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羡：“……”
戚麻谷：“……”
长久的沉默之后天尊不发话，她俩哪儿还敢再说话。
“司晴毕竟也是我的女儿，她身在何方本尊自有办法找到。”圣文依旧十分淡定他展袖舒颜，大步离开“你们且随本尊来。”
白羡和戚麻谷对视一样连忙跟上。
郁淫宫离赤霄界还有一点远距离，前段时间魔尊她们也走了很久更别提毫无头绪的圣文他们了。
圣文天尊只知道童司晴大约在郁淫宫东北方向的某地，却不知道具体在何方他领着那两位，几乎是一路走一路寻，耽搁的时间更久了。
而在这段时间里，童司晴和师知华已经在和扶栾她们准备破魇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调查，魔界和仙宁宗的人齐心协力地找到了魇境的成因以及同幻影镜之间的联系。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当年魔尊摔掉镜子后半块镜子流落进了兴临国内，被当时的兴临长公主魏栾给捡了回去，捡回去后她精心雕琢装饰好这半块镜子，整日摆到自己寝殿内让其在皇城内受到了很好的滋养逐渐有了灵智的积淀。
后来啊魔尊那倒霉下属郁锡被派来兴临寻镜。
二话不说就围城杀人逼得长公主不得不出来和谈结果这一照面郁锡见色起意就有了霸占她的念想，并对镜子一事闭口不提，本想着在大婚之后再逼她交出镜子，结果好巧不巧，长公主魏栾在迎亲那日直接飞升上仙，成为扶栾后，只留了“魏栾”这具凡身在人间。
也是在那一日，长公主对镜自语，强烈的情绪被幻影镜捕捉，幻影镜竟然生出了灵智，一眼爱上长公主，后来在对方飞升后，它占有了那具凡身。
而郁锡就惨了。
没迎娶到长公主，也没有打听到镜子的下落，当晚借酒消愁时还不小心走了水，让半个兴临皇城都被大火烧没了。
之后，他苦苦找了许久，找不到镜子，都不敢回去复命了。
大家讨论着的时候，师知华还是忍不住骂这个蠢货：“一把火都管不住，要他能有什么用？”
青临附和：“是啊，身为尊上心腹，就算再醉吧，他居然能亲眼看着兴临被烧。”
童司晴插话：“也没有一种可能……那火扑不灭？”
岑乐天问：“怎么可能呢？世上哪有扑不灭的火。”
“白日净火呀。”童司晴指尖冒起一股白色的火舌，照得她目光灿然，“白日净火点燃后，除非点火之人收回，否则很难扑灭，这火比凤凰吐出来的火都厉害呢。”
岑乐天露出没见识的目光：“真的吗？司晴仙圣。”
“真的。”童司晴说，“你开个真气护体，试试看。”
什么试试看？
岑乐天脑袋没转过弯来，但是听话地按照她说的打开了周身真气。
下一瞬，童司晴就把指尖那团火丢到了他袖子上。
岑乐天：“……”
众人：“……”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岑乐天“嗷”一嗓子从地上一蹦三尺高，火急火燎地拍打着袖子。
可是袖子上的火哪儿能拍灭？
白日净火太烈了，就算童司晴控制住了火势大小，但那袖子依旧不保，岑乐天满地打滚，甚至径直跳到旁边的鱼池里游了一圈回来都没有弄灭掉。
所有人看着他一个人上蹿下跳，脸上均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岑乐天大叫：“确实弄不灭，仙圣，求您收手吧！”
童司晴收回火苗：“这下大家看到了，相信了吧。”
众人：“……”
其实一开始也没打算反驳。
岑乐天狼狈地走回来，一边是湿哒哒的滴着水，一边的袖子已经被烧出了断口，断面的袖缘留着烟熏火燎的黑色。
“师兄，你袖子断了一样，要不要回去换身衣裳？”有弟子提议，“我刚好有一套干净的弟子服。”
岑乐天咳出一口气：“好。”
“就算这个假设为真，但天下有几人会使用此火？”师知华反问，“那个时候，司晴还在仙宁宗修习吧。”
童司晴点头：“天下只有我和父尊会用白日净火。”
师知华食指抵住额头，摆摆手：“我们继续理顺事情的前因后果，跳过这个假设，圣文又不是闲的没事儿干去给人家点火。”
素容接上前面的话题，问：“为什么镜子消失的地方是兴临，但是再次面世的时候却是在赤霄界？”
扶栾仙师说：“作为死物，她不能移动，附在我的凡身上后，更是没办法离开兴临皇城的。”
“不一定，虽是死物，但是修为提升之后，行动上不会受到什么阻碍，而且她占据了你的凡身，应该可以以人的模样自由行走，当然，这个前提是在兴临城内。”师知华说，“她最多只能在兴临城内自由移动，就像地缚灵一般，走不出兴临。”
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赤霄界？
这个问题又绕回来了。
童司晴：“是不是有人把她带到了这里？”
有人？
谁？
“也不一定是人。”师知华看了眼午门的方向，“也可能是其他东西，类似移动阵法什么的，就像那个魇境一样。”
有道理啊，众人皆点头。
魇境将兴临吞下，又移动到了赤霄界，这样一来，幻影镜就只能在魇境内移动了，随着魇境扩大，它便住在了午门魇境之内。
“午门……”
青临突然对自家魔尊说：“尊上，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您觉不觉得，这个午门，很有说法。”
师知华：“什么说法？”
“五大仙器之中，有一仙器名字就叫‘午门铃’，和这个‘午门’是不是很像。”青临道，“仙器的取名都有一定说法，比如那帝恨节就来自北海老龙王，龙帝冤死，遗恨绵绵，龙角化为帝恨节，再比如幻影镜，幻影明灭，真假难辨……”
午门铃，虽然大家都不怎么了解，但听名字，怎么说也与午门有关吧？
不然为什么魇境要拿午门做类似界/碑的东西呢？
师知华脱口而出：“那本座此行收获可真不小啊，两个仙器尽可收入囊中。”
仙宁弟子：“……”
青临：“……”
素容：“……”
童司晴：“……”
尊上啊，您是不是忘记了，前不久还骗仙宁众人说镜子找不到了呢！
言多必失，师知华猛地回过神来，连忙解释：“不小心说出来了。”
童司晴挂在她身上，赶忙帮她捂住嘴巴。
青临“啊”了一声：“尊上您说什么了？”
素容一脸“茫然”，问道：“尊上方才说话了吗？”
仙宁众弟子：“……”
大家手指捏得咯咯响，气得头发都要炸起来了，但是她们的扶栾仙师没有发话，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看样子并不打算争抢幻影镜。
师长不开口，大家只能咽下这口闷气。
弟子们气得翻白眼，拿魔界这些卑鄙无耻之徒实在没办法。
弟子们互相在暗地里传声：
“不要和魔头讲道理。”
“就是，魔头怎么会是守信用的人呢？”
“白对魔尊抱有期待了，魔界的人从上到下都忒坏了。”
“咱们家司晴仙圣都被带歪了。”
“不行，回去一定要和天尊告状，可气死我了。”
“仙器之间，难道可以互相差遣调配吗？”扶栾无视了自己带出来的一帮弟子，直接绕过他们去和魔尊几人面对面聊天，“仙器要想发挥效用，要么得靠占有者催动，要么得认主。认主还好，这个主人就算是个凡人都没关系，但要仙器是被他人占有……这个占有者须得有很强大的修为才能催动仙器，勉强对方为自己办事。”
这两种情况明明都很差！
童司晴连忙摇头——遇到一个足以调配仙器的大能，和遇到一个认了主的仙器，都很叫人头疼啊！
师知华一开口，又给大家浇了一盆凉水：“还有一种可能，午门铃也修出了灵智，然后机缘巧合下找到了幻影镜，两人沆瀣一气，一起来祸害人间。”
众人：“……”
好了，她们承认，这个情况是最恶心的。
素容弱弱地问：“把这几种情况糅合起来，会不会是午门铃认了幻影镜做主人，听从幻影镜的安排。”
众人：“……”
啊啊啊啊啊，杀了大家吧，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几样破东西，还玩出花样来了？”师知华语气并不好，“不过几样死物，我们两界的人齐心协力还收服不了它们了么？”
仙宁、魔界、齐心协力……
仙宁宗的弟子们一脸麻木，并不是很想让这几个词排列组合到一起。
但是它们已经上了贼船，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了。
在解决魇境之前，是万万不能和魔尊她们撕破脸皮的。
算了，我们，忍——
“要想知晓是否是午门铃，我们可以先去找一下此物的民间传说。”青临建议道，“不要小瞧了民间谣言的力量，真真假假里，总有几个离谱的事实。”
师知华赞同：“好，可行。”
“大家稍等一下。”扶栾突然回头，问自己身后的弟子们，“你们岑师兄去何处了，何故还不出来？”
“仙师——不好了——”
和岑乐天一起进去的那位弟子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大叫道：“师兄他不见了！”
不见了？
换个衣服的功夫，人不见了？
师知华轻笑：“看吧，魇主急了。”
关魇主什么事儿？
众人不解的看向她。
师知华摊手：“准是我们方才的设想接近了真相，不小心戳到了魇境主人的肺管子了。”
扶栾吩咐弟子们：“分散开去寻找你们岑师兄。”
童司晴拉住她：“仙师，您不怕自家弟子们找着找着全没了吗？最后还得您一个人去找这么多弟子，会累坏的。”
扶栾：“……”
正要领命去找人的弟子们：“……”
“虽然话是不吉利了点儿……”师知华上前，扒拉开童司晴拉着扶栾的手，然后道，“但是事实确实如此，魇主一看就急了，它应该也没多大本事，要是个有血性的，早挑出来单挑我们众人了，但它只敢躲起来暗戳戳地听墙角，想必也不敢直接上，所以啊——”
童司晴点头：“所以，我们分散得越开，越有利于魇主人逐个击破。”
“对，所以扶栾你照看好自家弟子。”师知华应和道，“司晴，我们几个分开去找些话本瞧瞧。”
扶栾凝眉，招招手叫自己弟子都回来。
那些弟子们一脸不服：“不是说不能分开么？你们怎么说完就分开了？”
“我们散开了可以尽早找到有用的信息。”师知华头也没回，补充道：“但是你们分开了，就是一个个白送的人头。”
众弟子：“……”
气死了！气死了！
他们纷纷咬紧后槽牙，恨恨地瞪着师知华的背影。
扶栾发声：“好了，魔尊说的很对。”
弟子们：？？？
呜呜呜，仙师您也瞧不起我们吗？
扶栾好似听到了他们的心里话，她淡淡地问：“你们向你们的岑乐天师兄领教时，能打过他吗？”
弟子们一个个地低下头：“自然打不过师兄。”
扶栾又问：“那你们师兄现在在何处？”
弟子们不约而同地摇头：
“仙师您忘了吗，师兄不见啦。”
“师兄被抓走了。”
扶栾点头，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那你们分开岂不是也是去送命？”
弟子们委屈巴巴地哭着脸面面相觑。
扶栾的声音传来：“知道还不快跟上。”
弟子们：“……是。”
•
大家到底还是找到了午门铃的相关故事。
因为午门魇境没有笼罩赤霄界的全部地界，所以童司晴她们还是在酒楼听来了故事。
起初，童司晴提议去酒楼寻找线索的时候，师知华还是有些不相信的。
青临帮尊上解释：“是这样的，我们每次去酒楼或者什么地方寻找线索的时候，一般都会跑空，世上的事儿啊，哪儿会这么凑巧呢。”
师知华笑着帮童司晴整理发丝：“你呀，不知这世上……许多事情都是得不到回报的，有的时候，付出了心血却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天命不由你，就算拼尽全力也没办法得到想要的结果。”
童司晴单纯地目光望进她眼眸：“是这样的吗？那付出心血的人岂不是很伤心？”
“是啊。”师知华一声叹息，七分释然，三分无奈，“习惯就好了，毕竟这样才是真实的，若是事事都能顺心，次次皆可如意，那岂不是要成为天命主人了？”
童司晴问：“为什么不能成为天命主人呢？”
师知华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了。
不是想不想成为的问题，是求而不得，无法成为的原因。
若是能毫不费力地得到天下气运，谁会不愿意呢？
但是师知华不想把自己的无奈说给童司晴听，她便故意假装是自己不想要，她说啊——
“因为天道主人虽然命格好，但是背负的东西也多啊，你想想她有多累，是不是就不想去做这种人了？”师知华虽然是对童司晴说这话，但其实是有些自我安慰的意思在里面，她望着天空，道，“做个闲散的魔尊也不错，美酒佳肴，美人相伴……”
童司晴打断她：“可是做天命主人，不累呀？”
师知华：“……”
她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打住了。
这童司晴怎么就这么较真呢！知不知道有些事别太刨根问底，自己很容易下不来台的。
师知华只能含混地糊弄过去：“好好好，是是是，不累不累。”
童司晴认真地问她：“要是不累也不难，尊上想不想要做这个天命主人玩一玩？”
师知华下意识地就要说不想。
但是——她叹了口气，不打算一直骗童司晴了。
就算被驳了面子，她也还是说出了真实的想法：“想啊，怎么不想，你不做天尊，是因为不想吗？”
是不能，没有办法，做不到。
世事无奈，万般辛苦，只能望洋兴叹。
童司晴：“不是不想，是我的父尊还健在……唔，我父尊万年神魂不灭，应该轮不到我做天尊那一日。”
师知华：“……”
青临：“……”
素容吓得差点原地摔倒，司晴仙圣啊！这话可千万别在你父尊面前说啊！
同一时刻，圣文天尊行至魔界边界一市肆时，突然有种被惦念的错觉。
他脚步一顿，停在了一小摊面前。
白羡问：“天尊是察觉到如何了吗？”
圣文手搭心口，微微低头：“司晴在惦念本尊，我感知到了，是她。”
圣文心中滋味翻腾，一定是自己女儿过得艰难，所以想起了自己的庇佑，想要随自己回仙宁了。
是自己这个做父尊的没有保护好她。
是自己不好。
让她跟着魔尊师知华受苦了。
“一定要尽快找寻到她的身影，不能叫她继续跟着魔尊了。”圣文低头，无目的地瞧着面前的小摊，“只是不知……”
“魔尊？我方才听您提到了魔尊吗？”那小摊主笑逐颜开，“这不是巧了么，半月之前，有一行人途径我的小摊，看衣装，很像是郁淫宫来的大人物。”
圣文凝神看着他：“他们去何处了？”
“您先别急，您看看这个瓷娃娃，就是那大人身边跟着的姑娘瞧入眼的东西。”摊主谄媚地笑，“当时那姑娘没有买，您看——”
圣文大手一挥：“本尊都买了。”
摊主：“哎！好嘞！”
白羡：“……”
戚麻谷：“……”
奸商，骗我们天尊花钱买消息，你最好说出个一二三来，不然我们一定揍得你找不着北。
作者有话要说：
圣文：女儿一定是想我了(感动)
童司晴：可是我爹还健在哎
我来喊一喊，下一本开专栏置顶的预收！下一本我要写手握重权，位高权重的女宰相！野.心家强取豪夺！宠宠宠追妻路，狗血搞起来！当然本质还是甜的。有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去点个收藏嘛？这对我很重要的(不感兴趣也可以丢到收藏夹角落吃灰，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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