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交缠, 分不清是谁先主动的,木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烛火晃动, 裴皎舌根发麻,气息滚烫, 沈怀酒的吻落在他的脖子上轻咬舔舐。

  裴皎眨眨眼,略回过神来,沈怀酒吻住的地方, 正是当年裴麒咬过的那块。

  看来还是介意。

  裴皎仰起头, 任由沈怀酒亲吻着, 他把手放在沈怀酒头上, 插进发丝里, 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湿热的吻一路往下,裴皎难受的蜷缩起脚趾, 无法控制的喊着沈怀酒的名字。

  “阿酒,阿酒……”

  沈怀酒从未听过这样软糯的声音,他顿了顿,看着浑身都泛起粉红的裴皎。

  “殿下。”

  裴皎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 不满足与现状,轻轻拍在沈怀酒的腰上:“阿酒,继续。”

  沈怀酒浑身震了一震,嗓音低沉而暗哑:“好。”

  两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沈怀酒的发丝已经湿透,落在裴皎结实的腹肌上, 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处红痕, 随着气息不断地起伏。

  裴皎低下头,恍惚间对上沈怀酒的脸, 那张总是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堕落,令人沉醉,比酿造百年的女儿红还要勾人。

  最终还是没能做到最后,在什么都没准备的情况下,沈怀酒不想伤到裴皎,尤其是明天还要参加秋猎,沈怀酒不想裴皎因为他被人嘲笑。

  “你去哪儿?”裴皎喘着粗气,嗓子已经哑了。

  沈怀酒没有回头,他怕自己忍不住,动作利落的套上一层衣衫:“殿下早些睡,不用等我。”

  “阿酒!”

  裴皎唤了一声,沈怀酒却没有停下,坚决的离开了房间,裴皎知他去了隔壁,稍微缓了一会儿双腿才恢复力气。

  真没用啊,不过被阿酒摸了几下,竟然腿软了。

  他盯着床帐发了会呆,沈怀酒还没回来,裴皎起身让敏言去准备些热水,然后推开了隔壁的门。

  屋内的味道不是很好闻,这间屋子没有人住,虽然干净,但白天没有开窗透气,以至于有点发霉的味道,沈怀酒听到动静,身形顿住,脸上闪过一抹焦躁。

  他脑海里全是裴皎刚才动情的模样,根本停不下来,就像沉闷许久的天气终于下了雨,怎么都不够酣畅淋漓。

  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怀酒狼狈起身,被裴皎飞快的按住肩膀。

  “阿酒,你这又是何必。”

  他明明是愿意的,沈怀酒却宁愿一个人跑到这里解决。

  不愿委屈他,却很能委屈自己。

  裴皎走到沈怀酒面前,看着他的模样难受极了:“你心疼我,我也想疼疼你,可以吗?”

  不容沈怀酒再推拒,裴皎直接抓住了他的命门,继续沈怀酒刚才的动作。

  ……

  第二天醒来,裴皎神清气爽,沈怀酒还在睡,许是昨日太累了,毕竟以前从未骑过马,他摸了摸沈怀酒的额头,温度正常。

  这样也好,不进入猎场,他一个人更放心。

  裴皎换好衣服,正要梳头,沈怀酒突然醒了。

  “殿下怎么不叫我?”

  “吵到你了?”裴皎懊恼,他明明很小心,动作幅度也不大。

  沈怀酒摇头:“没有,我自己醒的。”

  他只穿了一层白色里衣,自然的接过裴皎手里的梳子,一边为他梳头一边道:“昨日是敏言,今日让敏行跟着。”

  敏言实在烦人,沈怀酒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了。

  “嗯。”裴皎看着镜子里的人,天还有些黑,看不大清楚:“你去换衣服吧,该用膳了。”

  沈怀酒换衣服的时候,裴皎不闪不避,隐约看到他后背上有几道抓痕,裴皎眯了眯眼睛。

  “我抓的?”

  他不记得昨日抓过沈怀酒的背。

  沈怀酒穿好衣服,从里面走出来:“嗯,不疼。”

  脑海中闪过昨日裴皎的模样,沈怀酒掀起唇角,如冰雪消融,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裴皎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明明每日都能见到沈怀酒,他不该这样才对,但每次都忍不住。

  两人直到入猎场时才分开,依依不舍的模样看的裴晋牙疼,连带着他□□的马也对着裴皎呼气。

  裴皎微笑:“三哥还记得我第一次来猎宫的时候吗?”

  “还要多谢三哥成全。”

  他说的不明不白,其他人听不懂,裴晋跟裴修却是听懂了,尤其是裴晋,脸瞬间绿了。

  怪不得当初他带人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裴麒是傻子吗?这都能让人跑了,还被沈怀酒捡了现成。

  怪不得第二日听说沈家公子病的厉害,连床都下不来,那样破败的身体,骤然同人欢好,能下得了床才有鬼!

  裴晋攥紧缰绳,一句话都不想说,他竟成了沈怀酒跟裴皎的媒人,要不是他下药,裴皎不会碰到沈怀酒,两人更不可能扯上关系,沈卓也不会偏帮裴皎,他简直是作茧自缚。

  裴晋驾着马进了猎场,临进去前狠狠瞪了裴皎一眼。

  裴修对着裴皎点点头,也进去了,剩下的便是裴昭。

  “八弟呢?”

  裴昭幽幽的看着沈怀酒:“生气呢,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六哥要去劝劝吗?”

  妖精!祸水!

  裴皎眼神危险:“他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人,生气的该是我才对。”

  “奉劝他一句,认清自己的位置,早些断了那莫须有的念头,否则我不介意做点什么,比如……”

  “让他永远也看不见。”

  最后一句话裴皎的声音很轻,轻到裴昭以为听错了,裴皎脸上仍带着云淡风清的笑,笑意未达眼底,让人不寒而栗。

  “你……”裴昭摇头:“疯了,你疯了不成?!”

  这话是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根本不是他认识的裴皎,在裴昭的意识里,就算从前裴皎隐藏了实力,也是人人可欺的性子,现在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不仅不好欺负,还很恐怖,说的话让人后背发凉。

  裴皎威胁完人,面对沈怀酒的时候恢复如常:“我先进去了,你累了就提前出来,回去休息,不用等我。”

  “好。”沈怀酒点头:“殿下一切小心,莫受伤。”

  “放心吧,等我赢了,回去好好奖励你。”

  沈怀酒听懂了他的意思,所谓奖励,就是像昨天那样,他不自然的看向别处,神色带着些许尴尬。

  裴昭嫌弃的撇了撇嘴,不明白裴绍怎么就陷进去了,只见过几次而已,接触也不深,甚至连沈怀酒的脾性都不清楚。

  他知道沈怀酒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

  在此之前,他们甚至不知道裴皎原来是个疯子,能忍受裴皎的人定然不一般,沈怀酒绝非只是个病弱公子。

  裴皎刚进猎场就被人跟上了,他并未着急,假装寻找猎物,驾着马往前跑,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人还跟在他后面。

  裴皎拉着缰绳加快速度:“驾!”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也跟着加快,却突然发现前面已经没有裴皎的身影。

  他紧急扯住缰绳:“吁。”

  环绕四周,没有任何发现,就在他寻找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声音:“别动,否则我的弓箭可没有长眼睛。”

  “别,殿下别杀我,我是苏承。”苏承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裴皎放下弓箭:“你跟着我做什么?”

  还以为三哥跟四哥的人这么快就动手了。

  苏承见裴皎不再拿弓箭指着自己,松了口气,从马上下来:“小人从前不知,殿下的骑射竟那般好,亏得小人还妄自想要帮殿下,殊不知您一人就可以抵千军万马。”

  裴皎瞥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未变:“是吗?”

  阿谀奉承的人他见多了,苏承不是第一个,不过在上一世,苏承从未这样谄媚过,裴皎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本事。

  “当然。”苏承见裴皎一直对他笑,心情更加放松,看来早些年接触六殿下是一个明智之举,那个时候很多人看不起六殿下,只有他以礼相待,还介绍自己的朋友跟六殿下认识,殿下肯定还记得,而且对他印象不错。

  “你还没回答,为什么跟着我。”裴皎继续问。

  苏承脸上堆满了笑,尽管长相还不错,看起来仍旧有点猥琐。

  “小人想近距离的观摩殿下的英姿,再精进一下骑射,还有一点……”苏承严肃起来:“殿下昨日太过招摇,怕是已经引起他人嫉恨,殿下还是小心些为上。”

  裴皎点头:“多谢苏世子提醒,我晓得了。”

  三哥虽然蠢了点,但不是傻子,四哥更是小心,连苏承都能想到的事,他们不会想不到,但还是要防备着,万一他们就是想趁他以为他们有忌惮,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手,反其道而行之呢?

  裴皎飞身上马,没有让苏承留下,但也没有赶他离开,苏承果然跟了上来,遇到猎物也不抢,由着裴皎射猎,甚至还主动帮他寻找猎物。

  有这样一个人在,裴皎射中的猎物更多,也更顺利,而且苏承不怕死般的到处寻找猎物,也排除了一些陷阱,倒是歪打正着。

  一日无事,到晚间清点猎物的时候,又是裴皎最多。

  裴晋气的彻底说不出话,他今天足够努力,也碰到了不少猎物,满心欢喜的以为会超过所有人,没想到裴皎仍稳居第一,气的连晚宴都没有参加,直接回了猎宫。

  裴修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虽然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赢,但裴皎这般出彩,也并非是他所愿,看来还是得想办法阻止一下,否则接下来几日裴皎还会独占鳌头,届时朝中武将对他刮目相看,说不准还会投效。

  他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