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喉头滚动,被杨重镜的指腹摸的有点痒,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他喉间挤出一声很轻的嘤咛,耳尖跟着泛起微红,小声控诉:“好痒。”
杨重镜略微仰着头,可以看见他张开的唇。季楠的唇饱满红润,带着轻微一点水光。他视线短暂地停顿几秒,有点出神地回想昨晚失控的吻。
和看上去一样,季楠的唇柔软温热,很轻易地勾人上瘾。
“哥哥,你别这么看我。”季楠气音稍哑,响在杨重镜耳侧。
杨重镜耳垂敏感,被这阵热气吹得泛起战栗。他身子微微后撤,及时从这股逐渐升温地氛围中抽身出去。
他清清嗓子,眼神也恢复清明,反问道:“看你也不可以吗?这么小气。”
季楠红着脸,有点难以启齿的模样,仿佛是什么被欺负的良家少女。面上纯情又羞涩,说出来的话却割裂开去,直白的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接。
他垂下眼,声音是刻意压低过后的软糯:“不是不可以……是我会硬。”
“我等会还要出门,那样的话,不太方便。”
杨重镜不可置信的,微微瞪大眼,不自觉地将视线对方身下扫去。
西装面料的裤子,版型偏硬挺,有了反应,比起其他类型的裤子会更加明显。
杨重镜只粗略一眼,就收回视线。
方才好不容易散去的燥热又重新卷土重来,有些念头一旦滋生,就变得难以克制,如同野火燎原。
他唇张了又张,好半晌,才似笑非笑地叹了声气:“大清早的,要我帮你吗?”
“不用。”季楠盯了杨重镜几秒,眉眼弯下去,有点认真的样子,道:“哥哥不是说,要情侣才可以这样吗?”
笑眼盈盈的,无辜里带着点委屈,每个字都在内涵。
要不是早知道季楠是个什么性子,杨重镜估计真的要上了这个钩,心甘情愿地被钓上岸去。
只是三年的时间,杨重镜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至少在林落落数十个前男友的感情经历里,他清楚地记住了对方时刻挂在嘴边的“欲擒故纵”。
“哦,”杨重镜收回和季楠相碰撞的视线,坐回餐桌那侧,悠悠点头,认同道:“你说的对。”
他单手托着下巴,偏长的眼眸抬起,对上对方投过来的视线,淡淡说:“吃饭吧,快冷了。”
没等季楠回答,他又戏谑一样地笑了声,说:“或者你……先去房间解决,我热一下菜,可以慢慢等你。”
乖是装不太下去,季楠撇了下嘴,全然没有能插上嘴的机会。
“你在欺负我吗?”他拉开凳子,也坐回去,闷声喊:“哥哥。”
杨重镜少见的那点恶劣从骨子里溢出来,没忍住笑起来,承认道:“是啊,你不愿意吗。”
真的算起来,其实没有人教过杨重镜什么是爱。只是本能的,他知道,爱一个人,就是要对他好。
从小时候开始,他大部分时间里的身份是林落落的哥哥,所以思想上比同龄人更加早熟。
他并不喜欢那些小男生欺负喜欢的女孩,以此来得到关注的做法,同样没办法理解和共情,只觉得幼稚得紧。
倒是现在,二十几岁的年纪,杨重镜姗姗来迟地,隐约明白了这种幼稚的快感。
“没有不愿意,哥哥想怎么样都可以。”季楠垂着脑袋吃饭,面颊因为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话音也因此而有些含糊不清:“你喜欢就好了。”
杨重镜缓了缓,被这样生活气的季楠措不及防的可爱到心里。
他觉得季楠整个人都神奇,好像每一寸都长在自己的心上。无论做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地让他没出息地感到心动。
明明很多时候,他都在告诉自己要远离。可真正见面时,就是没有办法做到。
那些所谓的理智在季楠面前,和垃圾没有什么区别,转眼就被抛到脑后。底线也跟着一降再降,连他自己都觉得神奇。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本有些温馨到暧昧的空气。来人像是很急,铃声尚未响完就再次重复按下,催命一样的,格外急躁。
是白以南。
被派去接人的司机站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着他按门铃。欲言又止地,想要阻拦,又被白以南的冷脸制止,迟迟不敢上前。
这都是些什么事。王叔闭了闭眼,觉得前有狼后有虎,不管是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去他家,我有事。”
刚坐上车,白以南就语气匆匆,眉眼间压着点阴郁,常年的轻佻笑意都不再得见。
王叔哪敢吭声,他就是个苦命打工的。
好在白以南第三次按响门铃键之前,门被人从屋内打开了。
“季楠你好大的腕儿,电话不接——”
“王叔,你先回去吧。”季楠没理白以南,手搭在门把手上,扭过头,先冲默默站在身后的司机露出个笑,轻声说。
他不动声色地朝被迫中止的白以南使了个噤声的眼神,待到司机转身离去,才撑在门口,压低声音说:“我不是说,等会儿去找你吗。”
“你什么意思,门都不打算让我进?”
白以南双臂环胸,嗤笑一声,随即将脸凑到季楠面前去,伸手指着自己的眼睛,斥责道:“你看看我的黑眼圈吧,知不知道我都是为了谁!”
“资本家都没你这么会剥削,怪不得你能赚钱呢。”
这个距离太近,季楠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喷吐出来的鼻息。他刚要后退,就撞上一堵温热的躯体。
杨重镜站在季楠身后,伸手揽了一下他的腰,扶住对方,没让他因此被绊倒。
“白总。”他稍稍颔首,算是打招呼。
方才还挂在嘴角的笑意敛去,揽住季楠腰身的手微微用力,不动声色地将人带至自己身侧,拉开了和白以南的距离。
见到来人,白以南指着自己眼睛的动作一僵,食指停在空中,时间也宛如静止。
他轻咳一声,过了两秒,有点尴尬地站直身子,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说:“好巧,哈哈。”
“……先进来吧。”季楠左看右看,硬着头皮无视掉空气中蔓延的火药味,给站在门外的白以南让路。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杨重镜松开扣住季楠腰的手,轻笑了一下,眼神看向他,温声说:“记得吃饭。”
季楠张了张唇,刚想要出声拦住对方,就被白以南一个眼神打断。
他少有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很轻地摇了下头。季楠于是将话音咽回去,用眷恋的眼神目送对方的背影,好像白以南是什么恶毒家长,阻碍了他的追爱,只能用眼神寄托相思和不舍。
白以南被这个眼神恶心地打了个寒颤,瘪着嘴别过了头。他没忍住,趁着转身的功夫,偷摸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动静,不尴不尬的兵荒马乱过去,空气终于恢复沉静,说不上来的,有些压抑。
季楠收回视线,笑意也随之消散,身上的温顺和柔软都褪去,露出疲惫和倦意。
他舒了口气,抬手掐了下山根,说:“什么事这么着急。”
“坐吧,”季楠往里走,目光扫过桌上的菜,又问:“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吃点。”
“哪有时间吃,我一路赶过来的。”白以南踩下鞋拔,皇帝不急太监急地,跟上季楠,被气的想笑:“你妈找过来了,十一点的票。”
他抬起手,看了眼腕表,唇角要笑不笑地,道:“你还有半个小时,想想怎么应付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