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种很神奇的体验,好像只需要一句话,姜宁自己没有办法调节的情绪就平复了下来。

  他晚上回到家,吃饭洗澡之后就坐在书桌前,打开了教学视频。

  姜宁向来行动力很强,决定要做的事情不会拖延,他找出手术缝合线开始训练手指肌肉。

  外科的打结有单结、方结等,打结的方法有单手,双手、持钳等,只有通过反复的训练提高熟练度。

  他坐在书桌前,听着平板里的教学视频,手机放着倒计时,手边的纸笔记录着每次倒计时结束后完成的数量。

  偶尔也会停下来记一下视频的知识点。

  陆知寒敲门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他轻声走近,尽量不打扰姜宁的训练,看着他微微皱着眉头认真的模样,有种专注的魅力。

  倒计时结束后,姜宁低头在纸上写了什么。

  他写完抬头看到了窗子上的身影,暂停了视频,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陆知寒走过去,看着平板上他陌生的医学知识,道:“好可惜,我现在没有办法教你读书了。”

  他摸着下巴。

  “要不我去问问我的私人医生,他应该会懂这些——”

  “我不喜欢除你之外别人教我,”姜宁道:“我自学没有问题,学校也有很多老师和学长们可以请教。”

  “好吧。”

  陆知寒听他这么说,稍微放心了一点,但他没有离开,而是像是以前一样坐在旁边。

  “你应该不介意我在旁边观摩吧?”

  “你不觉得无聊就行。”

  姜宁之前做实验的时候也做了打结操作,在好几个人的目光下都没有什么,但陆知寒盯着他看的时候,他的手就有点迟钝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心想陆知寒看不懂的,然后循着刚才的训练节奏继续练。

  陆知寒看了一会儿,然后从桌面捡了一截线,试着学姜宁的动作开始打结。

  但动起手来远没有看着那么简单。

  姜宁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线,“你这是假结,两个方向相同的单结很容易结扣松脱。”

  他身子往陆知寒的方向靠了一点,微粗糙的手指覆盖在他的手上,调整着他错误的方法。

  陆知寒视线挪到了姜宁认真的侧脸,姜宁是个比较随性的人,在做题的时候更多像是种闯关游戏,很少见他对什么东西这么严谨,一丝一毫都不能有错误。

  “这样就可以了,”姜宁抬眼发现陆知寒走神,“你懂了吗?”

  陆知寒摇摇头,“麻烦小姜老师再讲一遍,我一定好好听。”

  姜宁被他这个称呼弄得脸颊微烫,示范的时候手指都有点抖,但今天多次的训练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肌肉记忆。

  陆知寒照葫芦画瓢复刻他的动作,顺利的掌握了其中一种打结方法。

  姜宁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你出师了。”

  “这么快吗?其他的不用学?”

  “不用。”姜宁道:“我都会,你不用学。”

  姜宁又练了一段时间,手酸地张不开才放下缝线,开始认真的看起了其他的教学视频。

  里面有很多模型和仪器只有学校的实验室里有,所以姜宁只能看看,先把理论记下来。

  陆知寒陪着他,一直看到睡前,熄了灯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

  姜宁去学校了。

  陆知寒在送姜宁上学之后,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一趟自己企业下经营的私立医院。

  姜宁想要自学,私下加练,至少也要有自学的条件。

  会议室里。

  院长、副院长、以及几位主任医师围着一份医学技能考试范围,有着几十年从医经验的他们而言,这些东西都是最基础的考试项目。

  陆知寒道:“这些项目用到的仪器、模型,工具,我们医院都可以采购到吗?”

  “当然可以,”院长道:“其实不需要额外等采购,这些上面的都是日常治疗会用到的,还有的是做实习生培训的时候,医院这边都有库存。”

  陆知寒眼底露出几分满意,别墅上面几层除了放点杂物和他的书之外,大部分的空间都是浪费的。

  正好可以用一部分空间放这些东西。

  陆知寒道:“那就麻烦院长把东西都集齐了,我要现在带走。”

  院长:“???”

  这是要干嘛?

  他不敢问,更不敢说,只好默默地照做。

  -

  姜宁今天上完早八,又是两节实验课。

  之前给他递册子的实验老师把他叫出去,单独道:“怎么样?对比赛有兴趣吗?”

  姜宁点头。

  老师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推了个联系方式,“你到时去找他,当你的指导老师,有什么问题直接可以联系他。”

  “谢谢老师。”

  姜宁拿着联系方式,中午吃完饭回到宿舍后,躺在床上翻开书本预习。

  宿舍在讨论参加社团的问题。

  孙航道:“有没有人要和我一起参加篮球社啊?”

  “我去,加我一个。”崔广源道。

  赖元青道:“我就算了,我不去那种累死了的社团,我打算参加学生会,二面都已经通过了,估计很快就是组织部的一员了。”

  “宁哥,你呢?你打算参加什么社团。”

  孙航转头问。

  姜宁翻了一页书,“我不参加。”

  “什么都不参加吗?大学多美好的时光,就这么浪费在书本上?”孙航道:“我们才大一,不用节奏这么紧张吧。”

  姜宁淡定地将书往后翻了一页,“我对社团不感兴趣。”

  那些社交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

  午休结束后,他们上了两堂课。

  孙航和崔广源去参加篮球社的活动,赖元青去组织部开会,姜宁拿着笔记本去了实验楼。

  在去的路上,姜宁给指导老师发消息。

  【周老师您好,我现在下课过去,您在实验楼吗?】

  对方过了两分钟回复:【在,你直接过来就行。】

  周老师的微信头像就是他本人,所以姜宁进实验室很快就找到了他。

  周涛正在指导学生,讲完知识点后回头,看到站在后面认真听的姜宁。

  陌生的面孔,帅得很。

  “你是姜宁吧?”周涛走出来,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教师,带过很多届学生。

  姜宁道:“老师好。”

  “嗯,我先和你说一下学校的设备有限,主要还是以高年级的训练为主,如果设备有空缺,你也可以上去练,”

  周涛道:“我们先从比较简单的开始——”

  有人指导的效果比自己瞎琢磨要有效,周涛提的点都是比较重要易错的。

  直到夜幕落下,实验室里的人少了很多,姜宁得到了几次上仪器训练的机会。

  放学后,实验室要锁门了。

  姜宁满足地跟周老师道谢,“谢谢老师,您说的内容我回去会再整理一遍。”

  “嗯,你挺不错的。”

  周涛很少夸人,但眼前的姜宁很聪明,动手能力强,更珍贵的是他不会不懂装懂,遇到困难的时候会及时问,不会自己糊弄。

  这在医学上很关键。

  如果他们在训练中习惯乱来、糊弄,就会在工作中糊弄病人。

  姜宁拿着笔记本,他记着自己今天的一些问题,打开手机看了下课表。

  明后两天都是满课,恐怕没时间去实验楼。

  姜宁开车回家,在进门后发现大厅里有些没有来得及清理的脚印,一直延续到电梯。

  来了客人还上了二楼?

  一般情况下,上面都是属于休息区,轻易不会让人上去,就连跟在陆知寒身边的秘书助理都一般只在楼下等着。

  姜宁上了二楼,他首先去书房找。

  书房是暗着的。

  他又去了陆知寒的房间看了一眼,依旧没有找到人。

  这时候他听到了楼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姜宁心下一凛,连忙冲上二楼。

  “陆知寒——”

  他的话音哽在喉咙里,看到原本他鲜少上来的三楼,被改造成了实验室的样子。

  而几个工人正在做仪器位置的最后调整。

  “陆总,所有的东西应该都送齐了,清单在这,您核对一下。”

  陆知寒接过单子,朝已经看呆了的姜宁挥挥手,“过来看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姜宁的脑袋还有点没有转过来,很缓地眨动两下,“你弄这些……是给我的?”

  “不然呢?”陆知寒道:“应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在家里安一个实验室吧?”

  他拍拍姜宁的背。

  “去看看喜不喜欢?”

  姜宁怔愣过了几秒才挪动脚步,走近看着面前崭新的实验仪器,他下午等待了很久才得到了练习的机会,而现在面前有专门属于他一个人的。

  陆知寒站在远处,看他眼睛都亮晶晶的样子,像是小时候得到喜欢的玩具那样可以高兴好久。

  他也跟着弯了眼角。

  看来姜宁很喜欢这一份小礼物。

  当天晚上姜宁就泡在了三楼,还是陆知寒到了睡觉的点把人叫下来的。

  “学习要劳逸结合,”陆知寒看姜宁还在翻书,抬手摁住他的书本,将他的脸转过来。

  “周末我约了客户去附近的温泉度假,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去。”姜宁把书丢到一边,张开手臂将陆知寒抱住,下巴蹭着他的脖颈,“这个惊喜我很喜欢,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你的身体不是早就许给我了吗?”

  “那就再许一次,把下辈子的也抵上。”姜宁说着张嘴在那截白皙的颈侧咬了一口,留下一个红红的牙印,“打个标记,下辈子好找。”

  “既然是这样,我是不是也应该留点痕迹方便核对?”

  陆知寒侧过头。

  姜宁有点方,“留什么?”

  陆知寒的手指隔着衣服碰到他的腹肌,姜宁抖了一下,被痒得想往后缩,但又生生凭着意志止住了。

  “肤色好像白回来了不少。”陆知寒问:“明天你好像没有早八了吧?”

  是的。

  姜宁一周五天课,四天早八,前面几天为了不影响上课,陆知寒和他都是抱在一起纯睡觉。

  明天是唯一一天不用早起的。

  当陆知寒的手指从上往下划过时,姜宁额角的青筋微跳,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还不如直接把他揍一顿。

  陆知寒道:“别乱动。”

  姜宁是有点怕痒的,他绷得身体都发抖,希望陆知寒只是逗一逗他就结束。

  不过事与愿违。

  陆知寒在他的肩膀借了点力,翻身膝盖跪在他身边,伸手将床边的台灯亮度往下调了调。

  灯光弱弱地打在他的身上,照亮着那张俊秀的脸,带着点不常见的狡黠,像是在憋什么坏主意。

  姜宁莫名有点慌。

  尤其是陆知寒现在压着他的腿,压制着他。

  陆知寒道:“之前的方法经常看不清你,所以我想换一换。”

  “怎么换”

  姜宁和他面对面,呼出的一点热气都能洒在陆知寒的身上,他喉结滚了滚,肉眼可见的紧张。

  陆知寒的声音微哑,“我的腿能动了,所以我可以自己来。”

  他伸手抱住姜宁的脖颈,侧耳听他跳动的脉搏,几乎是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黑发略微被汗水给打湿。

  姜宁同样不太好受,他呼吸起伏很明显,眼底沉沉的,下颌线紧紧绷着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向来习惯了横冲直撞的性格,这还是第一次是这样坐着不动的。

  陆知寒的身体肌肉水平还没有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所以他所有的动作都会像是放慢了那样,力气很小,沉下去经常就起不来身。

  这不太符合他们一贯的相处方式。

  有好几次姜宁都抬起了手,想要帮他一把,但是对上陆知寒那双浸泡在水里的眼睛。

  他又把手放下了。

  陆知寒难得有这么好的兴致。

  大概努力了很久,陆知寒略微产生了一点不解,“我做得不对吗?”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姜宁看起来却和以前不太一样,额头上凝着细细的汗珠,抬起眼睫朝他看来时沉得可怕。

  “玩够了吗?”

  那种扑面而来的危机感让陆知寒顿了顿,他确实玩累了,然后下一秒他就被压着肩膀彻底放倒,一瞬间局势瞬间改变。

  姜宁沉声,“到我了。”

  ……

  --

  第二天。

  姜宁听到了陆知寒起床洗漱的声音,睁开眼睛,迷糊中看见厕所的门没有关上。

  陆知寒穿着一件寻常会穿的衬衣,只是他平时都穿的比较拘谨,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今天或许是随手套上的,领口敞着,下面也没有穿沉闷的西装裤,衣摆堪堪盖着腿,修长笔直的腿上淡色的伤痕印记像是蜿蜒的荆棘。

  他站了一会儿,或许是站累了,弯下腰又揉了揉自己的腿。

  平时姜宁都会抱着他或者扶着他,昨天是真正意义上,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运动量还是超过了他平时的上限。

  陆知寒听到一点卧室传来的动静,他转过头,姜宁靠着床头盯着他的动作。

  “下次还这么玩吗?”

  陆知寒重新直起腰,“你不喜欢吗?”

  用那种特别一点的方式。

  姜宁对他抛过来的问题微微拧着眉头,偶尔被剥夺一次主动权确实很新鲜很有意思,尤其是陆知寒双腿打着颤,眼睫都被汗打湿的表情都完全展露在他的视野下。

  是种精神和身体上的双层愉悦。

  姜宁回过神时,陆知寒已经走回他的面前,身上带着点清爽的牙膏味道,他脖子上除了一点没擦干的水珠还有他昨天留下的牙印。

  姜宁问:“腰和腿很酸吗?”

  “有点。”陆知寒扣好衬衣的扣子,遮住了一段旖旎的印子,姜宁已经拿出了放在柜子里的精油。

  “我给你按一下。”

  陆知寒道:“我自己来。”

  “你昨晚自己来的还不够?”姜宁单手掐着他的腰,把人摁回床上,“别乱动,弄完我还得去上课。”

  --

  周末。

  姜宁陪着陆知寒去温泉度假地,见见客户顺便放松。

  由于带着工作性质,所以今天的陆知寒依旧穿着很整齐的西装,外面披着一件长款的大衣。

  姜宁则随性多了,他原本只穿了件卫衣,被勒令又在外面套了件棒球服,原本陆知寒还要让他再牛仔裤里再添条秋裤。

  这个提议被他狠狠否决了。

  临江这气候一年下不了两场雪,他不穿破洞裤都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到了地方后,姜宁下车。

  酒店的工作人员替他们拿好行李,指引他们上楼。

  今天一同前来的还有陆知寒的助理,朱助理道:“陆总,秋先生他们已经到了。”

  “嗯。”陆知寒转头对姜宁道:“你要和我一起过去吗?不过我们可能会在饭席上聊点公事。”

  酒店有供餐,陆知寒知道他不喜欢听他聊公事的场合,他嫌弃闷得慌。

  姜宁对那个秋文彦的印象还不错,虽然第一次见面把他认错了,但是后面在陆学昭面前替他说话。

  他难得点头,“去吧。”

  把行李放在酒店房间后,姜宁跟着陆知寒去了预订好的包厢。

  “陆先生,”秋文彦站起来和陆知寒握了握手,看到走在后面进来的姜宁,视线晃了晃,“陆先生,您怎么……”

  姜宁左右看了看包厢的环境,回过头看到秋文彦紧紧看着自己,神情比起第一次见面克制很多,他把手从口袋拿出来,打了声招呼,“嗨,又见面了。”

  秋文彦深吸了一口气,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请坐吧。”

  姜宁挨着陆知寒坐下,除了他之外,陆知寒带来的助理和秋文彦身边的员工都是正装,但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突兀,拿着菜单,和陆知寒一边商量,一边点着喜欢吃的菜。

  秋文彦目光灼灼地盯着姜宁那张太过相似的脸,那张他反复午夜梦回都会梦到的脸,在过去的接近二十年里已经成为了梦魇般如影随形。

  那天在医院第一次遇见姜宁,原本已经稳定的病情彻底不受控制。

  这个世界上会有着这么相似的人,是巧合,还是上天给他赎罪的机会?

  如果当年雪语没有离开他,是不是他们也会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孩?或许长得和眼前的人差不多?

  姜宁点好了单,将菜单递给对面的秋文彦。

  秋文彦似乎才回过神,道了声谢然后接过,点完菜后的这段时间,一群人自然聊起了公事。

  姜宁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他低头在桌子下面玩手机,玩了一会儿上菜了,他自顾自吃着,俨然一副完全是来度假的劲头。

  而席间其他人就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他们这趟主要就是为了合作来的。

  陆知寒跟了这个合作的单子很久,秋文彦那边一直很谨慎,没有明确拒绝他们,但也没有和他们正式签订合同。

  姜宁胃口很好,闷头吃饱之后又玩了会儿手机,然后打了个哈欠对陆知寒低声说了什么,然后就出了门。

  秋文彦不由地跟着看过去,直到人消失在视野里,他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陆知寒很早察觉到他的意图,知道秋文彦并不是那种意思的眼神,但还是产生了略微的不满。

  姜宁不是他用来寄托思念的替代品。

  “秋先生,此前我们也已经沟通过了好几次,我相信我们的诚意已经足够明显了,”陆知寒不打算再耗费过多的心力,话也直接了许多,道:“您如果不满意的话,只能期待下次合作了。”

  他扫了一眼隔壁的助理。

  收到指令的朱助理起身,收拾桌面上的文件。

  秋文彦却主动开口了,“陆先生,我们并非对你们有意见,这是我们第一次试着开拓国内市场,难免在选择上会谨慎许多。”

  他从西装外套内侧拿出钢笔,在合同上落下自己的名字,身侧的属下递过来公司的印章。

  秋文彦将盖好印、签完名的合同递给陆知寒,“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陆知寒把合同交给助理,“下周一我们这边会提供几套方案,请注意查收。”

  “好的,慢走。”

  陆知寒他们离席后,秋文彦回头看向旁边的下属,能参与这种讨论的都是跟了他几十年的老员工,再信任不过的心腹。

  “老周,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少年,”秋文彦道:“不是我的心病又犯了,他真的太像雪语了。”

  被叫做老周的是秋文彦身边的秘书,他皱着眉头,虽然他很想劝说秋文彦不要想太多了,但他却不免想起了记忆里那名漂亮飒爽的女人,江雪语,她是秋文彦这一生唯一的爱人。

  她和秋文彦的性格不像,喜欢极限运动,喜欢周游世界,经常可以收到她从世界各地寄过来的明信片。

  秋文彦担心她,却也无法阻止爱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在一次跳伞的运动后,秋文彦对受伤的爱人提出了意见,希望她可以相对稳定一些。

  但这也导致了两人爆发前所未有的争吵,他不会想到这是两人最后一次对话。

  起初秋文彦只是以为爱人需要足够的冷静时间,和以前一样,他们也有过争吵,但等爱人散心后,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

  不过这次他没有等到爱人的回归。

  在这过去的二十年里,他根据以前的明信片,走过每一个爱人去过的地方,追随着她的脚步,却始终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

  后来,他看起了心理医生。

  他很明白如果爱人还活着,绝对不会丢下他不回来。

  秋文彦道:“你说如果她还在,我们的小孩会不会也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