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酒苍白的脸渐渐变红, 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裴皎不提,他确实没往那方面想, 可毕竟分开了这么久,又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想过。

  裴皎歪头:“你身子还没好, 要真是想做……”

  他缓缓把沈怀酒按在床上,吐气如兰:“这次我在上面。”

  沈怀酒的身子僵硬了一瞬,气息沉了沉:“殿下是想……”

  他不在乎上下, 只要是跟裴皎在一起, 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只是觉得自己身子不中用, 委屈了殿下。

  “嘘。”裴皎用手指封住沈怀酒的唇, 贴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阿酒,不要说话, 剩下的交给我。”

  见沈怀酒点头,裴皎的视线落在他的唇上,接触的瞬间仿佛点了火,一发不可收拾。

  沈怀酒人如其名, 每次同他亲吻都像醉酒,裴皎喘了口气,感觉到沈怀酒的手放在他的腰前,正死死忍耐着。

  “阿酒。”

  裴皎头脑发热,一口咬在沈怀酒的锁骨上,沈怀酒闷哼了一声, 蹙着眉没有开口。

  “这是对你的惩罚。”

  裴皎松开牙齿, 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唇, 像是吃饱喝足的猫,慵懒又娇俏。

  窗外冷风呼啸而过,昭告着春天即将来临,关不住满室春色。

  屋内,沈怀酒的眼睛被蒙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感官被无限放大,轻微的触碰就让他一阵战栗,他听到裴皎打开盒子,之后有细微的喘息声传来。

  沈怀酒怔住,他以为裴皎说的在上面是……

  不一会儿裴皎又覆了上来:“阿酒,你别乱动,不然我容易腿软,就没有力气了。”

  看着乖巧点头的沈怀酒,裴皎心中很是欢喜,他早就想这么干了,蒙着阿酒的眼睛,狠狠地……

  撕碎。

  第二天裴皎去漪兰殿问安,没了皇后的压制,婉妃的精神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面色红润,身材也丰腴了不少,举手投足间丝毫不亚于当初的文贵妃。

  裴皎几次跟婉妃闹不愉快,更是直接拆过婉妃跟裴瑄的台,因着他越来越不受掌控,婉妃也懒得再折腾,一心培养裴瑄,暗地里收买了不少人,以为可以瞒住他,就像上一世那样,可惜从一开始裴皎就知道。

  他不在乎。

  上一世他努力保护母妃跟裴瑄,不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一杯毒/药,裴皎突然想起,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上一世的沈怀酒了。

  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他知道阿酒一定会死,沈怀酒当时明显已经不想活了,强撑着一口气想为他报仇,不知道有没有如裴瑄所愿。

  想到沈怀酒,裴皎愈发恨婉妃跟裴瑄,如果不是他们,他不会死,沈怀酒不用拖着病重的身体入宫,被刺激到吐血,最终油尽灯枯。

  有些人是永远都养不熟的,对他们再好也没用。

  前些日子裴皎不在,他们背地里做了许多,想让他跟裴修鹬蚌相争,最好连带着把老七跟老八也拉下马,这样裴瑄就能不费吹灰之力上位。

  天真。

  要不是太子倒了,文贵妃跟着沉寂下去,母妃真以为父皇会想起她们?

  就算如此,父皇心里的那个人也不是母妃,文贵妃还好好的活着呢,说不准什么时候父皇想起文贵妃的好,想起太子对他的孺慕之情,会复了文贵妃的位子,放太子出府。

  前些日子裴皎不在,没来得及细问,听说裴修算计沈相不成,反吃了个大亏,估计不敢再对沈卓出手了,下一次很有可能针对母妃,毕竟四哥的母妃一直不得宠,从前太子有文贵妃,跟着得了不少好处,现在母妃的宠爱直奔当年的文贵妃,大有宠冠后宫的架势,这是四哥不想看到的。

  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让他们鹬蚌相争,母妃怕是忘了,他们母子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他出事,父皇定会跟着厌弃母妃,怎么可能还会提拔裴瑄。

  请安过后,裴皎转身往外走,婉妃眼睛都没抬,彻底放弃了跟他上演母慈子孝的把戏,尤其是裴皎知道她曾经做过的事,那些她最想遗忘的,隐藏在温婉下的恶毒。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作为一个母亲,无论她在别人面前什么模样,都不喜欢被儿子指着鼻子骂。

  裴皎刚迈出殿门,裴瑄追了出来。

  “哥,你别生母妃的气,其实她很担心你的。”

  “父皇让你护送三哥,一去就是两个月,母妃跟我都很想你,不过之前六哥那样同母妃说话,母妃心里有气,所以才……”裴瑄停住话头,拉住裴皎的袖子:“六哥去跟母妃道个歉吧,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母妃也是想六哥给她个台阶下。”

  作为母亲,哪有跟儿子赔礼道歉的道理,两人关系僵硬到这种的地步,母妃更不可能先服软了。

  “裴瑄。”裴皎低头看着裴瑄,这两年裴瑄长得很快,已经到了他的肩膀,再过几年,裴瑄会跟他一样高。

  上一世他一直把裴瑄保护的很好,在他的意识里,弟弟是那般温顺乖巧,可怜又可爱。

  “你该懂事了,我同母妃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会一点都不清楚。”裴皎目光沉沉,对于这个弟弟,他的心情是复杂的,裴皎恨裴瑄毒杀,也恨他的自私。

  裴瑄缩回手,慌乱解释:“我……我就是不想看到母妃和六哥这样冷冰冰的,不想看到你们难受。”

  他吸着鼻子,脸被冻的通红:“哥,我们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不好。”裴皎摇头,他确实可以装作对他们好,继续兄友弟恭,但是他不想跟裴瑄做戏,裴瑄不配。

  “裴瑄,你什么都懂,跟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我只怨怼母妃一人,把自己从中摘出去罢森*晚*整*理了。”

  “将来不管是我还是母妃出事,你都是其中最可怜最无辜的那个。”

  “我没有,六哥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怎么会抛下你跟母妃不管呢,?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六哥误会,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那么想。”裴瑄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溢出眼眶,委屈的眼泪越来越多,根本止不住。

  裴皎看着他哭了一会儿,裴瑄还没有停下来,他忍不住笑了:“瑄儿,只有心疼你的人面前哭才会有用。”

  在敌人面前哭也是一种武器,是示弱的手段,从前裴皎深谙这点,他跟裴瑄一脉相承,现在的他不需要眼泪,更不会同情别人的眼泪。

  “六哥!”

  裴瑄咬牙看着裴皎决绝的背影,想不通原因,为什么从前宠爱他的哥哥突然变成了现在这样,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

  他暗暗抓住衣角,定是那个沈怀酒在背后搞鬼,说他跟母妃的坏话,所以六哥才跟他们渐行渐远,不然怎么解释?

  自从六哥跟沈怀酒在一起,就对他跟母妃越来越不好了。

  六哥是不是觉得有了沈怀酒,有了后台,就不需要他跟母妃了?

  也是,他跟母妃确实帮不上六哥的忙,纵然母妃能在父皇面前提起六哥,说些好话,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裴皎出宫后直接去了兵部,离开两个月,积压的公事太多,他忙到深夜,直到怜和提醒才发觉已经过了亥时。

  他急忙收拾了一下,子时三刻才回到望月小筑,沈怀酒还未睡。

  “身子还没好,林姑娘嘱咐过让你早些睡。”裴皎叹气:“非要等我回来吗?”

  “阿酒,你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裴皎整个人挂在沈怀酒身上,他实在太累了。

  “殿下刚回来,路途劳累吃不好也睡不好,该好好休息几天。”沈怀酒道,连皇上都免了殿下早朝,想让他缓一缓,殿下却不愿,今日一早就去上朝了。

  “殿下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便是不爱惜我的身子。”

  裴皎把下巴放在沈怀酒的肩膀上,整个人放松下来:“说不过你。”

  “只是一时间忙忘了,下次不会了。”

  沈怀酒拍着裴皎的背:“殿下喝了安神汤早些休息吧。”

  “嗯。”

  今日沈怀酒就算想做些什么,他也没有力气了。

  喝完安神汤,沈怀酒把裴皎抱到床上,裴皎迷迷糊糊的问:“阿姊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我想着过些时日再没有消息,就让父亲的暗卫去查一下。”沈怀酒道:“殿下睡吧。”

  说完再去看,裴皎已经睡着了,可见有多累。

  沈怀酒摸着裴皎的脸,眼神中带着疼惜,他不知道段星河能不能找到蓬莱神草,更不确定蓬莱神草能不能救他的命,不过只要他活一天,他就会陪在裴皎身边一天,直到生命的最后。

  殿下曾说过,如果早两年知道他的心思,他们就能多两年欢愉,他不在乎生命的长短,而是相处的过程,只要不留遗憾就好。

  喝了安神药,裴皎夜里睡的非常安稳,第二日卯时上朝,最近朝中尚算太平,只有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比如哪个地方的赋税还没收齐,哪个地方官还没有落实好政策,谁家儿子狎妓,谁家的亲戚欺负老百姓等等。

  这些小事皇上懒得听,一律交给下面的人处理,裴皎用余光扫过,裴昭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裴绍见他打哈欠也想跟着,结果正对上父皇的眼睛,一个激灵吓了回去。

  这个时候礼部侍郎突然站了出来:“臣有事要奏。”

  皇上随意挥手,安海高声道:“准奏!”

  礼部侍郎跪在地上:“臣要参刑部尚书陈康私纳罪女,并与其育有一女。”