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怜惜皇后之后朕有孕了>第十三章

  李乐童觉得他给褚寒开扩了一个新思路,自从他那天一边抱他一边自己说罚抄几遍静心经后,褚寒就仿佛鱼进了水,怡然自得。

  他甚至学会了举一反三。

  比如他已经学会了提前抄几遍静心经,然后拿去给李乐童要抱,再比如他用抄写的静心经,换他去长乐宫再多用一次膳……

  静心经被他当做货品了。

  李乐童看着常公公手中的厚厚一叠静心经,眉心紧皱,他让他抄写静心经,一是给他找点事做,别总来折腾他,二是静心经有利于人心静下来,可是看看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常公公笑着道:“皇上,娘娘让老奴给您传话,这是两遍的静心经,他想您今晚陪他吃宵夜。”

  李乐童忍无可忍,“让他不许再抄静心经,再胡闹,罚禁足两个月。”

  常公公笑得眼都眯起来了,他也为褚寒的这些小聪明劲儿感到不可思议,寻常人被帝王惩罚,都胆战心惊的,此后都不敢再犯,褚寒倒好,不仅不怕,还玩出了花样。

  看看,皇上都气的失态了。

  皇上在褚寒的事上,是越来越有烟火气了,这短短半月的时间,比常公公去年一整年见到皇上动怒的次数都多。

  常公公笑着诶了声,好生把皇后抄写的静心经收下了。

  “那皇上,您今晚去陪娘娘一起吃宵夜吗?”

  李乐童是个严格约束自己、重规矩礼仪的,所以,他现在收了褚寒自己罚自己的抄写,他就得完成前面那“为什么罚皇后抄写”的部分来。

  他已经够忙了,还要配合褚寒自己罚自己。李乐童神色很冷,批了两份奏折才道:“去。”

  常公公乐呵呵地去传话了。

  但褚寒听完,没有太开心,遗憾地叹了口气,把桌上甜糯的糕点递给常公公,让他吃,“夫君太狠心了,若是让我一直这样自己罚自己该多好啊。”

  只要他抄的够多,夫君每晚都得来他这里,多好。

  常公公受宠若惊地接过盘子,“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哪吃得了这些啊娘娘。”

  褚寒垂着眼,还在为不能抄写静心经了而低落,“公公你吃吧,我见你上次爱吃,特意留给你的。”

  常公公瞬间感动的心窝都是暖的,他腿脚伤了,如今虽然已经好了大半,但皇上还是命他不许多走动,是以皇上和娘娘的传话,大多都是其他小太监和宫女做的,只有偶尔几次是常公公亲自跑的。

  就这几次,他每次来,褚寒都给他准备小吃,说勤政殿离长乐宫有些远,他走过来太累了,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这糕点,他上次只是多吃了一口,褚寒竟然都记住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任谁被这么贴心的关照,都会偏向他的。常公公只是个下人,他牢记自己的身份,安分守己,从不越矩,后宫妃子知道他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也会给他面子,有些还会巴结他,可谁都没有像褚寒这样,自然而然地留一叠糕点给他。

  常公公自见褚寒第一面时就对他有莫名的好感,这几次的接触下来,越发喜欢。

  更别说褚寒的到来,让皇上鲜活有生气起来。

  常公公本来一心盼着皇上赶快生下太子的,但此时见褚寒有这么大的能耐,也不急了,左右太子怎么样都会有的,皇上的心情,却是不容易。

  “老奴谢过娘娘,娘娘,您也别伤心,您听老奴说个小道消息。”常公公眨眨眼。

  褚寒兴致不高,很是委屈伤心,“公公你说。”

  常公公:“据老奴所知,娘娘自己罚自己,罚完了再让皇上兑换这事,不知让谁给传到云妃的耳朵里了,这几天云妃都在加紧抄写呢,就想赶在您前面把罚抄交到皇上手里,但是这不,皇上今日明令禁止了,云妃娘娘白抄啦。”

  褚寒眼睛一亮,笑起来了,哼道:“活该,让她学我。”

  常公公这么一说,他也明白了,他这样做,是耍赖,也是情|趣,玩两次就可以了,但要一直玩下去,后宫的妃子都学他,那皇上可累坏了。

  他既应了他,就不好拒绝别人,他是皇帝,他的爱是雨露均沾的。

  褚寒开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又难过了。

  夫君是皇帝,好烦人啊。他有那么多的妃子。

  常公公眼见娘娘刚才还笑呢,现在又不笑了,惊慌起来,绞尽脑汁地逗褚寒高兴,“娘娘,老奴跟您一伙的,云妃那边再有什么动静,老奴来悄悄告诉您。”

  褚寒甜笑了,分明是俊美深邃,十分有攻击性的五官,这么甜甜的笑,竟然也天真可爱的很,“公公对我真好。”

  常公公松了口气,跟着笑了。

  真是奇了,他就见不得皇后不开心,只想让他一直无忧无虑的笑。

  进入五月,天气开始炎热起来,皇宫中宫女的衣服都换成了单薄的夏装,扇风的工具也都从库房中搬了出来,小宫女们搬来大扇子,一左一右地给主子们扇风。

  但根本不够!

  褚寒热的汗流浃背,要热晕过去了。他哭嘤嘤地找来美翠,让美翠给皇上传话,他要热中暑过去了。

  美翠看着娘娘虽然确实热的满脸汗,但精神抖擞,眼神坚定清醒的样子,快步走了。

  李乐童听完美翠的传话后,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批着奏折,没有丝毫要去长乐宫的意思,“让皇后忍忍。”

  才刚进入五月,就喊热,是有多娇气。

  热便不要乱跑。

  褚寒如今不抄静心经了,也不去挑衅云妃,只是依旧是早早上完课就跑出来站在他的御书房外面,御书房是重地,他既不能让他进来,也赶不走,外面又实在太热,便安排人给他撑伞,就这褚寒还要说热。

  李乐童也无法罚他禁足,在后宫,禁足是比较重的惩罚了。

  传出去不好听。

  李乐童要假借他与褚寒的恩爱来赢得百姓的拥护,就不能轻易禁足他。

  至少现在不行,还不到时机。

  罚抄不行,禁足不行,竟然还找不到处置褚寒的办法了,李乐童为此生气了很久,冷了一晚上脸。

  美翠磕了磕头,一咬牙,“皇上,娘娘真的热得浑身是汗。”

  李乐童不为所动,“那便找太医,朕不会看病。”

  美翠只好去太医院找太医了,她叫不动皇上,只是她去时心急,脚程快,回来时,因为没有完成娘娘的任务,不知该怎么面对娘娘,脚程就慢了许多。

  她这边慢了,李乐童却刚好放下朱笔,起身前往长乐宫。他今天午时有空,可以陪褚寒用膳。

  因为他这一天一次的陪着用膳,整个后宫都传遍了:皇上对皇后宠爱有加,每日除了御书房,勤政殿,卧龙殿,就是长乐宫了。

  简直盛宠。此前后宫中任何一个女子,都没有得到清正帝连续两天的恩宠,皇后娘娘这是每天都有。

  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绝无仅有的,哪个帝王,会盛宠皇后?多是独宠爱妃。

  这样的传言,正是李乐童要的。

  李乐童带着常公公走到长乐宫,刚好,美翠和太医院院使也到了,就像皇上担忧皇后身体,亲自带着太医过来一般。

  李乐童皱了皱眉,他无意营造这样的恩爱。

  太过了。

  但褚寒没给他机会,他的耳朵敏锐的跟兔子一样,在内殿就听到了李乐童的脚步声,飞奔出来,“夫君!”

  李乐童看了他一眼,热的确是热,但还是穿的跟花蝴蝶一样,头发也要散着,绑了好几个辫子。

  今日的耳坠换了一条,蓝色的,飞跑时在空中摇晃,很是漂亮。

  李乐童看到这抹蓝,便想到了褚寒的眼睛。

  倒是会搭配。

  “夫君亲自带太医来啦,我就知道,夫君果然是爱我的!”褚寒欢呼着扑到了李乐童身上,“夫君真好,夫君是天下最好的夫君。”

  下一刻,他耳朵上的坠子也再次打在了李乐童额角,且这次很疼,李乐童脸色冰冷,用力拽开褚寒,“朕说了,不许往朕身上扑。”

  褚寒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坠子会甩到李乐童脸上,闻言伤心了,上一秒还笑得那么开心的笑容消失了,被凶得两眼泪汪汪,“怎么了啊?这么凶,夫君不想我抱吗?可我很喜欢夫君,看到夫君就想抱。”

  李乐童紧皱着眉,头疼起来,转移了褚寒的注意力,“江太医,给皇后看看。”

  江院使走了上来,恭敬行礼,“是,皇上。”

  他今年五十多岁,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超的一位太医,前两次褚寒传太医,正巧他请假回家了,一直没遇上,这回美翠来太医院找林太医,江院使思索了一会儿,便主动提上药箱,跟美翠走了。

  他前两日才回太医院,正在给皇上每月一次的平安脉做准备,好巧,这时皇后来传太医了。

  江院使不过前后想了一下,便明白了。

  皇上要他亲自过去一趟。

  皇后娘娘的痴傻,他还一直没亲眼看过呢。

  褚寒靠在软塌上,把手腕递给江院使,神情虚弱,只是脸上被热出了两大坨红晕,“太医,我是不是热中暑了?”

  江院使又仔细摸了摸褚寒的脉,极隐蔽地看了眼皇上,才弯腰退后几步,道:“娘娘身体健康,气血旺盛,无大碍,只是热着了,可以吃些冰的,但也不要贪多。”

  褚寒不赞同,“我怎么会气血旺盛呢?我分明体虚多病啊,太医,你再看看。”

  江院使抬头看褚寒,“娘娘何出此言?”

  褚寒眉眼忧愁,仿佛带着病气,“我自娘胎里带出的毛病了,小时候又掉下过一次冰湖,父皇派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为我诊治,也只是好险留出了性命,之后我便小病不断了。”

  说着还按了按太阳穴,好像身体哪里又疼了起来。

  李乐童居高临下看着褚寒,浅色的眼睛里一片冷然,看不出在想什么。

  冰湖对的上,整个太医院,又是假的。

  褚寒到底在做什么。

  江院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垂下头,“微臣为娘娘开几味药,可让娘娘身体舒服些,只是娘娘说的娘胎里的病,还要慢慢治。”

  褚寒满意了,点点头,“有劳太医。”

  江院使对李乐童行过礼后走了,太医一走,褚寒就眼巴巴地看向李乐童,撅起嘴,“夫君,我生病了。”

  声音黏糊糊,委屈地撒娇,“夫君,我真的好热。”

  李乐童:“这么多把扇子,还不够?”

  褚寒伸长手去勾李乐童的手,继续撒娇,“夫君,我想要冰嘛,往常这个时候,父皇都给我搬来好几块冰了。”

  李乐童神情更淡,“放肆。”

  他一个皇帝都还没有用冰,皇后先喊着要冰了。

  且青国皇帝怎么可能给褚寒冰。

  “越国京城冬暖夏凉,此时远不到用冰的时候,不要胡闹。”

  褚寒眼睛红了,使性子,“可我真的热!”

  李乐童挣开褚寒满是汗的手,“热便待在长乐宫,不要再乱跑。”

  褚寒被甩开手,再一听李乐童的话,又急又生气,不高兴了,用力转过脸,“夫君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夫君了!”

  还不等李乐童斥责他无礼,竟敢冲皇帝发脾气,他就嘴一撇,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眼泪说掉就掉,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让我抄写静心经,就是不想让我抱,不想来陪我用膳,刚才我抱你,你也不高兴,凶我,你就是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何必求娶我呢?把我娶进来了,又这么对待。”

  “你再也不是天下最好的夫君了!混蛋!”

  李乐童:“……”

  李乐童都抿紧唇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他也没想到,褚寒竟然说哭就哭,而且哭得这么伤心,说的话也是,委屈极了,就好像他真的是什么负心人一样。

  可他们的婚姻,本就不纯。

  褚寒还在哭,他体温高,身体又热,本就热红的脸一哭,更红了,瞧着不甚好看,但他哭的真的太难过了。

  李乐童无言以对半晌,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头疼欲裂。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褚寒哭,比上次隔着湖更直观。

  他本就不擅应对这种场面,褚寒还哭个不停,无法,李乐童试着安抚他,“别哭了,朕没有凶你。”

  褚寒用自己哭红的灰瞳哀怨地看他,“你就有!你拽着我的手把我推开,你看我的手腕都被你拽红了!我热,你也不让我用冰。”

  李乐童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抚了,他拽他的手,是他不守规矩,往他身上扑,不给冰,是远不到宫中用冰的时候,可褚寒正委屈着,怎么可能听得进去他的道理。

  李乐童又捏了下眉心,叫美翠,“传膳吧。”

  先吃饭,吃了饭,褚寒就顾不上哭了。

  谁知褚寒误会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夫君你是嫌我哭得不够大声,让我吃饱了继续哭吗?”

  他的夫君太狠了!呜呜呜呜……

  李乐童:“朕绝无此意……”

  生平第一次,清正帝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奈。褚寒耍小性子,是真的蛮横不讲理。

  历代皇后,没有一个像褚寒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