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琴海的夜风在岸边拂过, 沈星心脏跳动的速度快了几拍。
撩人心弦的顾清霁却像没事人一样在海风下笑着。
顾清霁的神识扩散在海岸周围，自然察觉到了沈星的变化，她看着海岸似无意般问道。
“这么容易心动吗, 对其他人也是？”
其他人，顾清霁口中的其他人是其他顾清霁吗？
沈星穿梭在不同小说世界里, 确实一次又一次地爱上了性格迥异的不同顾清霁, 顾清霁说的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我......”
“嘘。”顾清霁伸出食指停到沈星唇边打断她的发言, “不要说我不喜欢听的话。”
顾清霁指尖向下，顺着西装布料往下滑在沈星心脏处点了点。
“我只想知道，在这个世界，这颗心是不是只为我加速。”
沈星认真看向顾清霁含笑的眼睛。
“只为你跳动。”
顾清霁扬着眉避开了沈星的眼神, 再次转头看向爱琴海岸。
被挑起话题的沈星却不依不饶地追问起来，她挥手关掉章节光幕站到顾清霁身前。
“你喜欢我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清霁被沈星遮挡视线, 转身看向光秃秃的灰色峭壁。
沈星坚持不懈地又踏了几步走到顾清霁面前。
“我怎么都不知道。”
顾清霁看向围着自己绕圈的沈星, 伸手点了下沈星的额头。
“我可没说, 是你自恋。”
沈星被顾清霁点了下脑袋, 惊觉顾清霁确实没表白, 倒是她傻乎乎地说着些油腻的话。
沈星薄唇微张, 惊讶地看了神情惬意的顾清霁一眼，失落地从顾清霁面前走开，保持了一米的社交距离。
沈星心情低落地看了一会风景，扭头偷看一眼顾清霁发现对方借着月光拿着病历本又在写写画画些什么。
沈星心下有点好奇顾清霁在画什么，又不想主动开口问, 偷偷瞥过一眼就把目光移开。
顾清霁画完，把病历本收起来走上前点了点沈星的肩膀。
“该去做点正事了。现在正好是夜晚, 更有利你改变阿波罗神殿的天象。”
顾清霁提起打败阿波罗的事, 沈星也正了神色。
“可我还没试过把一个地方变成夜晚, 信念这东西也太玄了。”
“嗯......”顾清霁沉吟片刻想到了什么。
“用华夏现代人的说法就是越中二越好，这么解释对你有帮助吗？”
中二，沈星可太懂了。她中学的时候还在日记里自封邪神，上学路上都要捂住一只眼睛演戏，装作邪王真眼的魔力即将泄露。
沈星回忆起往事，脸红了几分。
“我明白了。”
沈星话音落下，顾清霁上前揽住了沈星的腰。
沈星看着突然凑近的顾清霁，一双桃花眼睁大了一些。
之前沈星这么揽着顾清霁是为了带她飞行，顾清霁带人瞬移明明只需要肢体有接触就行了，为什么要揽住她。
顾清霁看着陷入僵直的沈星，似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眼底的恶趣味却明晃晃地隐藏不住。
“怎么，抱别人的时候顺手得很，自己被抱就不行了？”
沈星张嘴想反驳一句，说出口的时候又因为心虚换了说法。
“当......当然是行的。”
沈星一句话说完就被顾清霁带着从爱琴海边瞬移离开，出现在光明与预言之神的神殿之中。
阿波罗对沈星和顾清霁的到来并不意外，他甚至在两人出现得一瞬间就开始升空拉弓。
顾清霁朝沈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表现的时间到了。
顾清霁松手的一瞬间，沈星往前踏了一步，身上代表着死神的斗篷将其笼罩。
沈星脑中闪过无数中二语录，自己给自己洗脑。
阿波罗手中神箭凝聚的瞬间，沈星目光灼灼看向神殿外的天色。
“永，夜，降，临！”
黑暗在沈星话音落下时从神殿边缘缓缓涌现，贪婪地吞噬着神殿内外的每一束光芒。
一片独立存在的阴影在沈星脚下诞生，并不断扩大。
沈星感应到这片阴影的存在，她甚至可以藏匿到这片阴影之中。
沈星的身影在阿波罗的凝视下一点点消失，阿波罗看着逐渐被黑暗覆盖的神殿，心中警铃大作。
阿波罗凝聚好的神箭像之前一样带着劲风向顾清霁奔去，只是这一次，那光芒凝集的神箭还未和昆仑镜相撞就被黑暗吞噬，消失在神殿之中。
阿波罗一双金眸震颤几下，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顾清霁自然不会放任阿波罗逃离，神簪携着法术击出，将阿波罗钉到了宽大的神殿柱上。
阿波罗心有不甘，扇动着金芒汇聚而成的金翼想要挣脱神簪的控制。
一心想要逃脱的阿波罗没注意到神殿外的黑暗已逐渐蔓延至殿内，黑暗悄悄攀上无比神圣的圆柱，将阿波罗那一双神异的金翼吞噬干净。
一片漆黑的神殿里似乎只有阿波罗金色的双眼仍然散发着光芒，阿波罗陷入败势却试图开始谈判。
“典狱长，你能保证你永远都不会犯错吗？都几万年了，还不够？”
顾清霁冷笑一声。
“如果那些被你杀死的神明站在你面前，你还敢说这番话吗？”
阿波罗恨恨看了顾清霁一眼，低下了他自以为高贵的头颅。
阿波罗沉默几秒，在顾清霁动手拘押前开了口。
“要我跟你回去可以，你把月桂花环还给我。”
月桂花环是阿波罗的法宝之一，虽然没什么威力，但顾清霁总不能为了阿波罗破这个例。
阿波罗见顾清霁沉默不语再次出声。
“不还给我，给我看看总行吧？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啊，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小偷！”
阿波罗仰起头，金眸里嘲讽一闪而过。
顾清霁面色沉了几分，一道法宝朝着阿波罗的脸砸了过去。
阿波罗看着砸向自己的月桂花环，硬抗着接下月桂花环上携带的法术也要把花环拿到手里。
阿波罗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月桂花环，他将花环戴到头上，闭上眼流下了两道血泪。
沈星只疑惑这阿波罗要个平平无奇的花环做什么，而顾清霁却是看出了不对劲。
“沈星！”顾清霁无法锁定藏匿在黑暗中沈星的身形，语气带了几分急促。
沈星携着阴影将顾清霁一同笼罩，疑惑地看向顾清霁。
顾清霁来不及解释，拉着沈星的手腕带人从神殿之中脱离。
顾清霁和沈星从光明与预言之神的神殿离开的一瞬间，失去神簪束缚的阿波罗在坠空的一瞬间裂出了无数光芒。
神明自爆，大地震颤。
光明在黑夜中洒落在希腊大地的每个角落，阿波罗的神迹最后一次在希腊大地中显现。
阿波罗自爆的能量无比巨大，将整座神殿轰得只剩下可怜的残璧。
自爆能量以神殿为起点向着四周扩散，迅速灭杀着方圆数里的生灵。
浮在空中的顾清霁看着这残忍的人间炼狱柳眉紧蹙。
“沈星，翻天印。”
沈星把翻天印唤出，顾清霁只一瞬就接过了翻天印的控制权。
一方小小的石印飞往神殿上空，悬停之后不断放大向下镇压着阿波罗暴虐的自爆能量。
沈星看着那足以遮天蔽日的翻天印意识到了自己和顾清霁实力的差距。
虽然沈星在不断变强，但同样的法宝被顾清霁使出来和被沈星使出来简直是一模两样。
如果不是之前顾清霁神魂受损，这类需要用神魂驱使的法宝排不上用场，估计都轮不到沈星来用。
翻天印成功将阿波罗的自爆余波镇压，没让其席卷整个希腊大地。
顾清霁因为强行使用翻天印镇压自爆余波，遭到了些许力量对撞的反噬。
被关在昆仑镜里许久没有动作的系统也跟有所感应似的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顾清霁看着希腊大地上，因为没被自爆余波影响到，依旧灯火通明的区域。硬生生把涌上来的一口血咽了回去。
就算顾清霁知道系统会在这个时候发起冲击，她也仍然会选择将阿波罗的自爆余波镇压下来。否则，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在这场无妄之灾中失去生命。
沈星看着神殿周围的满目苍夷，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顾清霁。
“接下来我们去抓谁？”
顾清霁看向沈星的眼睛，好几秒都没说话。
就在沈星眼神逐渐疑惑，即将再次出声询问的时候，顾清霁才开了口。
“你先把眼睛闭上。”
顾清霁打算把各个世界的地图在空中铺开，沈星指到哪儿就去抓那里最近的犯人，这样比较有趣。
沈星听到这句话却很自然地想歪了。
沈星眼神飘忽，在顾清霁的红唇上点过又看向别处。
“你不会是想亲我吧？”
顾清霁发现沈星真的很幽默，每天在她面前憋笑都非常费力。
顾清霁伸手抬起沈星的下巴，眼眸里意兴盎然。
“你求我的话，有可能。”
顾清霁看沈星红了脸没说话，知道这小家伙不经逗，很自然地岔开了话题。
“好了，快闭眼，随意指一个地方。”
沈星这次直接闭上眼，随意指了一个方位。
顾清霁看着沈星指到的古埃及大地有点不满意，顾清霁现在还不想去灰尘扑扑的沙漠。
“不准睁眼，再指一个。”
沈星闻言又指了一个地方。
沈星这次指到的是扶桑。扶桑和其他世界略有不同，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岛国世界，不能称之为某某大地。
扶桑，是九号犯人所在的地方。
那地方顾清霁很久没去，没什么印象了，但似乎还挺有趣的。
“好了，恭喜你抽到了扶桑一日游，准备好出发了吗？”
沈星记得有几次顾清霁带着她瞬移都问她准备好了吗，然后沈星说到一般顾清霁就带人瞬移。
沈星这次干脆不说了，就看着顾清霁。
顾清霁似乎心情不错，上前揽住沈星的腰，又问了一遍。
“准备好了吗？”
“准......”
沈星才说了一个字，眼前场景瞬间变换，被顾清霁带着从希腊大地来到了扶桑之中。
沈星正想吐槽顾清霁这恶趣味的行为，却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了目光，忘了张口。
沈星和顾清霁站在某座大厦顶楼俯瞰着扶桑。
黑夜里，巨大的广告投影在淅沥沥的小雨中闪动，拥挤的高楼大屏里五彩的光污染将城市挤满，高楼间的小巷里以繁体中文为主的各式霓虹招牌堆叠。
沈星观察间，一道光照向了她的眼睛。
沈星下意识地伸手挡在眼前，发现那道光很很快向下移动到沈星的西装上，被阻拦着没去往该去的地方。
沈星意识到这道光可能是广告投影，她往旁边挪了几步，转过身看向那原本被她挡着没成功投放的广告。
大楼顶端的巨大投影是一个穿着深蓝色蝴蝶和服的女人，她惨白的面部妆容衬得脸颊和嘴唇三处红色颇为诡异。
和服女人无声地舞动两下，将手中的扇子缓缓张开。足够巨大的投影里，那把扇子上的文字也大得很清晰，沈星只一眼就看清了上面写的什么。
Welcome to TOKYO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