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朗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今天是周末,不知道工作狂属性激发的骆深是不是跑公司加班去了。
他没管,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爬了起来,慢慢悠悠洗漱完,下了楼到客厅的时候看到了他。
男人穿了一身烟灰色西装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手中正在翻阅着一本财经杂志,他神色很淡,整个人的气质也被衬得越发清冷矜贵起来。
听到动静,男人抬眼看了过来,他将杂志放在桌上,然后朝牧星朗招了下手,“星星,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单单过去一个晚上,牧星朗却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
至少,他今天心情应该不错。
没有去纠结这一点,牧星朗走了过去,本想在男人身侧坐下,他却拉着他坐到了他腿上。
牧星朗:“……”
这一点也不像他失忆后的作风。
牧星朗无言地和他对视,想从男人脸上看出点什么,最终无果。
裴延很浅地笑了一下,不明显,但对于近期看惯了他平静淡漠神情的牧星朗来说,绝对新奇又勾人。
男人目光依旧清冷,但又带着几分温柔缱绻,将面前的青年笼罩其中。
确定了,他是真的很高兴,好像一夜之间对他的感情就更加外显了一些。
他们昨晚除了亲亲好像也没干什么,怎么忽然这么爱他了?
牧星朗心思一动,有些期待地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裴延一手控住青年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了青年的手指,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淡问道:“为什么和骆深结婚?”
他问的是和骆深,而不是和我,但牧星朗忽视了这一点,“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当然是喜欢到一定程度就自然而然结婚了。”
裴延:“是吗?但你本该和我结婚的,为什么要和骆深结婚?”
牧星朗:“???”他在说什么?
裴延:“星星,骆深跟我长得有几分相似,你真的是喜欢他吗?”
牧星朗满脸懵逼,心里越发感到诡异,他盯着男人的脸看得仔细,可他好像一点没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有多奇怪,“你……是不是记忆混乱了?不会病情加重了吧?”
他急着去摸男人的脑袋,对方却又将他的手握住了,“不是记忆混乱,而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想起来一些了?”牧星朗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觉得不对,“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不是骆深?”
裴延:“你相信穿越吗?”
青年没有回答,但神情已经给出了答案,裴延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道:“你相信,因为你有过这样的经历,星星,你是我的星星不是吗?”
男人语气没有多少起伏,但牧星朗坐在他身上,腰被他握住,手被他牵住,他能感受到他的变化。
他的肌肉紧绷了起来,他握住他的力道再加大。
男人对自己问题的答案应该是笃定的,但仍旧希望从他嘴里听到那个想要的回答。
牧星朗沉默了,他大概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星星,告诉我。”
“嗯,我是。”在男人温柔却越发迫人的目光下,牧星朗回答道。
裴延又笑了一下,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笑。
在牧星朗还一片混乱的时候,男人低头亲了过来。
“等、等等……”牧星朗把他按回去,“你现在觉得你是裴延对吗?那你是不是还忘了裴延的一些事情?”
“抱歉,星星,我的确只想起来一部分。”昨晚从那个梦中醒来,裴延就已经明白,他在梦里看到的那些并不是梦,那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属于他的记忆。
他喜欢的人和他早已相爱,这让裴延对骆深的在意都减少了一些。
骆深只是一个后来者。
遗憾的是,他并没有记起他和青年的全部,只记得他们有婚约,但青年一开始并不喜欢他,直到后来。
他在记忆中看到他们一起穿着情侣装出席宴会,一起去各种地方约会,他也看到自己在红枫林低头向青年吻下去。
所以后来他们应该是相爱了。
但想起这些的时候有多甜蜜,看到青年落下悬崖,而他没能抓住他那一刻,就有多绝望。
幸好上天再给了他一次机会。
牧星朗听完裴延说的这些,几次张了张口又沉默下来。
他该怎么告诉他,他漏掉的记忆有点多,他那时候并没有喜欢他。
算了,没必要,以前不喜欢,现在也是他喜欢的了。
不管怎么说,能恢复记忆就是好事。
在牧星朗想这些的时候,裴延又问道:“为什么喜欢骆深?如果我不说,你能认出我吗?”
牧星朗:“……”
牧星朗瞄了瞄他,试探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可能你自己就是骆深呢?”
裴延抿着薄唇,金丝镜片下的目光透着不赞同,“我很清楚自己是谁,星星,想要逃避问题也不要用这么拙劣的方法。”
牧星朗:“…………”
他的无语那么长,为什么骆深可以这么神奇,但凡他想起的不止是裴延的记忆,都不会对自己的身份那么笃定。
还拙劣的方法,他说的是真话好吗?
“你……”牧星朗刚想把事情原原本本给他掰扯清楚,免得他要他在自己和自己之间做选择,但才开口就意识到不对。
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说清楚,拥有全部记忆的骆深可以接受另外四个人都是他,但反过来的感觉则完全不同。
在笃定自己的人生完整且独立的时候,没有人会想成为四分之一。
那些事情必须由他自己慢慢想起来,这是一个必须缓冲的过程。
“我什么?”裴延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没什么,”牧星朗一脸麻木,他闭了闭眼,索性说道,“因为,因为骆深跟你有些像,所以我就喜欢他了。”
原来只是替身而已。
裴延终于满意了下来,再次扣住青年后颈吻了下去。
牧星朗此刻就像一只瘫软的猫,男人要怎样就怎样,反正他不管了,就算以后骆深想起来,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牧星朗原以为他和裴延就这么卿卿我我、安安稳稳,感情升温地过下去,他什么都不用做,只用顺着他,等哪天他恢复记忆就好。
但这天晚上,牧星朗回到家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星星,过来。”还是简简单单,不轻不重的一句话,但牧星朗却直觉男人平静的话语下压抑着什么。
牧星朗还是走了过去,到近前的时候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酒味。
原来是喝了酒。
就算醉了,裴延也没有发酒疯的习惯。
牧星朗放下心来。
“怎么了?”
裴延没说话,他将青年转了个身,让他背对自己,然后又拉着他坐到自己腿上。
“把衣服掀起来。”
男人语气毫无波澜,却又隐含威压,牧星朗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被裴延惩罚打手心的晚上。
裴延生气的时候会很凶,这是牧星朗以前对他的感觉。
这种凶不是流露在外的愤怒和狠厉,他的一切隐藏在平静的表面之下,但又让站在他面前的人压抑到喘不过气来。
以前牧星朗在这种时候会下意识听从裴延,这次也不例外。
他乖乖掀起了自己的衣摆。
牧星朗脑子是有些懵的,他摸不清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也没有问出心里的疑问。
他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上面,如有实质一般,从些微凉意到逐渐灼热,让牧星朗不可抑制地一颤。
青年露出的那截腰肢莹白劲瘦,线条流畅干净,依旧带着少年般的蓬勃朝气。
裴延目光逐渐暗了下来,深色的眸底有欲也有妒。
无声的沉默中,空气变得越发沉闷,牧星朗咽了咽口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要干什么?”
裴延答道:“想以前的事。”
哦,那他是该配合,牧星朗想。
虽然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难捱的等待之中,男人双手忽然一把掐住了他的腰。
温热的、修长有力的手起初只是轻轻地并没有用力,但很快,他逐渐加大了力气。
牧星朗一直忍着,直到再也忍不住,声音才从唇缝泄出来,“呜,裴延。”
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力气?他腰上肯定要留下印子了。
想到这里牧星朗忽然一僵,腰,指印,他好像知道裴延在想什么了。
在海岛过生日的时候,他用摩托艇载霍深的时候,就被他从身后掐出过指印来。
后来他跑到洗手间查看的时候被裴延撞见了。
他现在想起什么?
只是想起他们在洗手间相遇的那幅画面,还是想起那是霍深留下的杰作。
要是他又问他霍深跟他什么关系怎么办?
牧星朗咬着唇胡思乱想的时候,裴延松了手。
青年原本洁白如玉的腰肢上,此刻多了两道浅红的指痕,白与红相衬,艳丽逼人。
裴延盯着那串痕迹始终不发一言,周身的气压却越发低沉。
记忆中,他也曾在青年腰上看到这样一幅美景。
但那绝不是他留下的,因为他觉得刺目、碍眼。
如果不想变得更严重,就应该远离过敏原。
这是他说的话,那过敏原是谁?
有别的男人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想到那番场景,裴延胸腔里变聚集起一股股翻涌的郁气。
他告诉自己,那时候他还没有和星星在一起,但很快他又找到了另一段让他更加怒不可遏的记忆。
他的星星夜不归宿,第二天脖子上却带着吻痕回来。
裴延闭了闭眼,俊美的脸上难辨喜怒,眼里却已经黑压压一片,风雨欲来。
为什么没做也要锁???
后面的番外不日更了,大概率周末才能更。
想到哪写到哪,也没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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