  夏日的海面太晒人了。

  而酒店房间里的温度格外凉爽,大屏幕上放着最近流行的电影,不过唯二的两个观众却没有注意上面在演什么。

  床头放着一罐已经打开的精油,淡淡的药味弥漫。

  姜宁抹了一点在手心。

  白色的药膏很快化开,像是一层水膜。

  陆知寒的腰后面垫着两个枕头,那条裤子被脱在一边,试图说服姜宁,“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能做得好吗?”姜宁道:“要是按摩不到位,会不会影响了恢复?”

  姜宁自顾自地低下头,指骨分明的手握住了那截细瘦的脚踝,冰凉的药膏用滚烫的手心推开。

  陆知寒去做康复治疗的那一年,其实并没有那么轻松,治疗的痛苦远远大过于现在。

  但是这种像是被虫子噬咬般细密的痒麻感,又像是泡在了一壶温水之中,是另一种捋不清的感觉。

  姜宁的手指压在柔软的皮肤上,指腹摩挲着车祸后受伤的疤痕。

  那点很浅的颜色被揉得发红,像是从碎裂的缝隙变成了神秘美丽的图纹。

  陆知寒垂着眼睫,唇上被轻轻碰了碰,像是一道通知的命令,滚烫的吻在齿间流转。

  他闭上眼睛。

  由着不知倦的少年领取他的报酬。

  夜色降下,暑气消弭。

  姜宁和陆知寒在酒店用餐,他频繁地看了好几次手机时间,见陆知寒吃完了,发出邀请,“去看看海吗?”

  酒店前面就是一片绵长的海岸线,来拍照打卡的游客,还有一些热闹的小摊贩。

  陆知寒在酒店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听到一阵清脆的车铃声,姜宁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个不同的地方。”

  少年白色的衬衫被风吹动,手里是台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的单车,后座带着软垫。

  陆知寒看着那台单车好一会儿,犹疑道:“用这个去吗?”

  “嗯。”姜宁拉着他,将还有点慌乱的陆知寒抱上车后座,把手放在自己的腰际,“你等会儿搂着我,不会摔的。”

  “这太乱来了……”

  陆知寒的反抗沉默在夜色吹来的风里,他从背后抱着姜宁的腰,隔着一层布料感受到那层细韧的肌肉。

  他不知道姜宁要去哪里,海岸上的嘈杂被甩在背后。沿路的灯光越来越稀薄,只剩下了路灯和远处的航灯。

  忽然,漆黑的海浪里卷起了一点荧光,成带状的蓝色缭绕瑰丽,像是倒悬的银河。

  姜宁刹住单车,声音里带着一点喘,“还好,赶上了。”

  “好神奇……”

  像是海水里的萤火虫。

  “这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一种叫海萤的浮游生物,受海浪拍打等刺激时,就会产生浅蓝色的光。被一些人叫做‘蓝眼泪’。”

  姜宁鬓角的黑发被汗水打湿,道:“喜欢走近一点看?”

  陆知寒犹豫了一下,他们把车停在了旁边,姜宁开始脱掉自己的鞋袜。

  然后开始解他的鞋带。

  “等一下。”陆知寒摁住他的手,眼神里犹豫松动,他目前只在室内做过康复训练,赤着脚在沙地里走的话……

  “你会牵着我吗?”

  “当然。”

  陆知寒撑着身子站起来,扶着姜宁的手臂,踩上这片人迹罕至的沙滩。

  脚心传来冰凉而柔软的触感,仿佛每走一步都会陷进去一点,等陆知寒回过神来,已经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了。

  冰凉的海水浮沉,拍打着他的脚面。

  海风凉凉地吹过来。

  在蓝色的荧光之中,陆知寒侧过头,听着如同心跳一样鼓噪的海浪声。

  他搭在姜宁小臂上的手收紧,像是风吻过脸颊,他的吻落在了姜宁的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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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海边回来之后,他们的身上不可避免地沾上沙子,干了之后黏在腿上很不舒服。

  姜宁去厕所简单地冲洗了一下。

  “你要先洗澡吗?”姜宁走出来,“不过里面没有扶手,地板沾水之后很容易打滑。”

  陆知寒微微皱起眉头,思索后问,“有浴缸吗?”

  他现在还不能长时间不扶着东西站立,只能试着坐着洗,但他其实有点洁癖。

  外面的共用浴缸也不太能接受。

  “有,但是不卫生,”姜宁道:“你可以扶着我洗。”

  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

  当两人挤进淋浴间后,空间顿时变得狭窄了许多。

  姜宁也有几分尴尬。

  临江处于南方,没有搓澡的习惯。

  陆知寒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身上还有些疤痕,可能会有点让人不适。”

  姜宁见过他腿上的那些旧伤痕,是车祸遗留下来的,在他的注视下,陆知寒缓缓把衣服脱掉。

  在看不到的位置伤疤更加明显,就像是一件如白玉似的净瓷上,横生出数道窑裂。

  “很丑吧。”

  温热的水珠从头顶落下,打湿了陆知寒的头发,沾在他的睫毛,像是玻璃窗上起的水雾。

  姜宁盯着那些伤痕,问:“当时疼吗?”

  “不太记得了,”陆知寒道:“比起疼痛,更多的是种绝望感。”

  他醒来后,医生并没有直接告诉他结果,只是说让他好好休息,但是他从周围人怜悯同情的神情和身体的反应已经猜到了。

  无论他愿不愿意,这些伤痕将他重塑,打乱了他的人生。

  眼前的姜宁忽然动了,他蹲下来,带着热度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旧伤。

  姜宁身上没有脱掉的衣服也已经被水打湿,贴在身上,隐约可以看见起伏的轮廓。

  他蹲着,从上而下的角度显得他鼻梁很高,眉骨优越。

  姜宁热腾腾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肤上,陆知寒撑着墙,腿控制不住细细打着抖。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姜宁无法想象陆知寒是怎么度过那段时光的。

  但他会将灼热的吻毫无保留地落在腿上的伤痕处,如虎细嗅玫瑰,沉沉道:“一切都过去了。”

  --

  从海岛回来后,陆知寒回公司处理事务,只是开车的司机换成了姜宁。

  公司匿名群里。

  【来猜猜今天开的是哪台车】

  【昨天是跑车,今天应该轮到SUV了】

  【谢谢姜少爷,让我见到了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车】

  陆知寒原本那些停在车库里快要发霉的豪车,都被姜宁这些天拉出来溜了溜。

  这天。

  陆知寒收到了医院那边的通知,按照预订好的时间,回去复诊。

  和上次一个人出现在机场不同,这次他的身边多了一个聒噪的存在,姜宁在打游戏。

  他皱起眉头,似乎一点困意都没有。

  落地后到了医院。

  姜宁试图掩盖住的紧张又冒出来了。

  他看着这么多人围着陆知寒做了各种检查,叽里呱啦的讲话,姜宁除了一些专业术语听不懂之外,基本听明白了意思。

  “嗨,你是姜宁吧?”一名白人老头突然叫住他,“我是陆先生的主治医生,也是这儿的院长。”

  “你认识我?”

  “是的。陆先生经常会提到你。”院长道:“我想和你聊一下关于陆先生治疗的问题。”

  他走进院长的办公室,看着电脑上的影像图。

  院长道:“陆先生目前恢复状况很不错,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但是他对轮椅还有心理依赖,所以你作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我希望你之后可以多鼓励他,想办法让他自己走,或者站立时间久一点。”

  听完这一番话,姜宁松了一口气。

  这比他来时想的结果好多了。

  只是心理因素,那应该会很好解决。

  姜宁从院长室出来,一边思考一边往外走,路过走廊时,忽然和走过去的人擦肩而过,不小心碰了一下。

  “对不起。”

  他道了声,没想到对方忽然激动地抓住他。

  “雪语,雪语是你回来了吗?”中年男人拉着他的袖子,眼泪簌簌往下,“我等你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现在才出现?”

  姜宁皱起眉头。

  他看到男人身上穿着的病服,是精神病人吧。

  “大叔,你先别急。”姜宁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护工,“我先带你去病房吧,你住哪一间?”

  姜宁看着指示牌,将人带到住院部的楼下,交给了导诊台的护工。

  刚想要转身走。

  手臂又被扯住,念叨:“雪语,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向你忏悔,但你不要离开我。”

  几名护工连忙上前,因为面前的男人身份尊贵,他们不敢太放肆,只能劝说道:“秋先生,您认错了,他不是您的夫人。”

  “不,我不会认错。”男人道:“一定是她还不肯原谅我,一定是……”

  姜宁回到陆知寒的病房,揉了揉手臂,在病床旁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你们这医院怎么什么病人都有。”

  陆知寒道:“碰到了什么?”

  “没什么,认错人的。”姜宁道:“一个大叔非抓着我喊女人的名字,我看起来很像女的吗?”

  “你说的应该是秋先生,”陆知寒道:“他早年妻子失踪,之后精神一直都不太好。不过像你说的认错人还是第一次。”

  “噢,那也挺惨的。”

  姜宁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内情,他拿起放在床头的水果,削了个苹果,“你吃吗?”

  “不用。”

  姜宁把苹果放进嘴里,脆生生地咬了一口,“刚才医生说你的腿没问题,就是要多站站,所以我打算从今天开始督促你。”

  “你督促我?”

  “是的,谁说只允许你监督我写作业,现在也到我监督你了,”姜宁道:“这就叫做风水轮流转。”

  陆知寒原本以为姜宁只是嘴上说说,但第二天他发现病床边的轮椅不见了。

  他差点摁床头的求助铃。

  这时,房门被打开,姜宁手里拎着几个纸袋子走进来,用脚把门合上。

  “醒了啊,我刚去拿的早餐。”姜宁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从袋子里一样样往外拿。

  “姜宁,你能帮我去叫一下医生吗?”

  “怎么了?”姜宁道:“你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不是,轮椅不见了。”

  “哦。那是我收起来的。”姜宁道:“训练的第一步,摆脱依赖。”

  陆知寒微微皱着眉头,罕见地露出了这么明显的苦恼,如果换成是别人这么做,早就被他丢出门了。

  但偏偏这么无法无天的人是姜宁。

  陆知寒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掀开被子,撑着床边的扶手缓缓站了起来。

  整个病房都有完整的长条扶手,陆知寒扶着慢慢走,一步一挪进了卫生间洗漱。

  里面的设施也是改良过的,所以基本不会担心摔倒。

  姜宁坐在桌子前,但注意力一直在陆知寒的身上。

  他听着里面的动静。

  不太确定陆知寒能不能站这么久,万一撑不住会不会摔倒?

  姜宁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卫生间的门口蹲着了。

  过了一会儿,陆知寒打开门。

  姜宁连忙站了起来,道:“怕你太磨叽早餐会凉了,还站不站得住,要不我牵你过去?”

  “不用,”陆知寒深吸了一口气,“要你帮忙的话,也算是一种依赖不是吗?”

  他慢慢往前走,微微低着头,脖颈到肩膀呈现出单薄的弧度,走得并不稳。

  姜宁微微皱起眉头。

  他追上去,拉住陆知寒的另一只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不一样的。”姜宁道。

  “什么?”

  “你可以依赖我,”姜宁说完耳朵就开始发红,连忙扯开话题道:“早餐要凉了,你赶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