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阵胡闹之后，直到天色将明之时才睡下，第二日一大早被敲门声叫醒的时候，都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二位管事，我是吴楚先，来送晨食。”
门外的说话声唤醒了两人的神志，长安仓皇的从床上弹起，确认兽耳和尾巴都已经收回去后，这才答道：“稍等。”
吴楚先识趣的没有催促，反而宽慰两人慢慢来，园中事务已经有人操持起来了。
屋内两人各自飞快的穿好弟子服，都有些不敢去看对方的神色。
应道生没想到即使全然压制住了心魔，他也会做出此等荒唐的行径。蜜色的筋肉看似坚硬，用手指去探却有着细腻的手感和诱人的弹性……
他似有所觉的抬头去看，见到长安脖颈上原本狼藉的痕迹已然消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兽人晶亮的眼神就对上了他的，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急急的走过来摆弄他的衣领。
是了，他没有兽人那样强悍的恢复能力，那些胡闹的痕迹应当还残留在皮肤上。
兽人似乎是想要通过舔舐促进愈合，可想起这些淤痕本就是唇舌造成，又很是苦恼的皱紧了眉头。
“我自己来吧。”应道生微微偏头躲过喷在颈侧的鼻息，随手施加了一个小小的治愈术：“好了吗？”
“好了。”长安颇为可惜的摩挲着那块重归白嫩的皮肤，暗暗想着等一切解决之后，得百倍在道生身上种回来才行。
应道生被他愈发炙热的眼神烫到，赶忙走去打开了门，将等候已久的吴楚先让进屋里。
“师父、师叔，晨安。”吴楚先并没有掩盖其他人的功劳，说明李成等人已经开始清扫兽栏、处理兽食，却对自己带来的灵果、灵茶只字不提。
应道生一眼便看出这些不属于外门弟子的份例，心中对这个年轻人倒是更加满意了。
并不是他被这些小恩小惠打动，他乾坤囊中的物资，随便挑一件出来便远超这点子吃食。
外门的物资兑换处入夜即关，他兑换这些东西只能是在白日，也就说明吴楚先早就察觉了李成等人的异常，提前做好了拜师的准备。
“我现在要查探你的根骨天赋，你不要强行抵抗。”应道生嘱咐过后，便将探入吴楚先的灵脉之中游走起来。
宗门若要测试弟子根骨，多半会使用对灵力极为敏感的法器代行，只有对极少数佼佼者才会这样亲自上阵。
这般探查虽然可以精细到灵根倾向的具体分支中，却对施术者要求极高，与灵力交汇时可能发生的意外相比，那点子损耗倒算不得什么了。
师徒二人这边全神贯注内视，全无灵感的长安只觉得自己好似被排挤了一般，摸了个果子愤愤的咬了一大口。
片刻过后，两人同时睁开了双眼，看起来都有些虚耗，精神却都很好。
长安连忙将灵茶端到道生唇边：“怎么样？他行吗？”
吴楚先在心里反复重申过自己特别行之后，这才用希冀的眼神去看师父的反应。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应道生感慨的看向吴楚先，这样好的苗子丢在外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你体内灵府还未正式修炼已经十分宽阔，最可贵的是其中灵力并无特定的属性倾向，只要你足够专注、勤勉，想要修习什么功法都不会有太大滞碍。”
应道生也没有掩盖这种体质的短板：“只是过于圆融就容易导致平庸，修行前期需要投入巨大的精力、物力，却显不出同等的收效，这样的话，你还愿意修行吗？”
吴楚先原本还十分激动，被泼了冷水之后顿时冷静下来。
于凡人世界中，他已经是人人皆可踏在脚下的烂泥了，若有机会一飞冲天的话，又有什么可以顾惜的呢？
“只要师父不嫌弃，弟子一定勤修不辍！”吴楚先当即拜倒在地，全然不介意面前之人比自己还要脸嫩一些。
应道生既然表示满意，自然有应对之法。
受过吴楚先几拜之后，他从乾坤囊中掏出一瓶丹药交给他：“这养灵丸药力十分温和、又无属性加成，唯一的长处便是易于吸收、蕴养灵府，多为重伤不治或是大限将至的修士缓解痛苦所用，用在你身上倒也适合。”
吴楚先虽然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跟性命垂危的修士划上了等号，但师父看似年轻手段却不俗，说不定是哪方地仙乔装来此，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得了师父小灶的吴楚先也不贪心，将东西收好之后便千恩万谢的离开干活去了。
应道生欣慰的想要同长安分享，这才发现个子大心眼小的兽人脸已经拉得老长。
“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长安气鼓鼓的拉起道生的手，按在自己坚实的胸口道：“这里不舒服。”
兽人不太懂什么灵力灵府的，只是一想到道生和别人那样“深入交流”的事情，都没有和自己做过，便止不住的心里泛酸。
了解他究竟在别扭什么之后，应道生很是无奈的笑了笑，费了好大功夫讲明白，兽人的身体不受灵力影响，所以即使是自己探出灵力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我们之间还有血契联结，”应道生实在看不得长安那沮丧的样子，遂主动咬了块灵果凑了上去，极尽缱绻的分吃过后叹息道：“生命和肉体都得以共享，还有什么比这更亲密的事情呢。”
道生说情话，心里舒服；
和道生吃吃喝喝贴贴，浑身都舒服。
被哄好的兽人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甚至将人扛着到了兽栏前方才作罢。
只是刷洗着内门长老送来的象兽时，他还是忍不住拉着长长的鼻子嘟囔着：“我是真的很想尝试和道生灵力相交的感觉嘛……”
象兽听不懂，象兽抽回了鼻子。
“那些人看起来那么弱都能做到，没道理我做不到吧？”
象兽不耐烦，象兽转身。
“我想想是怎么弄得来着？先面对面……然后感受什么特别奇妙的东西……最后伸出去……”
象兽惊恐，象兽尖叫：“你是什么？！从我脑袋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