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父亲之后，霍明盛失去拼命奋斗的目标，短暂迷茫了一段时间，直到——
“在网吧兼职的时候，我在电脑上看过你的新闻。”霍明盛终于为他的问题作出解答。
余锦耀算了下时间，那时自己刚从国外进修回来，被老爷子安排进分公司收拾一个烂摊子，最后力挽狂澜拿下项目，解除危机，给了对家猛烈打击，然后被大肆报道出来。
这其中当然也有老爷子在暗中推动，帮余锦耀把名声打响了，等到以后将余氏交到他手里，集团的路就能更加好走。
毕竟没有人会拒绝一个沉稳可靠，关键时刻能扭转危机的合作伙伴。
“看过我的新闻，然后就开始查我？”余锦耀问他。
“嗯，”霍明盛点头，“那时候对你很感兴趣，我去网吧兼职就是为了摸电脑，还买过很多书研究网络信息，在论坛里遇到了很多高手……”
他心里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病秧子是怎么爬上顶峰的。
然后他就凭着飞速提升的技术，从一开始的片面新闻，到后来查到了余锦耀真实的各种事迹。
17岁的余锦耀以非常优异的成绩入读国内第一院校，并一次次打破以往的历史成绩，包揽了无数奖项，创下了至今无人打破的纪录。
19岁的余锦耀已经修完学分并火速出国继续进修，等到他21岁归来，就进了余氏旗下的分公司，力挽狂澜解除危机之后，职位开始一点点往上爬，直到担任副总裁。
分公司就职期间，他一次次抛出惊人巨额砸在半死不活的项目上，又能每一次都赚的盆满钵满。
23岁的余锦耀已经凭借自身实力跃上全国富豪榜，24岁便担任余氏总部执行CEO，持有30％的股权，是余家老爷子唯一对外公开的未来继承人。
他每一件光辉事迹都让人忍不住惊叹一句，这就是经商天才，有他接手，余氏十年内就算做不到阶层飞升，也能在风潮暗涌，发展飞快的A市屹立不倒。
“确实了解的挺详细。”余锦耀托着下巴点点头，浅色的瞳孔又轻飘飘扫回他身上，“但是这些东西里并不包含我喜欢吃什么，性格怎么样。”
霍明盛答道，“我很想知道你的全部，就查了你去过的所有餐厅。”
“不公开的行程我没有刻意去查，但公开行程里都去了哪里见过谁，我都了解过……”
而知道的越多，霍明盛的心思就变得越奇怪。
他慢慢开始察觉自己对余锦耀不单单只是好奇，而是更多的，他没办法说清楚的感觉，甚至每每想到这个人离自己非常遥远，这辈子都可能碰不上面，心口就会闷得难受。
霍明盛接触不到余锦耀，他就想办法去接触跟余锦耀碰过面的人。
那些人不是跟他谈合作的业界大佬，而是替他端过菜，倒过酒的服务员，又或者是调酒师，也可能是泊车小弟，意外说上话的路人或者别的。
总之，为了知道余锦耀更多的东西，霍明盛把见过余锦耀的人几乎都认识了一遍。
余锦耀手握虚拳抵在唇前，看着他闷笑出声，“搞了半天，我的乖乖小狗还是个跟踪狂呢。”
“嗯，”霍明盛承认了，眼中真挚，“我的心思一直都向着你，这是真的。”
“为你而来也是真的。”至于那没办法说出口的事，还有更多与现状不符合的细节，以后再慢慢补充给他知道。
这样就只能算暂时瞒着，并不算欺骗。
霍明盛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他知道说到这里，余锦耀就不会再问下去了。
这人只是想看到他忠诚的心而已。
果然，余锦耀摁下遥控器，让电影继续播放，扭过头不再看他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缓声开口，“那你看到我现在一蹶不振的样子有什么感想？”
“现在的我跟你曾经追逐的我，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余锦耀撑着下颚，浅色眸子里倒映着电影画面里的晦暗，“最近有个流行词这么说来着？哦对，塌房。”
“我现在这样是不是让你塌房了？”
费尽心思想要接近的人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总会觉得失望吧。
“没有，”霍明盛慢慢去探他搭在腿边的手，“你只是不想管事而已，并不是真的打算放弃一切任人拿捏。”
“你没有变，一直都是我期待中的样子。”霍明盛握住他，力度收紧，“之后我会好好做你的棋子，替你做一切你不想做的事。”
他要他的天之骄子永远站在顶端受人仰望。
这本来也是他遇见余锦耀的最终目的。
手心相贴的温度灼热到让余锦耀心脏都仿佛被烫了一下。
他还是第一次接收到一颗毫无保留的真心，更是第一次这么被人看透。
当然，这也是自己一路放任的后果。
而且不可否认的，从买下他的那一刻起，余锦耀其实就已经动了私心。
一句能成为任何他想成为的样子，就勾的余锦耀不断的想去探索他的所有可能。
当初那团挠他心窝的毛线球在短暂的相处中，已经被一点点拆开，直到完全袒露的模样。
柔软的，忠诚的，从始至终只为他一人的，让余锦耀禁不住诱惑，伸手去碰，与之纠缠，一个不经意间也被他触碰到真实的自己。
“不过在替你做事之前，你还要多费点心思教教我……”霍明盛粗糙的指腹一点点磨他的手心，“因为我学历才初中，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计算机。”
那确实得费很多心思。
不过余锦耀早已选择了他。
从家宴开始，霍明盛就算怕辛苦想退也没得退了。
“好。”余锦耀重生回来之后，随波逐流的心忽然就有了定所。
他会好好为自己打磨这一把剑，并且从头到尾都得按照他的喜好来。
他相信霍明盛做得到。
因为初见时他就已经表明了决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你打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为我而来……”余锦耀掐住他下巴，强势让他转过头来与自己对视，“那为什么我要你当狗的时候，你还露出不愿意的表情？”
霍明盛怔愣了两秒，迟疑，“不愿意……是什么表情？”
“……”哦，差点忘了这人情感迟钝，还是个面瘫。
余锦耀当即轻蹙起眉瞪他，“我怎么知道，反正我看得出来你不愿意。”
霍明盛面无表情的开始细细回想，随即眼眸微睁，领悟了过来。
他解释，“我没有不愿意。”
“只是没想到你会提出这种要求，觉得惊讶而已。”
“我了解了你这么多……”霍明盛靠近他，嗓音低而沉，如同大提琴的琴弦被拉动，音符在耳边颤动，“唯独没发现你喜欢把身边人当小狗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