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突然失控, 连撞两车,据悉宾利车车主正是恒星集团CEO白赊月,目前, 均无人员伤亡……”

  白辰礼盯着电视上播报的新闻紧蹙眉心, 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罗莎这些天回到了柬埔寨,她走上前,说:“应该是他给媒体施了压,所以才往交通事故这方面报导,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找上您。”

  白辰礼笑了笑:“你不了解他, 像我这种人, 他怕是一辈子都不想与我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可是您送了他一份大礼,动了他在意的人。”

  找的小混混不是太聪明, 白赊月的车就跟在身后也没发觉,不过无伤大雅,“他在意的人,和找上我,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两回事。”

  女人提醒:“他这是不要命地去保护他在意的人。”

  白辰礼的脸色沉了下来:“确实很少见他不要命地保护人,不过我们的礼物起到了效果不是吗。”

  确定软肋,利用软肋, 达到某种目的,是他一贯作风。

  女人拿来合同让白辰礼签字:“签完后,连最后一处房产也转让了, 我们就要回到中国, 您确定不在这儿留点财产吗?”

  “不留了, ”白辰礼毫不犹豫地签完字, “我爷爷和我父亲, 从小他们给我灌输的思想就是搞垮白竹恩一家,我的使命好像就得这么走。”

  “也许会有更加值得您在意的人和事。”罗莎看向白辰礼的眼神有些迫切,但白辰礼只是轻轻地瞥了她一眼。

  “不值得的事情不要坚持,我教你的,怎么都学不会。”

  一些暗恋早已无所遁形,从十几年前决定追随这个人开始,罗莎的暗恋早已成为定局。她心疼他扭曲的一生,尝试把他从灰暗中拉出来,但最终也只是徒劳。

  说到底,就贩卖器官这一条来说,他们手上都沾有血腥,所以,谈什么走出灰暗。

  -

  白赊月的一只手骨折了,额头也破了皮,姜宁和白心水一点事情没有。

  从医院再到警局,几人深夜录完笔录,白心水白天玩了一天,在大厅座椅上睡了过去,白老总亲自来接孙子。

  白赊月与周琛在办公室聊,姜宁坐在门外等他。

  “那两个愣头青抓回来就认了这件事,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问出点线索。”周琛说。

  “拿钱办事,你问不出什么的,这件事肯定是白辰礼的手笔,柬埔寨那边的人说,他订了明天的机票,很快,我们就会见面。”

  周琛燃起一根烟:“洗黑钱这件事虽然国际刑警有权介入,但是苦于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他回来后,按照属地管理原则,如果他不犯事,我也拿他没办法。”

  “这个你放心,除了洗黑钱,贩卖器.官这条线他也不会放弃,作为警方,盯着就好。”

  比起担心白赊月,周琛比较担心姜宁,他之前的苦口婆心看来都白费了。

  “我早说过让你离开他,你看现在……幸好没事,如果有事,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白赊月无奈摇头:“周局长怎知我没有远离过?”

  “那为什么?”

  “他会胡思乱想,我也会疯掉。”

  “好多人都不想他与我在一起,觉得我这样的人不可能给他未来,但是你们只是一味地认为你们所认为的,你们有谁又问过我和他的想法?而在这件事情上,我也同样没问过他的想法。”

  “我曾跟我父亲说过,说我不会效仿他当年的做法,可是我效仿了,可后果他们还是会威胁到姜宁,而在这件事中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周琛:“什么环节?”

  “红姐与我父亲在一起时,那边白家当家人是白辰礼的父亲,芷蕾被绑架时,当家人是白辰礼。白辰礼相较其父亲,手段狠了不止一点点。所以姜宁即便与我分开又怎么样,他还是会去伤害姜宁。”

  白赊月站起身,“周局长,如果我不姓白,这件事是不是就简单很多?”

  他从周琛办公室出来,姜宁上前,盯着白赊月打上石膏的手。

  “我没事。”

  白赊月与送他出门的周琛告别,牵着姜宁的手坐上老陈开来的车。

  白家老宅。

  姜宁第一次踏进白家。

  白赊月将他带到自己的卧室。

  “里面的东西你都可以用,洗个热水澡,早点上床休息。”

  “那你呢?”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白赊月处理的事应该与今晚他被两车追截这件事有关,而被两车追截这件事,又直觉与白赊月远离他有关。

  这夜注定是不眠之夜,失眠到早上,姜宁才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小时,结果白心水敲门找他,好不容易睡下又被吵醒,索性不睡了。

  “昨天你被吓得不轻。”白心水说。

  “嗯,我新手开车本来就胆怯,两辆车同时戏弄我差点要我命你说我怕不怕。”姜宁转头看向白心水,“你倒是一点都不怕?”

  “我曾看见两个同学在我面前中.弹身亡,所以…还好。”

  白赊月有一次飞美国半个月,就是因为白心水的学校发生枪.击案件。

  “小小年纪就经历这么多……”

  看着姜宁怜惜的目光,白心水立马让他打住,问:“吃早饭吗?我让人端进来。”

  “行,随便弄点,让我垫吧肚子就行。”

  吃完早饭,白心水带姜宁参观他们家。

  “我爸不住老宅,家里人少,后面的房子就一直闲置着,偶有宴席的时候会开放,提供给亲戚们住。”

  “我比较喜欢这个花园,没事的时候鼓弄一下花草,或者跟我爷爷学泡茶,”一只小狗冲白心水跑来,白心水抱住它逗弄,“这几天我跟我爷爷养的德牧关系处得比较好,它可喜欢我了。”

  “那处房子是我爸学生时代住的地方,你想去看看吗?”

  “可以去看吗?”

  “当然,我爸怕你无聊,交代我让我陪你到处走走,到处走走的意思,当然包括他以前住的地方。”

  屋子里的摆设几乎没动过,一旁的柜子上,还有白赊月参加比赛的奖杯。

  “钢琴、绘画、运动……还有各种数学、物理竞赛,你爸很优秀。”

  “我爷爷说,我爸从小就是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白心水拖出来一个纸箱:“我爸还有好多奖杯奖状呢。”

  里面不仅有奖杯奖状,还有许多照片。

  初中毕业照、高中毕业照、大学毕业照……所有合影照片中,他都是最耀眼夺目的一个。

  “如果我再早出生几年就好了。”

  “早出生几年,你打算做啥?”

  “我遇见你爸的时候是六七岁,他大概高中毕业在我妈身边当助理实习……”

  当时他就觉得,这个大哥哥好帅好帅,妈妈那会儿总逗他,长大了要给他找个漂亮女孩做老婆,但是他觉得,比起漂亮老婆,他更喜欢帅帅的哥哥。

  那会儿才那么点小,后来上了小学、初中、高中,一直以来都有女生对他有意思,但姜宁一直都觉得自己喜欢男孩。

  能够一直明确自己的性向,或许白赊月有一定功劳。

  宝姐找来让他们去前厅吃中饭。

  原以为是让他自己对付些吃食,没想到白老爷子坐在主位等着他们。

  白家的餐桌是长条形的,桌上只有白老爷子一人,白心水坐在白老爷子隔壁的位置,又点点他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姜宁坐下。

  “彦红的儿子,你果然长得很像她。”

  姜宁颔首:“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像我妈。”

  之前在白赊月办公室,姜宁“见”过白老爷子,但听他们的对话,老爷子大概很反对白赊月喜欢男人,而这么巧,自己又被白赊月堂而皇之地带进白家。

  白老爷子让人把红烧小排和清蒸芦笋端到姜宁面前:“你妈很喜欢这两个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姜宁实话实说:“不太爱吃芦笋。”

  “没关系,那你吃点别的。”

  白老爷子似乎没什么架子,让姜宁大感意外。

  “他把你保护得很好,我却没有好好保护好你妈,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老爷子说的,其实是两件事,来自那边白家的威胁中,他把姜彦红保护得很好,只是后来的事情,他想再参与到姜彦红的人生中,已经晚了。

  许是忆起往事,老爷子小酌着酒,浑浊的双眼中泛着泪光。

  作为父亲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身处险境。

  “那场交通事故,原本他们针对的是我……后来白先生开车冲过来……是我让他陷入危险了,还害的他骨折。”

  白老爷子摇头,有些没头没尾地回了句:“不止这些。”

  姜宁:“……?”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人会为了另一个人的安全在背后做了些什么。”老爷子摇头苦笑,“但这又能怎样,他喜欢的,他自找的,他就必须得担着。”

  宝姐来提醒白老爷子上次心梗住院吃了不少苦头,让他少喝点酒,老爷子这才把酒杯交给宝姐。

  对于公司的事,他现在已经全权脱手,与姜宁交谈的都是些生活琐事,他也并没有姜宁印象中那么严肃,一顿饭吃得不说轻松,但也绝对不算别扭。

  白老爷子和母亲的事都是过去式,况且他们都是长辈,是非对错,他们自己会辩。

  吃完饭,白老爷子让姜宁回房休息,“他处理好事情后自然会来找你。”

  姜宁终于问出心中疑惑:“您不反对他喜欢同性吗?”

  “自己的儿子,他开心就行。至于反对……你也知道恒星那么大的集团,核心人物的口碑不能受损。”

  主流观点不提倡同性恋情,为了利益而反对,白老总的做法姜宁尚能理解。

  “那我猜他与白小姐的婚姻也应该是您促成的?”

  白赊月虽然有手段,但不会不择手段,他是个有底线的人。

  白老爷子也承认:“对,这件事是我逼他,现在想想,是我为数不多做过的后悔事情之一。”

  谢过老爷子的款待后,姜宁回房休息。

  白赊月回来时,姜宁正靠在沙发上观看《我带爸爸去玩儿》。

  他坐在姜宁旁边,姜宁顺势靠在他肩上。

  画面中姜宁和白心水正在作画,姜宁画了幅躺在海上仰望星空的画,取名《放松》。

  “那画面肯定非常美好。”

  “嗯,”白赊月说,“找机会带你去。”

  看着综艺,白赊月睡了过去,姜宁把电视声音调小,把睡着的人放在腿上继续睡觉。

  白赊月醒来时,姜宁正在看电影。

  “我睡多久了?”

  “三个多小时。”白赊月起身,姜宁的腿瞬间抽疼。

  “嘶……腿麻了。”

  “你就让我一直枕着?”

  “你累嘛,我不想打搅你。”

  白赊月帮他揉腿缓解,“站起来慢慢走走,会好得快些。”

  过了好一会儿,腿部知觉开始恢复。

  姜宁靠在窗边看向窗外:“冬天的天黑得特别快。”

  “是啊。”一盏暖黄的灯被打开,白赊月靠过来,从身后搂住姜宁。

  拥抱在很大程度上能够缓解相思,但对于重新在一起的俩人来说不太够。

  姜宁刚转过身来,白赊月就含住了他的嘴唇。

  牙齿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清晰可听。

  吻够了,白赊月放开姜宁,“这件事,不管是你离开得不够彻底还是我放手得不够彻底,他都不会放过你。”

  “放手会脱离我的掌控,在身边我还会有把握保护你,只是如果你真的因此受到伤害那我……”

  姜宁捂住白赊月的嘴巴:“那我赖上你也算有理有据。”

  白赊月发出很轻的一声笑:“真傻。”

  “喜欢你,很傻吗?”

  “也很勇敢,白叔叔,很欣赏宁宁的这份勇敢。”

  其实只要白赊月愿意,估计能为他死的人都有。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优秀和魅力有什么误解?”

  白赊月不明白:“嗯?”

  “你真的不知道在娱乐圈女明星中你有多受欢迎?”

  白赊月摇头。

  “这么说吧,”姜宁道,“曾有人做过一项不记名统计,娱乐圈女星首选嫁入豪门的人,你是第一人。”

  白赊月:“……”

  “我性格不好。”

  姜宁:“你知道就好。”

  “嘴也不甜。”

  姜宁:“好像是这样。”

  “所以有什么吸引人的?”

  姜宁捧住白赊月的脸重新吻上去。

  “孝顺、真诚、有担当,外形好长得帅,每一点都很吸引人,宁宁…很喜欢这样的白叔叔。”

  白赊月伤着一只手,他用另一只手把姜宁抱在窗台上,伸手捏住姜宁的后颈带向自己。

  耳朵、脖子、锁骨,任何敏感的地方白赊月一样不落,姜宁眼睛波光潋滟,揪着白赊月的衣领,想要靠得更近。

  他喜欢白赊月,他想要白赊月。这一点从白赊月一把推开他那一刻开始,愈演愈烈。

  卧室暖气很足,裸.露出大半个肩膀都不觉冷,他呜咽着恳求白赊月:“白叔叔,宁宁……宁宁想要了。”

  二人眸中俱是情.动,心照不宣。

  正入佳境,不速之客敲了三下门后快速开门闯入。

  “爸,爷爷叫你们吃……”

  姜宁被冷不防吓一跳,立即推开白赊月,扯好自己的衣服。

  白赊月挡着姜宁,白心水倒也没看见什么。

  他虽是个小孩,但有眼力见,知道自己敲门未征得同意就进门很没礼貌,他站在原地,等待他爸发落。

  但他爸在姜宁面前明显没失控,只听他爸喊:“过来,叫人。”

  叫谁?大概是叫姜宁了。

  他爸把姜宁堂而皇之带进白家,而他爷爷也没有反对,那便是承认了姜宁的在他们家的身份。

  爸爸的老婆,他应该叫什么?

  白心水脑内飞速旋转,走到他们面前时,已然把答案给想好了。

  “妈。”白心水冲姜宁喊。

  他以为这个称呼万无一失,谁知姜宁当即喷了,连连摆手。

  他爸却在一旁若无其事地说:“我觉得这称呼不错。”

  姜宁在背后掐白赊月,“真的好吗?”

  白赊月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对白心水说:“换个称呼。”

  白心水想不好:“爸爸觉得我叫什么好?”

  白赊月想说刚才那个称呼就很好,不过为了不惹媳妇不开心,问姜宁:“你觉得叫什么好?”

  他一把搂住姜宁,“身份变了,好好想想,我儿子应该叫你什么。”

  “不要在儿子面前做这么亲昵的动作。”姜宁掰开白赊月的手,走到一旁喝了口水,“反正不能叫妈,其他都可以。”

  儿子面前……

  白氏父子心领神会。

  “要不叫姜爸爸吧?”

  白赊月:“我没意见,你去问你姜爸爸。”

  父子俩像在讨论一桩很严肃的事情,而姜宁早已经红了脸,“国家都没承认这种关系,你们着什么急。”

  “先去吃饭吧,我饿了。”

  父子俩相视一笑,跟着姜宁出门。

  晚上,舒文打电话给姜宁问起近况,近况是,姜宁很好,但是其他的,白赊月不说,他也不问。

  “你就这么无条件信任他?”

  “对啊,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舒文觉得白赊月人挺靠谱,但是二人的结合又感觉不太长远,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跟姜宁说:“星悦自制剧《迷雾》快要开拍,地点就在香江市,剧本你再熟悉熟悉,最近又给你接了个时尚资源,百达翡丽腕表,我对接完后再与你一起去拍摄广告等物料。”

  “不错啊文姐,这都能接到,我小看你了。”

  “可别捧杀我,你在成长,我也在成长。”

  这话没错,二人又聊了几句,白赊月示意姜宁一起进浴室。

  “只有一只手,得麻烦你了。”

  姜宁很乐意代劳。

  帮他洗完澡,又帮他吹好头发,姜宁才自己洗澡,洗完澡钻进被窝,就被白赊月一把搂了过去。

  “另一只手不会不方便吗?”

  “不会,我一只手就可以抱你。”

  姜宁的手撑在白赊月的胸腹,阻止他靠近。

  “我好像说过,你那个时候不要我,以后再要我,会很难。”手指在白赊月线条感分明的胸腹上游.走,说的和做的不一样,姜宁自己都觉得矫情。

  “嗯,从现在开始就追你,白叔叔不让宁宁委屈。”

  姜宁支起身体,低头亲吻白赊月。

  “一只手可以吗?”

  “不方便很多,但可以一试。”

  白赊月将他抱在怀中,亲吻、逗弄、揉.捏……那种熟悉的放空感再次袭来……

  一声手机来电再次打破开疆拓土蓄势而发的氛围,白赊月看到来电显示,拿起手机往阳台走。

  等到姜宁从放空中回过神来,白赊月已经亲完他的额头,拿起衣服正往外走。

  白赊月走后,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都没出现过,姜宁在白家待得无聊,与白赊月通过电话后就回了自己的家。

  许欢欢看到姜宁身边出现的两个保镖顿时泛起了花痴:“要不要这么酷啊!”

  保镖是白赊月安排给姜宁的,姜宁没推脱,只是让保镖穿上休闲衣服,看起来像是他的助理。

  接下来的时间里,拍摄百达翡丽腕表广告,出席他们的慈善晚宴,接着与《记忆障碍》一些演员参加综艺宣传电影。

  《记忆障碍》的女主是唐丽华,上了点年纪的人不喜参加宣传,因此这部剧的宣传任务重头就落在了姜宁身上。

  陆司偶尔会跟他上节目,但是这货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喜欢上罗定,没事就往罗定身边钻,每次倒贴给罗定罗定都不要,就这样他还没放弃,导致每次出席活动都心不在焉的。

  录了几个综艺后,《迷雾》即将开拍,再次见到白赊月,已是一个月后。

  两个保镖被他撤走一个,这么看来,对于能够威胁到姜宁的因素肯定少了很多。

  白赊月随姜宁坐上公司配备的房车。

  房车坐着大老板,舒文许欢欢都不太自在,不过大老板兴许累了,枕在姜宁腿上就睡了过去。

  姜宁想着,他这些天肯定为了那件事忙坏了。

  颜狗许欢欢说:“近看,白总还蛮帅,这么一看,你俩挺搭啊。”

  姜宁把手机丢给许欢欢:“拍好看点。”

  他俩没合过影,白赊月不喜拍照,这次算是偷拍。

  姜宁一手搭在白赊月肩膀上,一手拖着下巴,眼睛看向车窗外,许欢欢定格拍下画面,拿给姜宁看。

  画面采用鲜冷色调,让二人的合影有了静态的时光感。

  在到达姜宁家前,白赊月醒了。

  进门后,人就被白赊月搂在怀中。

  他手臂上的石膏已经拆除,现在用两只手抱着姜宁。

  “他来到中国有一段时间了,给他找了点麻烦,算是报复也算是下马威,他这段时间都会忙于应付那些麻烦事儿,不会来动你。”

  他放在心上就好。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相信你。”

  话落,就被白赊月封住了嘴唇。

  “每天都很想你。”他说。

  “我也是,快疯了。”

  “这几天有些忙,我先去洗澡。”白赊月说完就抬步上楼。

  姜宁后知后觉,他床上还放着一些东西……

  快速冲上楼,先于白赊月打开卧室的门,然后扯过被子,盖住床上的某些东西。

  但白赊月显然看见了,对于姜宁的反常举动有些好奇,问:“是什么?”

  “没什么。”姜宁说。

  他有些心虚,白赊月于是更好奇,走上前掀开被角,看到里面的东西……白赊月挑了下好看的眉,拿起一根粉色长条状的东西研究起来。

  有几种模式,阶段式震动、不停震动,以及跳动。

  类似的玩意儿,韩焘曾经送给过他们,因此白赊月很快确定这玩意儿的用途,玩味儿地盯着姜宁看。

  姜宁被发现小秘密,脸颊快速染红。

  他解释:“上次在你家,两次都没做成,我……我很想你,所以……”

  “很想我,所以用玩具?”

  “对。”姜宁撇过脑袋,虽然丢人又羞耻,但说得理直气壮,“谁还没点欲望了。”

  白赊月轻轻笑着,打开空调,拉起姜宁一起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白赊月把裹得严严实实的姜宁放到床上。

  二人额头抵着额头。气息依稀可听,白赊月说:“叫老公。”

  姜宁还是以前那句话:“老公的意思是要一生一世都疼我爱我……”

  话还没说完,白赊月就应下:“疼老婆爱老婆,对老婆忠诚专一,事事以老婆为先,我能做到。”

  “谁让你叫老婆了。”

  “那你叫老公。”

  姜宁不叫。

  白赊月也不逼他,只是把姜宁的脑袋带向自己,轻轻地吻着。大概是自己亲手把喜欢的人推离开自己,白赊月有心疼更有愧疚。

  他突然笑了一下:“反正以后,都听你的。”

  人前的白赊月是强势的,姜宁面前的白赊月是会服软的。这大概是偏爱吧,姜宁也突然笑了一下,轻轻唤上一声:“老公。”

  白赊月很满意。

  分别多月,春宵一刻,姜宁醒来时眼睛根本睁不开,整个身体像被拆卸了那样难受。

  白赊月端来清淡的食物给他吃。

  “你睡着的时候帮你接了个电话,你的朋友罗定,邀请你登山露营,听到是我接的电话,同时邀请我。”

  “哦。”姜宁支起身体靠在床头,“你与他们没什么共同话题,应该没答应吧?”

  “我无所谓,但要问问你的意见,你想让我去见你朋友我就去,你觉得现在去见有些早,那么晚点再见你朋友。”

  他们现在也算有商有量的情侣了。姜宁浅浅笑开:“我想带你去见我朋友,以男朋友的身份。”

  白赊月欣然答应,“第一次做人男朋友,在你朋友面前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记得提醒我。”

  姜宁点头,转身偷笑。

  第一次,划重点。

  一起去露营的人有罗定、陆司、宋羽潇、盛飞,另外,席君昊也在邀请之列。

  白赊月碰见他,有些匪夷所思:“看上这儿的谁了?”

  席君昊耸肩:“是这儿有谁看上我了。”

  白赊月含笑,他这个兄弟,以前被人辜负过感情,所以好长一段时间,他只谈性不谈情,如今出门与这些养眼的男生互动,应该已经走出那段情伤。

  几人开车上山顶。

  罗定拿来了烧烤架负责烧烤,席君昊帮忙,宋羽潇和盛飞负责找柴火搭灶台生火做饭。

  “我去帮他们烧烤。”白赊月交代姜宁,“你坐这儿休息,车上有你喜欢吃的糕点,比烧烤清淡很多,烤串你适当吃点,别多吃。”

  “知道啦,啰嗦。”

  姜宁在帐篷中休息,陆司走了过来,与他一起躺在帐篷中,“看起来,性真的能产生爱。”

  陆司抬抬下巴看向白赊月,“堂堂大老板,被你训得愣是没半点架子。”

  姜宁“咯咯”直笑:“有没有可能他本来就没架子?或者有没有可能我根本没训过他?”

  “看把你得意的,性生爱果真没错。”

  “不全是,我觉得在性之前还有点别的什么。”

  陆司:“什么?”

  姜宁回忆着,“一开始是韩爷要拿下我,当初那件事,通过韩爷也能解决,但是我在他们之间选择了白赊月。”

  “可能跟我从小与他相识有关,又可能我从小就觉得白赊月很特殊,反正有他在的地方,不管多远,我的目光总能被他吸引。”

  陆司好奇问:“再次见面的时候,对他心动过?”

  “一开始没有,后来认识到他很优秀,人也不似表面那样冰冷,感觉到自己喜欢他了,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

  “慕强,人性使然。”陆司说完,上下瞟了姜宁一眼,“过得很□□嘛。”

  姜宁拢了拢衣领:“很明显吗?”

  “不要太明显,估计某些人已经很不爽了。”

  “谁啊?”

  陆司示意他看向生火做饭的俩人,“你的前男友和爱慕者一直耷拉着脸,不爽很久了。”

  “我跟盛飞已经说开,他对我不再执着,至于宋羽潇,我的态度他一直知道的。”

  这次露营的暗流涌动可以分为两波,一波是席君昊和罗定再加上硬挤进来的陆司,另一波是姜宁和三个喜欢他的人。

  不过姜宁更愿意把这情况分为三波,他与白赊月一波,其他人两波。

  “毕竟是多年好友,不如去了解下他们的想法,你把男朋友带出来介绍给你的朋友认识,不也是希望他们能祝福你不是吗。”

  姜宁很难不认同陆司的说法。

  “你总是能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如果不是进入娱乐圈,你的人生会简单许多。”

  “是,我做过一些任性的事,但当没有资本供你任性的时候,就要做回自己。娱乐圈让我认识一些人,有好的,有坏的,也有二者都沾边的……更多时候,我都把他们往好处想。”

  “你还没忘记赵元庆?”

  “他对我最坏,也对我最好,这么个极端的人,我很难忘记。不过我现在转移目标,不会那么想他。”

  陆司的眼神始终落在罗定身上。

  “罗定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痴迷?”

  “他救过我。”陆司说,“在一个酒店的洗手间,两个猥琐男人,他赶走了他们。后来又看到我经纪人把我送给某个老板,他又帮我解围,还帮我换掉了经纪人。”

  “所以我喜欢他,跟你以前喜欢盛飞一样。”

  姜宁“切”了声:“别拿你这件事跟我比。”

  “大同小异,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自古就流传下来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

  “歪理才是,以身相许,所以盛飞把我当替身五年,而你的罗定呢?你倒贴他答应了?”

  “没有。”

  “感情不能勉强,这才是道理。”

  陆司不以为然,始终坚持性能生爱那套理论。

  姜宁起身,去灶台那边帮忙。

  宋羽潇和盛飞面色各异,俱是沉默。

  盛飞话不多姜宁尚能理解,宋羽潇这个话痨没话说,那是很奇怪了。

  姜宁趁盛飞去捡树枝生火的间隙,用胳膊肘碰了下宋羽潇:“是不是因为我带男朋友来了,你不开心?”

  宋羽潇噘着嘴:“那还用说。”

  “可我对你的态度你知道的。”

  宋羽潇一直清楚,但他不服气:“盛飞可以,白赊月可以,就我不行,姜宁,你太欺负人了。”

  姜宁哭笑不得,“我哪儿欺负你了。”

  “你说我哪一点比不上他们了?”

  “没有可比性,如果硬要比的话,他们的长相长在我心巴上。”

  宋羽潇:“……”

  “哥是全国票选公认的第一美男好不好!”

  “好好好,你最帅了,不闹别扭好不好?”

  宋羽潇撑开双臂:“抱一下总可以吧。”

  姜宁含笑,伸手抱住宋羽潇。

  宋羽潇敛起神情,变得严肃,在姜宁耳边颇有感慨地说:“如果你觉得幸福,就牢牢抓住他,你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幸福,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每次舆论危机,你都无条件站在我身边,我这辈子,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是我的福气。”

  “这话抬举我了,你不选择我,我会有遗憾,但是做朋友也挺好的,”宋羽潇放开姜宁,“盛飞好像比我还接受不了你有男朋友,你们没说开吗?”

  “说开了,都过去一年多了,没什么是接受不了的。”

  野火生饭和烧烤离得不远,白赊月看见了,席君昊趁机取笑:“都抱上了,这你都不管一下?”

  白赊月眼睛淡淡一瞥:“多管闲事!”

  野外做饭、烧烤,一群人觉得新鲜,玩得不亦乐乎,到了晚上,温度开始降低。

  席君昊摆弄一些柴火,做了个篝火,几人围着篝火坐在一起。

  每个人心里都有小九九,但不妨碍他们天南地北都能聊得开。

  “我不想再演仙侠剧了,每天戴头套你们看我发际线都后移了,”罗定一手撸起头发,一手拿着啤酒瓶喝酒,“我以后大概会走编剧、制片这条路,会比预想的更早转行。”

  “你爸大编剧,你有背景有人脉不一样,我们家虽然不缺钱但我喜欢演戏,我就继续演好我的戏,有机会成立个公司带一下新人,现在有点名气的不都这么做么。”宋羽潇说完问姜宁,“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跟你一样,好好演戏,只要若干年后,别人说起我,不再是姜彦红的儿子就行。”

  “那你呢?”宋羽潇问盛飞。

  盛飞举起啤酒瓶仰头喝酒,他今天像闷葫芦一样,宋羽潇觉得问他坏了雅兴,正要问别人,盛飞开口说:“给我哥立个衣冠冢。”

  众人:“啊?”

  “我哥去世了,至今没有墓碑,我想替爸妈做点事情。”

  这件事,这儿的人只有姜宁了解前因后果,其他不知情的人因此都追问他:“你还有个哥?!”

  盛飞:“嗯。”

  “他怎么死的?”

  “海难。”

  “从没听你提起过啊。”

  “因为我没见过他。”

  盛飞的年纪,是当年发生海难之后出生,如果他有个哥哥……

  白赊月的表情凝重且激动,不顾众人正在询问盛飞,走到盛飞面前,抓起他正要喝啤酒的手腕,问他:“你的哥哥,叫什么?”

  二人目光对视。

  盛飞突然笑了一下,“你今天的身份好像不是我的顶头上司,所以你问,我就一定得回答吗?”

  “当然不是。”白赊月放开盛飞,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莽撞,于是再次询问,“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哥哥的名字,还有他什么时候发生的海难。”

  白赊月的执着让周围人都觉得很奇怪。

  姜宁出来缓和气氛:“因为他小时候也发生过海难,所以对这比较敏感。”姜宁低声对盛飞说,“你告诉他吧,说不定会有你哥哥的线索。”

  白赊月有前妻有儿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与姜宁不长久,可姜宁心甘情愿被他玩。盛飞这一整天不是气姜宁找男朋友,而是气姜宁找了个这样的人做男朋友,兴许可能,算不上男朋友。

  自己已经对不起姜宁,姜宁找的人不能再对不起他,可他偏偏一头扎里面。

  气不过,白赊月的问题他不会好好回答:“我的哥哥,当然跟我一样姓盛,你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谢谢。”

  白赊月离开篝火,站在崖边吹风。

  姜宁想要跟上去,被盛飞叫了过去。

  随后,围着篝火的几人听到来自姜宁和盛飞的争吵。

  宋羽潇:“要不要去看看?”

  其他人异口同声:“让他们自己解决。”

  盛飞执着于白赊月不会给姜宁未来,可姜宁认定了白赊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因为对你有亏欠,所以希望你遇到的人会对你好,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但他对我很好,为什么你们要揪住他有前妻有儿子不放?”

  “一个gay,有前妻有儿子,不足以证明他人品三观有问题、不足以让你提高警惕吗?”

  “他有苦衷。”

  盛飞笑了,笑得无奈:“你当年总说你那不管你的爸有苦衷,到头来他做了什么?转移你妈的财产,养小三,让一个儿子爱上另一个儿子……还有我,五年都没碰过你,你却仍旧以男朋友的身份待在我身边……这些你都没有吸取到教训吗?”

  “不一样,他不会欺骗我。”

  盛飞好话说尽,表态道:“我讨厌他,你与他在一起,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的好。”

  经过一番争吵,姜宁想把盛飞原本姓沈告诉白赊月这件事早就抛诸脑后。

  接下来,姜宁投入到《迷雾》的拍摄中,再次想起这件事,是在网上看到一则消息。

  消息打了个“震惊”的字眼,说某豪门大佬不姓白,而一旦这消息被证实,该豪门将会上演一场财产争夺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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