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起来,宋沛言感觉身体好像越来越沉重,脑子晕乎乎的,一睁眼就天旋地转,他明明都吃过药了为什么还越发严重了?

  烧得迷糊之中,安生来为他擦拭过几次身体,用最简单物理降温方式酒精降温。

  照顾宋沛言的十几年来,他是第一次见宋沛言发这么严重的高烧,宋启任打了救护车电话,医护人员也需要时间才能到。

  宋启任也急了,“怎么出去外宿一夜回来就发高烧,以前玩得再怎么疯,身体也没问题啊!”

  安生虽然也担心着急,却稳住了,“先生,你先别着急,等医生到了就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发烧。”

  宋沛言模糊听见宋启任在他耳边说话,具体说什么他听不清,耳朵里面感觉像是有人在跳舞,叮呤当啷的在轰鸣,杜绝了外界的声响。

  身体上的感知也在减退,火热的气息让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冰凉,尽管安生坚持不懈的擦拭酒精也没什么用。

  他是不是……要死了……宋沛言心中猛然生出一丝惧怕,第一次是无意识没有其他感觉的在睡梦中死去,但当他真正直面死亡时,才知道原来接近死神是这样的感觉。

  现实生活中自己英年早逝,难道穿越后也改变不了他早逝的结局吗?

  最后的身体感知是在身体左右摇晃下结束。

  医护人员把担架支好,从楼上把宋沛言抬了下来,宋启任跟安生一起上了救护车,寂静的夜里,救护车“比不比不”的警笛声划破长空。

  下了车,宋沛言就被推到了急救室,医生再次测量体温居然高达40度,立马安排了相关检查,也进行了紧急的降温措施。

  亏得安生在家里有给宋沛言用酒精擦拭身体,才让体温没有继续往上升,按照现在宋沛言的情况,体温会随时升高,具体缘由也还在查证。

  检查完所有项目,宋沛言被送进了单间的高级病房,所有设施都是医院里最好的,有二十四小时的值班护士值守,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就能找到护士和医生。

  安生守在宋沛言身边不停的换毛巾为他擦拭身体,同时使用了冰袋局部降温,根据医生的嘱咐间隔一段时间对冷敷的部位进行更换,防止长时间的局部冷敷,导致皮肤冻伤等情况。

  宋启任在一旁也急得什么也帮不上忙,安生道:“先生,你先回去吧,小言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你明天还要去公司,养足精神才好处理公司事务。”

  “小言烧成这样,我哪儿还有心情去公司,我今晚就在这和你一起守着小言。”宋启任心绪不宁,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安生没再劝解,宋启任就坐在病床的另一边,握着宋沛言的手感受他的温度。自从宋沛言长大以后他就很少在牵过他的手了,一是工作忙,二是错过了牵手的年纪,宋沛言也乐意。

  想想自己因为工作错过了宋沛言的童年,也错过了教育的最佳时机,父子二人虽说没有感情的生疏,但也并不是特别的亲近。

  或许是宋启任羞于表达,宋沛言碍于面子,父子二人为曾真正交过心。宋沛言不知道宋启任有多爱他,宋启任也不知道宋沛言有多崇拜自己的父亲。

  医生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发烧的病因居然查不出来,没有任何的病菌感染引起发热的状况。

  医生拿着报告询问:“病人之前有吃过什么药物?”

  安生回想了下,“没有,就是普通的退烧药,以前也吃过没有什么问题。”

  年轻医生显然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该做的常规检查都做了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当然也有可能还有其他的病性,但从宋沛言的检查报告来看身体很健康,没有问题。

  “您儿子的这种情况,我需要跟其他医生开会讨论一下,目前暂时没有查出来具体是因为什么病症导致发烧,可以先做简单的降温处理,稍后我安排人来打退烧针,看看情况能不能缓解。”

  宋启任还想说些什么被安生按住了,“好的,麻烦了医生。”

  “我应该做的,辛苦你们家属陪同了。有什么问题就按呼叫铃。”

  “好的。”

  医生走后,宋启任带着责备的口吻道:“你拦着我干什么,我得问问医生具体情况啊。”

  “关心则乱,医生都说了,暂时没有查出来原因,问了又能怎样?”安生也生气了,宋启任的话显得他一点都不关心宋沛言死活似的。

  “那我着急,不得问问?”宋启任也恼火,自家儿子他肯定比他更心疼。

  “是,就你着急,我不着急,小言是你儿子,我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担心!”安生声音加大,说完小心的看了眼还在沉睡的宋沛言,怕他因为自己的音量而感到不适。

  宋启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宋沛言是安生带着长大的,要说对宋沛言的爱,安生不比他少,或者说更甚之。

  “抱歉,阿生,我不是那个意思。”宋启任深感歉意,“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不该对你发火。”

  安生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宋启任一句服软就让他原谅了,而且这还是时隔多年来,宋启任第一次叫他“阿生。”

  “我知道的,我也没真生气,耐心等医生的结果吧。”

  宋启任“嗯”可一声,没再说话。

  过了几分钟,护士端着打针的用具进来,因为是他屁股针,就需要到安生和宋启任的帮忙,把宋沛言翻个身。

  安生扶住宋沛言的腰让他侧躺,坐在宋沛言背后,让宋沛言全身的支撑都靠在自己背上。

  护士拉下宋沛言的裤子,露出一半翘臀,找准位置打了一针。

  打过针的宋沛言只觉得浑身的热气再次升腾,这些药物对他来说根本不管用。

  凌晨三点左右,宋沛言突然身体惊厥,吓得安生赶紧嫁叫了医生过来,在医生的抢救下,宋沛言才得以稳定。

  直到阳光再次普照大地,安生才安心的合眼眯了半个小时。

  宋启任把外套盖在安生身上,脸上也尽显疲倦,一个通宵没睡,他也有些熬不住。看时间七点也差不多时间了,就给秘书打去电话,取消这几天的行程和饭局,公司让他盯着,有什么问题给他打电话。

  安生眯了一会儿醒来,把外套还给宋启任,“我刚想起来,之前小言说是去公司新来的职员何以绥家里玩,你打电话问问人事何以绥的联系方式,问一下具体情况,或者直接让他过来跟医生说明。”

  “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我这就给人事打电话。”

  所以说关心则乱,安生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何以绥接到宋启任电话的那一刻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公司董事长居然给他一个实习生打电话。

  “董事长,请问找我有什么问题吗?”何以绥几番思索下才问了这句话。

  宋启任声音急促,“你是何以绥,小言的朋友?”

  何以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小言”说的是谁,顿了几秒钟后战战兢兢的说:“是的董事长,我是沛言的朋友。”该不会上演什么给你几百万离开我儿子的戏码吧。

  “是这样的,小言周六不是在你家留宿吗?我想问问当晚小言的情况,你这边方便过来医院一趟?我已经跟人事说了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医院?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进医院了?!何以绥也急了,“好的,董事长,您告诉我哪家医院,我马上来。”

  “华光医院,五楼,503。”

  “好的,董事长,您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麻烦你了,谢谢。”

  “不麻烦,沛言是我的朋友,这都是我该做的。”

  何以绥洗漱完带这个手机就出门了,事态紧急就没有坐公交车,直接打了个出租车去了医院。

  昨天早上还告诉他发烧好了,已经回家了。何以绥给严驰发去消息,让他收到消息把纪淮南带上来一趟医院。

  具体的原因没说,也还没来得及,下了车就直奔医院五楼。

  第一次见到宋启任,何以绥内心免不了紧张,“董事长好,我是何以绥。”

  宋启任面容憔悴,还没有洗漱整理仪容仪表,有些失态,“今天没上班,你既然是沛言的朋友,就叫我一声叔叔吧。”又介绍安生,“他是小言的叔叔,你也跟着叫安叔吧。”

  何以绥受宠若惊,也乖乖照做,走到病床边看见皮肤发红的宋沛言,“宋叔叔,安叔,沛言现在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说?”

  安生解释,“医生说还查不出什么原因,所以我们就想着叫你过来问问,小言说那天在你家夜宿,那天你们都做了什么,你都跟叔叔说说。”

  何以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宋沛言骗宋叔和安叔一定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在纪淮南那里。一边是友情,一边是关心宋沛言的人。

  几番思索,何以绥还是决定告知真相。

  “对不起叔叔,沛言周六其实不住我那里。”何以绥弯腰道歉,等宋沛言醒来会理解他的吧。

  宋启任,安生都不敢相信,宋沛言居然学会说谎骗他们了!

  宋启任性子急切道:“那他去了哪里?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安生扶起何以绥,“没关系,我知道这个和你没关系,你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何以绥咬了咬下唇,闭眼有种以身就义的感觉,“沛言在纪淮南家里过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