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女捕>第88章

  东边巷,朱大富家宅。

  “我天,这苍蝇一堆堆的,也只有猪这种畜生才受得了。”衙役将分散在猪圈和屠宰场的无皮尸块一块块地搬到明亮宽敞处。

  南宫碧落和陈一刀负责监督。陈一刀腰间的铁索链哐啷响了一下,见惯了大场面的老捕头也不禁抬起手揉了揉鼻头,“这味儿!朱大富那王八羔子将尸体分尸藏在了泔水桶里,后面茅屋后头还埋了一具,多半是徐倩和红昭。在他那间茅草屋里头搜出了剥皮刑刀和一堆血罐子,我看他这下是百口莫辩了。”

  南宫碧落未做表态,看着尸块心里不是滋味,她向茅草房走去,指着后面那片林子,问道:“那后面找人去看了吗?”

  “哦那儿啊,穿过去就是东郊的荒郊野地,要不说屠户煞气重呢,东郊那片地有着不少荒坟。曲水已经带人进去搜过了,搜出了一批衣物,有些上面滴着血。粗略比对了一下,与几个失踪女子时的穿着相符。”

  南宫碧落点了点头,自责道:“也许我早该听水儿的,来搜一搜朱大富的家,她们的尸体也不会遭到牲畜啃食。”

  陈一刀抬起大手搭在南宫碧落肩头,“有些事凭人力难为,总的来说这如噩梦般缠绕了许久的剥皮狂魔总算落网了,就是件好事。”

  南宫碧落长落了一口气,“嗯。”

  “收拾下心情吧,还需要提审朱大富。你们主仆把他拿住,功劳簿上又要添一笔了。”陈一刀腰间铁索又是一晃,回了前院继续督促衙役搬尸押证。

  南宫碧落看着林子里随风起伏的树叶,也渐渐收拾了心情。刚回到前院,离开去请流觞的曲水就风风火火从外面进来:“小姐,不好了!”

  “又怎么了?”

  “朱大富醒了,不过东厂带人去衙门要把他提走,说的是证据确凿要提审他,还说是依你的令。现在王大人正拦着,不过我看刘福通蛮横无理,势在必得,恐怕要出事。”

  南宫碧落眉梢一拧,立即道:“来得够快的。陈伯伯,这里交给你了。水儿,我们走。”

  她带着曲水火速赶回了都察院。

  进了大院,正好看到韩业带人要动刀,人多势众,衙门的衙役怎么是厂卫的对手。

  “韩大人,都察院重地,哪有说动刀就动刀的理。”南宫碧落抬起剑鞘挑开厂卫的长枪就走入了人群里,挡在王锐等人前面。

  韩业看见南宫碧落来了,立即让手下人不要妄动,冷笑道:“哟~回来得够快啊。还不是王大人不听劝,非要拦着我提走犯人。你回来得正好,带着朱大富和我一起去刘府见刘公公吧。”

  “都察院的犯人有什么理由要带去刘府!”王锐立即阻止。

  “什么理由?呵,王大人你不如问一问你这位得力干将,昨儿她在刘公公面前怎么说的,你又问问她是谁发现的罪证,她又和谁一起追击的犯人?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都察院、顺天府查了那么久都没个结果,昨天经过刘公公一点拨案子就有了大进展,你们不该反省一下自己的办事效率吗?南宫碧落你说,朱大富我们是能带走还是不能带走!”韩业一脸轻蔑。

  “好~韩大人等着,我这就带人犯和你去见刘公公。”南宫碧落话一出,王锐就想要说什么,但被她一个眼神压了下来,南宫碧落对王锐低语:“王大人,交给我吧。没必要和他们继续纠缠。”

  “唉!”王锐拂袖背转了身去,不想再和韩业之流多说一句。

  南宫碧落转身去了牢房,韩业嗤笑了一声准备跟着一起过去,曲水却伸手一拦:“韩大人,小姐去牢房提人,你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韩业推了一把,推不动曲水。他瞪着曲水,却被曲水瞪回来,只能不屑道:“哼!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懒得去沾那个晦气。”

  南宫碧落去了牢房,见到了蓬头垢面、胸口血迹斑斑的朱大富,他坐在牢房角落里,双目无神,连南宫碧落让把牢房门打开,他都不曾抬头。

  “他醒来一直这样?”南宫碧落问牢头。

  “可不,醒来就这样,死气沉沉的,要不是还出着气儿,都不像个活人。”牢头回道。

  南宫碧落听后示意牢头下去,她便走近朱大富,“朱大富,京城鸣玉坊的剥皮凶案是不是你所为?”

  朱大富许是听到了南宫碧落的问话,却也只是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又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去。

  南宫碧落皱眉,“朱大富,你最好把一切老老实实交代出来,要是另有隐情,也可以告诉我,沉默并不能掩盖真相,亦不能帮到你自己!”

  朱大富还是不说话,南宫碧落盯着朱大富观察了一会儿,想了想后问道:“十五年前,你离家去定远学艺,后来就得了医不好的狂病,当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朱大富身子颤了颤,南宫碧落看在眼里。她沉思后准备继续问话时,曲水进来了:“小姐,韩业那厮在催了。”

  南宫碧落沉气道:“水儿,给他带上镣铐吧。”

  “欸!”曲水拿起一二十斤的脚镣手铐,谨慎地给朱大富带上。

  过程中朱大富还是一声不吭,很是安分。

  “小姐,好了。”曲水拉着锁链让朱大富跟着她起来。

  南宫碧落从曲水手中拿过链头,“水儿,你不用和我去。你留在衙门。”

  “啊?”

  “啊什么啊,一会儿流觞也要来。”

  曲水立即就懂事道:“好吧。那小姐你小心。”

  “刘福通还吃不了我。”

  南宫碧落带着朱大富出了牢房,在韩业的看守下,一路入了刘府。

  到了刘府后,见到刘福通。

  老太监正不慌不忙地端着考究的茶杯吹着气。大堂内,只有薛丁和韩业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两人的神情也很微妙,薛丁面色阴沉,韩业脸上隐约有得意。

  朱大富已经被刘管家押了下去,独南宫碧落一人面对刘福通三人,身子端正的女捕站在偌大的大堂里仍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公公。”南宫碧落镇定地叫了一声。

  刘福通眼都不抬,慢慢喝了茶后,才‘嗯’了一声。打量了南宫碧落一会儿,才吊着嗓子道:“听说证据都搜出来了?剩下的两个失踪女子也从朱大富家里找出来了?”

  “是。”

  “呵呵,好~你还算言而有信,没有耍花招,薛丁也就不用受罚了。既然罪证确凿,这人皮纸扎案是不是该告破上报啦?”

  “这个嘛——”南宫碧落言又未尽。

  “怎么,你还有什么疑惑?”

  “朱大富家的确找到了铁证,但是他有狂病,又不肯交代犯案经过,这案子查了很久,动机、证言都没有,他不肯认罪,贸然结案是不是有点儿草率?”南宫碧落说道。

  刘福通听罢后却大笑起来:“呵呵呵,南宫碧落啊南宫碧落,你是个出色的捕头不错,可有时候未免太过死板了,他不肯承认罪行也并没有否认不是?这时候就得用点法子让他开口,对待这种穷凶极恶的歹徒就不能用你怀柔那套了。”

  南宫碧落听到这话从残暴的刘福通口里说出来,只在心底冷笑,面上却恭敬道:“公公教训得是。”

  “呵呵。”刘福通笑起来,他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南宫碧落。南宫碧落坦荡荡站在客厅里,目不斜视,双目有神,并不避开他的打量,和颜悦色以对。刘福通点了点头,赞道:“南宫碧落,你比想象中更懂屈伸。”

  “公公这话从何说起啊?”

  “哼哼哼。”刘福通低笑,手里茶盖儿轻轻拨弄茶叶,“没什么,只是觉得王公公高见,你未必不能为我所用。凭你的才智,只要想明白一些事,绝对是我离不开的左膀右臂。”

  韩业、薛丁脸色同时一变,盯着南宫碧落不太友好,刘福通却又道:“你不妨好好思虑思虑。当今朝政,圣上一半听王公大臣的,一半儿可离不开司礼监,良禽择木而栖,王锐可不定是棵好树。”

  南宫碧落听了,笑而不语,这种话她不是第一次从阉党口中听到。

  刘福通也料到了南宫碧落的反应,“罢了,想你也不愿意多听案子之外的事。你放心吧,把朱大富交给我,我也不会忘了你南宫碧落的功劳。”

  “公公言重,查案本就是本分,何敢记什么功劳。”

  “要的,我也是赏罚分明的人,虽说诱捕那事办得闹心,这件事你还是让我很满意的,这样吧,改明儿我叫人给你打一块金匾送到府上,也算犒劳一下你的辛苦。”

  南宫碧落眉梢微蹙,盯着刘福通,并没有拒绝,“那就让公公破费了。”

  “呵呵呵,好好好。我看你和薛丁配合得也不错,行尸楼刺客那事儿,之后你不如也和韩业一起费费心如何?”

  “公公发话,我自当竭力,不抓到刺客,公公的安全始终有隐患,这一点我不敢怠慢。”

  “我就说你一直都是个明白人。经过画舫一事,我看那刺客也得投鼠忌器一阵,这事儿急不来。你平日里带着捕快四处巡查时,多注意一下有没有刺客踪迹就是。”

  这是要巡捕都当他耳目使唤,但南宫碧落还是应了:“是。”

  “嗯~我呀,可不是想逼你,多提醒你一下是因为之后誉亲王不是还要操办灯宴吗?到时候京城热闹起来,少不了你们捕快的维护,我怕你忙起来就忘了刺客这一茬了。好吧,近日来你也多有劳累,我也就不留你啰嗦了,你回去吧。”

  “那公公,我就告辞了。”南宫碧落抬手抱拳,临转身之前还看了眼薛丁和韩业,之后便出了客厅。

  南宫碧落走后,薛丁想要说什么,被韩业先抢了话:“干爹,她信得过吗?”

  “怕什么,她的命还是和咱家连着的,不怕她不尽心。”

  “那王爷那边儿?”

  “去啊,难得那闲散王爷主动和咱家套近乎,为什么要拂他面子?你别说他那逍遥王爷送来的玩意儿还真真样样讨咱家欢喜。”

  “哈哈哈,干爹说的是。”韩业狗腿地陪着笑,薛丁在一旁一句话也插不上,被无视的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却说南宫碧落刚出了刘府,还没走出西长安街,就被一个没见过的乞丐拦住,给了她一封信,那乞丐就走了。

  她拆开信一看,是有人邀她去不远处的茶楼一见,没有说明是何事,也没有落款。

  南宫碧落觉得奇怪,便去了那信上茶楼。

  一进去,两三客人在听曲儿,她捕服招摇,却没有任何人上来招呼,客人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南宫碧落想了想,就找了个毫不起眼的边角坐下,这时小二上来了,给她倒茶的时候,低声告诉她有人在二楼雅间等她。

  南宫碧落抬头扫了一眼,便在喝了一口茶后,悄无声息地上了二楼,去了小二说的那间雅间。想了想也没敲门,推门而入后,就看到站在窗边的蓝衣女子。

  那女子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南宫碧落不禁眉梢一挑:“六夫人?还是、叫你林姑娘?”

  那人正是林采儿,她无甚表情地坐到了桌旁,“随意。南宫捕头,坐。”

  南宫碧落笑了笑,依言坐下,将林采儿为她倒的茶挪到了面前,瞥见林采儿衣襟间明显的鞭痕,等着林采儿说明请她来的用意。

  林采儿从腰间拿出了一串紫檀木佛珠,正是南宫碧落给她那串。她递到南宫碧落面前,“南宫捕头,你的佛珠还你。”

  南宫碧落也没多言,将佛珠拿了回来。林采儿又道:“多谢南宫捕头为我解围。”

  “只是刚巧身上带着佛珠,举手之劳罢了。”南宫碧落将佛珠收了起来,“林姑娘请我过来,就是特地为了道谢?”

  “不,是要给捕头提个醒。薛丁已经知道你发现了我和他的事,他现在正是和韩业斗得厉害的时候,昨夜他被你打发回来,遭了刘福通责骂,韩业趁机落井下石,他——”

  “他,对我有了杀心,想要灭口?”南宫碧落接了林采儿的话。

  林采儿一讶,随即点了点头。“他认识不少黑道上的杀手,刘福通又想南宫捕头查处刺客,你务必当心。”

  南宫碧落笑了笑,却是问道:“林姑娘不是一心维护薛丁吗?他要除掉我,你为何又来通风报信?”

  “这有什么,他要做什么我劝不了,可是能避免。你帮过我,我便还你,我不喜欢欠人。”林采儿话虽冷,但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南宫碧落盯着她打量一会儿,想到花和尚查出来的薛丁为人,不免叹息道:“林姑娘不像是完全不知薛丁作为,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那就是我的事了,没必要和南宫捕头多说,你只需要记着出入当心就行。”林采儿似乎不想再多说。

  南宫碧落无奈摇了摇头,滴茶未沾就起了身,“多谢林姑娘冒险提醒,我们互不相欠,不过我还是要劝林姑娘一句痴心错付容易万劫不复,你好自为之。”

  林采儿看着南宫碧落走出了房间,她走到窗边,看着出了茶楼的南宫碧落慢慢消失在人群里。

  人来人往,怎奈天光不避寒。

  “心给了,痴也痴了。”

  茶楼上,余下一声叹息。

  南宫碧落离开茶楼后,径直回了都察院,免不了被王锐一通臭骂。

  曲水听不下去,为南宫碧落鸣不平:“王大人,觞姐都说从朱大富那搜出来的凶刀与几具女尸都吻合,人皮纸扎案终于告破。至于功劳是谁的,有那么重要吗?小姐她也很无奈啊,她一个小小吏员,命还捏在老太监手里,你不想办法让圣上撤掉圣旨就算了,你还骂她!”

  “这哪里是功劳不功劳的事,这是、唉~给你说了你也不明白。”王锐一脸无奈和气愤,看着不开腔的南宫碧落,他又是叹了口气,“唉!罢了罢了,反正证据也在这里,刘福通要上报也从中做不了猫腻,只是阉党越来越大胆,把手都伸到都察院里来了,让人不得不胆寒心惊啊。”

  南宫碧落沉默着,任由王锐背着手满脸愁容,直到王锐不经意呢喃到‘宋擎天’三个字,南宫碧落才有了反应,“大人,查到宋大人的事了?”

  “没有!”王锐立即回到,但看着南宫碧落又放软了语气,“你给我说的那事儿很不寻常,我是担心与阉党脱不了干系。现在什么都没有,还是少谈为妙。”

  南宫碧落便不再多言,王锐又沉思了一会儿,“好了,我也不与你纠结朱大富关押的问题,以刘福通的急功近利,一定很快就会上报结案,你还需要把线索整合一并上呈,本身还要找刺客,你去忙吧。”

  他挥手将南宫碧落和曲水一并赶出了偏厅。

  出了偏厅后,曲水抱怨道:“王大人什么人呀这是,也亏小姐你跟着他这么多年不计较。”

  南宫碧落笑道:“你不也暗地里说过王大人很多次。”

  “哼!”曲水皱了皱鼻子,然后问道:“那小姐,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整合案件有文书和张捕头,我们——”南宫碧落沉吟了一下,道:“去风月楼。”

  南宫碧落又带着曲水去了风月楼,到了风月楼,秦致远还没醒,倒是刘福通把给南宫碧落送金匾的事弄得满城皆知。

  风月楼,别院。

  坐在别院的凉亭里,南宫碧落揉了揉眉心,一旁递上来一杯热茶,风飘絮落座身旁。

  “你还是觉得案子有疑点?”

  “不是,我是在想刺客的事。”

  “我已经吩咐了瑶红,她一找到蛛丝马迹,立马会来通知你。”

  “她会不会有危险,玄刚不是也在找龙继吗?”

  “就是玄刚也在找,我派人去找又有什么问题。你别想那么多了,你一天天能为几个**心?”

  “呵。这语气——”南宫碧落笑着喝了茶,没有接话。

  风飘絮也为自己舀了茶,与南宫碧落静坐在凉亭里,风卷云舒,难得闲适。可没一会儿,瑶红火急火燎地前来通报:“老板娘,发现了龙继的踪迹!”

  “快带我去。”南宫碧落立即起身,随即又问:“水儿呢?”

  风飘絮四下看了看,“不是在秦公子那儿,就是去找嫣然了吧。”

  “算了,瑶红姑娘,我们走。”

  南宫碧落拿起佩剑很快和瑶红就不见了人影,风飘絮依旧坐在凉亭,南宫碧落前脚刚走,琳琅后脚就出现,“老板娘,青竹苑捎来口信,玄刚被上面那位急召回去,已经没有蹲守龙继。还有,我们的探子来报,禁娼令可能要废了。”

  风飘絮喝茶的手一顿,随后放下茶杯道:“我知道了。对了,青竹苑那儿应该把药拿来了吧。”

  “嗯。”琳琅将一只小包呈给风飘絮。

  风飘絮拆开后,是一包白色的粉末,她将之化入茶内,一饮而尽。不消一会儿,她露在面具外的肌肤,由白变得青紫又变白,可看起来总比之前要惨白一些。

  琳琅担心道:“去功散有强烈的副作用。老板娘,你身体吃得消吗?”

  “已经习惯的事,哪有什么吃得消吃不消。”风飘絮取下了沾满细汗的面具,难看的疤痕漏了出来,她伸手擦了擦面上的冷汗,擦过疤痕却不小心带翻了一块儿皮。

  琳琅原本没有直视,偷偷抬头瞥了一眼后,立即道:“老板娘,疤痕……”

  风飘絮闻言,立即抬手摸了下脸上的伤疤,却不想一摸就将翻起的皮撕扯了下来。那皱巴巴的伤痕躺在她掌心里,她皱了皱眉头,索性将脸上的伤痕一点点轻轻撕了下来。

  正所谓面具遮真容,疤痕掩风华。

  不是魅姬,不同凝烟。

  风飘絮啊风飘絮。

  倾城之艳色,羞百花之天姿。

  也只有她,才能得到千面魅姬的青睐,才会艳冠秦淮。

  她垂眸捏住掌中的伪皮,幽幽道:“这么久了,是该换了。假成不了真,却骗得了人。”

  琳琅虽不是第一次得见风飘絮真容,却每一次都艳羡,连风飘絮对她说“琳琅,去青竹苑再定一副疤面妆来。”她也是愣了一下才应诺。

  风飘絮则重新扣上了面具,回了房。

  她走回房间,打开了房间里的暗室,与外间大同小异,却密室藏密室。她按下墙上一个机关,就从墙后面独独翻出了一个灵龛,朴素不起眼,供奉着一块无名灵牌和一个黑漆漆的坛子,坛子上面也什么标记都没有,南宫碧落送她的钗就放在坛子旁边的锦盒里。

  她分别给灵牌和坛子面前都上了三炷香,就又把机关按了回去,然后出了暗室。

  不多时,三楼的房间里就传出了琴声,一首《秦淮曲》,曲幽幽,唱词又该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