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一吸间，脖颈热热的，余锦耀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这事白天里才被提过一次，晚上还要被当事人再提一次。
余锦耀扪心自问，真的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特殊的癖……好吧，事到如今，已经解释不清了。
但他非常清楚，假如身边狗这个角色换另一个人来当，他完全没兴趣的同时可能还会觉得难以接受。
可当霍明盛成了他的小狗之后，这件难以接受的事情立刻就变得有趣起来，还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那又怎么了？我就喜欢玩这种，你要是不想接受就换个人来。”余锦耀眼角挑起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电影。
此时的电影已经放到尾声了，余锦耀唯一记住的竟然只有开头黑影坠楼那幕，至于主角团是怎么抽丝剥茧进行到跟踪嫌疑人的，他完全没看进去。
下次不能再跟霍明盛一起看电影了。
根本就没办法专心。
“那晚我们亲吻了。”霍明盛徐徐开口，但没有回答问题。
余锦耀撑着下巴，轻抿了嘴唇，脑中忍不住开始一点一点蹦出那些旖旎的画面。
“你还碰了我。”
余锦耀眉头动了一下，看着他，“别忘了，是你求着我碰的。”
“我记得。”霍明盛挪动了一下，又往他身旁靠近了一点，“是我求的你，但你也答应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互相选择，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关系。”他微侧着头，很认真的看着他，“你不能再想着换人了。”
余锦耀眉峰一挑，铺垫了半天，原来重点在这呢。
他笑了一声，嘴上依旧毫不留情的道，“小狗没资格管主人的事。”
“我是跟你上过床的小狗，跟普通的狗不一样。”霍明盛说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好像他们已经翻云覆雨坐实关系了似的。
“你说过会宠我的。”
“以后别想着换人了好不好？我会听话的。”霍明盛轻咬上他耳郭，喉结滚了一下，宛若情人呢喃似的嗓音低哑，“汪……”
余锦耀瞳孔微缩，脑袋空白了一瞬。
他的身体好像对这个字装了感应器，只要它一出现，就会扯动他身上所有机关，没办法思考的同时耳根子紧跟着发烫。
“问答游戏结束，”他在他耳边询问，语气却更像是循循善诱，“今晚能一起睡了吗？”
余锦耀心脏鼓动地厉害，不可否认的升起了被撩拨的隐晦的兴奋。
但是那股劲被他强压着。
他惯有的掌控欲不允许他进入别人的节奏里。
但在确定对方真心之后，在被提起旖旎的那晚之后，在昏暗的音影室里，每一个对视上的眼神都暧昧的在空气中纠缠不清。
余锦耀喉结滚了一下，嗓音忽然就哑了几分，“勉强可以吧。”
“电影播完了。”霍明盛冷不丁提醒。
余锦耀这才稍微分神，扫了眼大屏幕，前不久还在紧张追踪呢，现在都已经到唱片尾歌了。
两小时的电影，别说凶手是谁了，他连主角团的脸都没认清。
他又道，“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他是真的很会勾人。
余锦耀深吸一口气，伸手毫不留情的将他推开了。
但他这副羸弱的身子也使不出多大劲，说是毫不留情的推，实际是对方配合着退开的。
耳边亲昵的热源远去，空气迫不及待席卷回来，努力帮他脸颊跟耳垂降温。
“不可以。”余锦耀冷静下来，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从今晚开始，我会给你定学习目标，完成不了就不许上床。”
霍明盛眼神顿时就浮出几分说不明的复杂，唇线都拉直了。
余锦耀看懂了他的表情，小狗委屈了呢。
电影开始时，他就说了玩问答游戏，要是回答得好就一起睡，结果现在临时变卦，又给他添了一个任务。
这就好比准备可以欢天喜地的下班，领导突然就带着任务过来，急急忙忙让所有人加班。
是个打工人都不爽，可惜，余锦耀是资本家。
他饶有趣味的勾起笑，指尖去挑他下巴，“怎么？刚刚还说会好好做我的棋子呢，现在事情安排下来，你就不乐意了？”
从相识那一刻，霍明盛就知道他总有些坏心思想。
但是没关系，霍明盛会照单全收，因为余锦耀只对他一个人这么恶劣。
这就像是他独宠自己的一种方式，所以霍明盛一直以来都是乐在其中的，甚至又是还会顺着反击回去。
“乐意，”霍明盛回道，“那要是碰到解决不了的，你愿意教我吗？”
“看问题难度吧。”余锦耀没有完全答应，但也没拒绝。
霍明盛眸子微闪了一下，“好。”
两人从音影室出来，又一起进了书房。
余锦耀走到书架前熟练的找到位置抽下几本书，然后又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两本笔记本。
“这本里面都是我自己列出的题目，你只需要一天解决五道，做对了就可以来找我。”余锦耀先将笔记本给他。
“至于这些书，你随便看吧，看完再告诉我，不限时间，但过后我会考你。”余锦耀将书籍全塞他手里。
安排好之后，余锦耀拍了拍手就悠悠闲闲的晃回主卧咸鱼躺了，留着霍明盛一个人点灯奋斗。
等到夜深，窗外大雨瓢泼，一闪而过的雷电仿佛要将夜幕撕碎，水珠不断顺着窗户往下坠，整个世界都蒙上一层阴冷模糊的外衣。
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余锦耀却像对外界有感应一般，明明房间隔音很好，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却还是觉得周围空气都变得寒凉起来。
他长发散乱在枕边，半张脸迈进被子里，眉头紧锁着，几乎要被那股不安惊醒，却又在下一瞬感觉到有一抹热源向他袭来。
当腰身被揽住那刻，鼻腔顺势闯入对方清冽的味道，余锦耀因不安而鼓动的心跳缓缓平稳下来。
他好像被纳进一个保护圈里，外界所有的不定因素都被强势与他隔开。
余锦耀半梦半醒间睁开眼，只在黑暗中看见对方的脖颈和下颔的轮廓，额头往那一抵，还能感觉到下巴的胡渣冒了出来，有些刺皮肤。
余锦耀无意识勾了勾嘴角，闭眼安心入睡。
大雨持续了一整夜，翌日清晨，天空依旧是雾蒙蒙的，还有雨丝在飘着。
余锦耀醒来第一时间就伸手去探身旁的温度，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他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旁边，昨晚那个温暖的怀抱仿佛只是他梦里不安才产生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